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一只毛茸茸的手掌捂着嘴,哨塔上的兽人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值了一整天的班,正巧此刻昼夜交替,疲倦已经开始向这个兽人袭来。
哈~它又打了一个,双眼眼皮已经开始上下打架,现在即便是哨塔上凉爽的秋风也无法让它再有半点清醒之意。
这不正常啊?!
它并不是第一天做警戒的工作,往常从来没有如此困过,哪怕是第一次的时候也只不过是略有困意罢了。
没容它多想,困顿之意如同泄洪一般袭来,这次它挣扎了片刻便被洪水卷走,整个身体像滩软泥,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灵魂诱导——昏睡。
不可视的灵体轻趴在昏睡兽人的耳边,一首致人安魂的摇篮曲柔和动听,似春风吹拂一般,但它可不像春风那样美好,这曲安魂带来的是一场可能永不会醒来的梦。
“不杀了它吗?”黑甲战士站在女神官身边为她警戒着,兽人们的嗅觉灵敏异常,虽然来前已经做了处理,但自己亡灵的身躯难保不会在行动中出什么差错。
“不用,它不是当时去地母神殿的那批兽人。”
“嗯……你果然和那家伙不同,这要是放在他身上,一定是抽出灵魂百般折磨。”
“他死了吧?”女神官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知道黑甲战士说的是谁,对于那人,她其实心底很是矛盾,一方面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确实算是她的老师,认真教了她不少东西,但另一方面他也的确滥杀无辜而且还折磨过很多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邪恶之人。
“为什么这么说?”
“之前你身上有他的精神力附着,这也是我用来引诱他去无人巷子的原因,而现在你身上却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亡灵都有的那种腐朽气息。”
“他刚死,要去祭拜一下吗?”既然女神官已经大致猜到了,那么也没什么必要隐藏,毕竟那家伙心愿已了,想必对此已经毫不在意了吧。
“我们能活着回去的话再说吧。”女神官突变严肃,手指着一个方向:
“巡逻的来了,两人一组,一共两组。”
话音刚落,黑甲战士便如一团影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女神官身边。
你根本想象不到一个超两米身高的重甲战士能做到宛如暗人盗贼一般轻快的动作。
虽然因为隔着建筑物的缘故,女神官无法亲眼看见黑甲战士犹如教科书一般的刺击暗杀,但从那几人一声不吭便消失的气息上也能清楚地知道它的可怕。
空气中没有一丝的血腥味,想必黑甲战士是直接拧断了它们的脊椎骨。
“短时间是发现不了,但过一会巡逻兵交互时它们应该就会有所察觉。”
将尸体藏匿好,黑甲战士给出一个大致会被发现的时间,显然它已经将这里的情报摸查的很清楚了。
女神官并没有询问尸体的事,她从哨兵昏睡后就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那座高塔,九层的东方建筑在这一片兽人粗犷的建筑风格中显得格格不入,上面精细地雕刻以及富有诗情画意的红色灯笼更不像兽人们的习惯。
“这里原来是没有这座塔的,大概在一年前它突然拔地而起,而自那以后这边便成了兽人的地盘,成为了其他种族的禁区。”女神官向黑甲战士普及着小镇的历史知识。
“平地生楼?有点意思。”黑甲战士看向那座塔,塔高九层,木质建筑,每层塔楼都雕刻着莫名的兽首,雕栏上用漂亮的红色灯笼装饰。
那上面灯火通明,此刻还未到晚上,塔上的光芒已经比落日余晖更加艳丽。
“我在塔的第八层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你应该知道她,”女神官指着塔上第八层,“当初在广场和你交手的那只银色狐狸。”
“我记得,”黑甲战士将一些粉末涂抹在身上,“它会用萨满语,这点让我当时有点小惊讶。”
“萨满语?那是什么?”虽然地点不太合适,但女神官还是露出了求知的询问。
“那是一个源自森林深处的种族,他们可以与自然植物相互沟通。因为他们自称萨满一族,所以后来由他们族里传出来的法术便称为萨满语。”
“来自森林深处的狐狸吗?来着做什么?”
“你可以抓住她拷问一下,这样什么都清楚了。”
“还是先把去地母神殿的那群畜生解决再说吧。”女神官指着右边,“这一伙小队交给我了,里面有我要找的人。”
语气虽然异常平静,但“畜生”这两个字还是暴露了她发现仇人时压抑的情绪。
一个既精通救赎之术又掌握着亡灵之法的人,倘若是你的仇人,那可真的是让你生死两难啊。
黑甲战士摇了摇头,为即将承受女神官怒火的兽人默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