卢友早就被卢婶管教的没有了男人的锐气,但是张氏这样美貌可人温柔如水般的女子,也许终此一生都不是他们这小山村能够见到的美色。
虽然胆子小,卢友也有男人好色的毛病,何况对方是比他还要好欺负的张氏。所以他就像见了腥的猫,也想着打张氏的主意,尝尝温柔女人的滋味。
谁知道,张氏虽然弱,但是在这事情上抵死不从,越是得不了手,心里就越痒痒,卢友才想到夜里摸了过来。
谁知道会这么倒霉,先是被竹签扎穿了脚板,又跌得一身的恶臭,还把村长和邻居都惊动了。
也只有他这个蠢人才会用那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妄想来遮掩过去,谁不知道半夜三更的他摸到这里来是干什么?
卢婶的脸都被丢光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掉坑里了。”偏偏卢友还嘴硬。
“哎呀,娘,咱们放在窗前桌上的那个白玉簪是不是你收起来了?”洛轻尘忽然惊叫一声,并暗暗捏了捏张氏的手臂。
张氏有些讶然地看看洛轻尘:“什么白玉簪?”
“就是娘攒了一年的钱说要送给我生日的礼物啊,白天娘才换了身漂亮衣衫去镇上买的。咱们临睡前看过后不是就放在了窗前的桌子上?可是刚才我没有看到啊。”洛轻尘一脸的焦急。
张氏心里一亮,没错,她是这么打算过,所以才换了那身被卢婶骂做狐狸精的衣裙,可是那么一闹就没有去成镇上,也没有买到想要的东西。
“我也没有收起来啊。”张氏似乎明白了女儿想做什么,虽然她心里有些惶恐,但是也不能在这里揭穿洛轻尘啊。
洛轻尘看向卢友,她没有说话,但是那神情,分明是认定卢友偷了白玉簪。
明明就是想占人家的便宜,平白无故地扯出个什么白玉簪来,而且张氏母女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地。
这可就令人联想了。
张氏刚买回白玉簪,卢婶就上门闹事,可见她当时看到那白玉簪了吧。
说不准卢婶当时没有讨到便宜,回去在骂卢友的时候就将白玉簪的事情带了出来。
卢友平日就被老婆压的抬不起头来,于是心生报复,半夜来偷白玉簪,想回去讨卢婶欢心……
这下子,卢友半夜摸到张氏这里到底是色心驱使,还是见财起意呢?倒是不好确定了。
卢婶哪里见过什么白玉簪?但是她要是矢口否认不就是说卢友半夜真是来讨张氏便宜的?
白天,卢婶闹上门来说人家勾引自家男人,可是到了晚上,分明是她男人偷偷摸摸地寻上门来……
对于卢婶这样自认为很清白门风严肃的人家,就算是夫妻在家里打架打破头,出门也只会说自己不小心撞的,绝不能承认自己有错。
卢婶心思转得飞快,跺脚骂卢友道:“咱家里比不了城里大户,但是我娘家贴补还短了你的?你就那么稀罕人家一根破簪子?”
卢友心思迟钝,又拼命辩解自己见都没有见到什么簪子,他都还没有来得及拉开窗子,上哪儿去偷什么簪子?
“可是那东西咱明明就没有了呀。村长,不信你派人进去搜搜。”洛轻尘委屈道:“就知道我们家里穷,你们不会信的。”
卢友心想这不是她们娘俩合伙来讹自己么?
他梗了脖子叫道:“我没有偷,不信你们搜?搜出来我就认。”
他为了证明清白,往前一凑,顿时围观的人呼啦啦就往后撤了好几步。
卢婶心里骂,你不认偷东西不就是认你要来偷人?想把老娘的脸都丢光,以后在这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村长也受不了卢友身上的味道,眼睛一扫,那些年轻后生们都赶紧往人群里钻,都怕点到自己去搜卢友的身。
洛轻尘又叹息了一声:“哪有做贼的会主动要人搜的?说不定东西已经被丢进坑里了。算了,虽然那是我娘辛苦一年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所有为我买的,可是就算找回来还怎么……”
一想到白玉簪掉进那么污浊的地方,的确是以后还怎么佩戴?
而且去捞么?谁愿意去?
村长也不耐这半夜里与他们纠缠,干脆用了个最简单的办法:“卢友,你半夜鬼鬼祟祟地在这里,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要是真拿了人家东西就好好找出来洗干净了还回去,不然就按价赔偿。如果你是……”
卢婶哪里肯让村长将卢友要是打张氏主意如何处理的话说出来?她忙赶着说:“这个不争气的,我不过说人家簪子好看,大大方方的来借回去看看就行了,这么偷偷摸摸的叫人误会,都是他自己整出来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找好了。”
说实话,她心里那个气啊,也恨不得好好整治一下这在家就像病猫,往人家屋里钻就像恶狼一样的男人。
卢友活生生成了钻进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不是人,没人听他喊冤。
于是闹了半天的事情最后让卢友向张氏母女认错赔偿告结。其后这夫妻俩回去是免不了要大干一场头破血流了。
卢婶那个心肝肉疼地将一锭雪花花的银子往洛轻尘怀里一扔,恶狠狠道:“给你,以后买口好棺材。”
洛轻尘接住,脸上的笑看起来那么地粉嫩单纯:“谢谢婶子,只是要是你家大门不牢,婶子以后还不知道要给多少人家送多少口上好的棺材,别最后自己倒落得睡个最差的就不值了。”
卢婶简直不相信这话是出自一个十二岁少女的口,她指着洛轻尘的脸,哆嗦了会,想到她再骂下去洛轻尘不知道会拿什么更厉害的话回她,只得收了手气冲冲地走了。
回到屋里,张氏拍拍胸脯,哆嗦着喝了一碗水才平静点儿心绪,拉着洛轻尘的手道:“你怎么敢,怎么敢……卢婶可是出名的母夜叉。今天你这么陷害她,还讹了她一锭银子,虽然当着大伙的面,她为了面子不能怎么样,但是过不了两天,她一定会想着法子来找茬的,我们以后可怎么过?”
洛轻尘早就盘算好了,对张氏道:“娘,我也没有打算再在这里住下去。”
“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安生立命,已经住了这么久,苦是苦点,可是我们能上哪儿去呢?”张氏真想去向卢婶赔礼道歉,希望这里继续住下去。
洛轻尘知道,此时的张氏还不知道这个女儿的生身之父就是当今的天琼天子,可是现在洛轻尘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决定这一世要按照自己所想去活。
“娘,前几天我在村边看见一队路过的商人,他们去前面市集采办些货物,过几天就再要从这里返回再往京城去。以前我还小,现在我能帮娘做事赚钱,走到哪儿都饿不死。不如我们上京城去看看,那里繁荣,做什么的都有,我就不信我们还能过的比现在差了?等那些商人回头的时候,请他们带我们一起去京城,这样路上有伴也不用担心安全。”洛轻尘要张氏好好打点行装,但是不要对任何人透露口风。
张氏觉得女儿大了有主意了,看洛轻尘的神情胸有成竹,反正她在什么地方不重要,只要和女儿在一起就行。
再说闹了这么一场张氏也觉得留下不是好办法,便同意了洛轻尘的提议。
“只是,咱们没有什么财物,去了京城能做什么呢?”张氏有些忧心地问。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不是。
上一世,张氏临死前,曾经将洛轻尘叫去单独说话,她拿出一个镶金嵌玉的宝盒,交到她手里。
原来那曾经是张氏母亲将女儿私自放走的时候给她的财物,张氏在最艰难的时候变卖过几样度日,剩余的收了起来,想着有天洛轻尘出嫁的时候再送给她做嫁妆。
“不是娘小气,而是娘只有这些,娘怕你小时候不懂事会糟蹋了。现在娘去了,你要好好的,有个一心疼爱你的相公比什么都好,娘也就放心了。”
东西不多,但是样样也都不是寻常物,张氏对洛轻尘也是倾其所有。
那时候,张氏见洛轻尘与简钰情深意笃,以为洛轻尘遇见了值得一生相守之人。
而洛轻尘也以为母亲的临终祝福会伴随一身,怎么知道最后竟是那样的结局。
不过,此时洛轻尘也只做不知,那是张氏一片爱女之心,她不愿去揭穿。
“娘,这个你不用担心,女儿自然有办法筹集盘缠和生活之用。只要娘象刚才那样配合女儿就行。”洛轻尘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浮起令人看不透的笑意。
刘婶就奇怪了,这几天隔壁怎么就有那么多人来来往往的,什么算命先生,穿戴不俗的贵人……看起来都扯不到一块。
而那些人来的时候,不进屋就围着张氏那破茅草房转来转去,还不时地敲敲打打地,脸上神情很是神秘。
她试探张氏母女的口气,她们都说没有什么,但是脸上分明有压抑不住的喜气。
刘婶就更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