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赖子宣笑了笑，许是师姐妹的情谊驱使她对这女子格外亲切，“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表情淡漠道：“我叫莞尔。”
“莞尔一笑的莞尔？”赖子宣看莞尔始终没有笑过，不禁觉得这名字有些突兀。
“嗯。”莞尔轻点头。
“我叫赖子宣。”赖子宣想到自己还没报上姓名，有些失礼。
“嗯，”莞尔继续点头，“这山上许久不曾来过客了，你若想坐一会，我去烹茶来。”
“不必麻烦了，”赖子宣摆手道，“我今日来得晚了些，只怕烹好茶，天就黑了，还是改日吧。”
“也好，”莞尔客气道，“我每日都在，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赖子宣看莞尔还是好客的，有些奇怪道：“你每日独自在山上，就没想过到外面走走吗？”
“师父也时常劝我出去走走，但我不能那么做，”莞尔无奈道，“我自小被父母送与此处，他们总有一天是要接我离开的，我要是走远了，说不定会同他们失之交臂，这样，我就永远见不到我的父母了。”
赖子宣轻叹道：“你不知道你父母的名字和住处吗？”
“我不知道，师父也不肯告诉我，”莞尔解释，“师父说，在莫问山上修道，绝对不可以提及身世。”这一点，赖子宣心里也很清楚，只是九个师姐妹中，莞尔是唯一不知身世的。
“的确如此，不过，若只是查探自己的族落，也不算坏了规矩，”赖子宣试探着问，“你的真身是什么？我过去在外游历百年，认识不少朋友，也许能帮你稍微寻找一下你的父母，万一他们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没能接你离开，你也好心里有个底。”
“我……”莞尔为难道，“我无法变回真身，出生后不久，我受过重伤，险些丧命，师父看我真身疮痍不堪，为免我见到难受，对我施了法，所以我只能维持现在的模样。”
“你的身世竟是这般，”赖子宣感伤道，“或许，只有你师父才清楚你的来历了。”
“是，不过，我不会为了自己的私事，去破坏莫问山的规矩，”莞尔坚定道，“而且，我相信我父母会来接我的。”
赖子宣又和莞尔聊了很久，她们相谈甚欢，莞尔也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接下来的几日，赖子宣时常登上莫问山与莞尔一起喝茶，往往一待就是一整天，以致于风渊赶回来时，赖子宣都不在洞府。
“我还当你是被谁捉去了，原来我不在时，你竟过得如此惬意。”风渊在莫问山上找到了赖子宣，心里才松了口气。
赖子宣笑了笑，她看着莞尔：“莞尔，你别见怪，我这位朋友叫风渊，性格方面有些不拘小节，但他并无冒犯你的意思，”她说完后，走向风渊，小声道，“这是缈海元君的第九个徒弟，莞尔。”
“第九个？”风渊看向莞尔准备的茶点，轻轻皱眉，他猜测道，“那应该是你的师妹？”
莞尔听后满是疑惑，赖子宣忙做噤声状。
“怎么，师姐妹都不敢相认了？”风渊继续说，“那你来莫问山做什么，既然不愿相认，就干脆见也别见。”
“风渊，你怎么回事？”赖子宣不高兴道，“一回来就这么大火气，我哪里惹到你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到处乱跑，这会你是在莫问山，看起来没什么危险，”风渊气道，“可万一你没那么好运，偏偏死在外面了呢？”
“你！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赖子宣忍着怒火，“难道我就应该在扇子里一直待着，除了你，谁也不见了是不是？”
风渊直接道：“没错！”
“好了，两位先别吵，我想问……”莞尔拦在赖子宣和风渊之间，“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历？”
赖子宣还没开口，风渊抢先道：“她是你师父的徒弟，夙凌，我是司战之神，风渊，明白了？”赖子宣顿时没话说了。
莞尔摇头道：“我从未听过你们的名字。”
“那你可真够孤陋寡闻的，”风渊不再看莞尔，他扯着赖子宣的手臂说，“看来你在你师父心目中已经没有地位了，走吧，跟我回去。”
“你！”赖子宣情急之下，踹了风渊一脚，“放开，我自己会走！”
莞尔看着赖子宣和风渊，不禁笑了出来，她惊诧的捂着嘴，已有许多年，她不曾这样笑过了，似乎担心赖子宣不会再来，莞尔追上去说：“姐姐，你还会来喝茶吗？”
“会！”赖子宣喊了一声，风渊立时给了赖子宣一个白眼。
“喝什么喝！”风渊这才气鼓鼓的解释道，“她给你煮得什么茶，你当真看不出来吗？”
“什么茶？”赖子宣不解，“我师父最爱喝的雪芽啊！”
“你真是白活了三千年，”风渊叹气，“那叫噬魂水，喝一口，身上的灵力就少一点，你当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噬魂水？”赖子宣只觉得风渊的话有些熟悉，但她身上确实没什么不妥的，“可能我现在是幻影，所以不受影响吧，对了，你说的噬魂水，莞尔也喝了，她没什么事，那这是不是说明，莞尔是只凤凰？”
“谁管她是不是凤凰，”风渊握紧赖子宣，“我只在乎你的安危。”
赖子宣心里甜蜜，她反握住风渊，放缓语气：“好了，别生气，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风渊这才露了一点笑容，赖子宣继续问，“除了凤凰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灵兽能接触噬魂水？”
“有啊，多了，”风渊回道，“像火属的麒麟，还有灼天那一类火属的龙……”
“那这么说，莞尔还有可能是灼天的亲戚了。”赖子宣若有所思。
“什么？”风渊不理解赖子宣的话，“灼天的亲戚？自灼天入魔后，天帝一气之下惩戒其全族，而后，他们一族不都归顺魔界了吗？”
“归顺魔界？”赖子宣明白了，“这么说来，莞尔的身世就好解释了。”
风渊奇怪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那个师妹，自小被送到莫问山，从未见过她父母，”赖子宣解释，“若她的父母已经归顺魔界，不能露面，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你师父收的徒弟，真是……”风渊不知道怎么形容，“一个比一个没出息。”
“说什么呢？”赖子宣不悦，“你师父收的徒弟就好了？全长一个模样！”
“那怎么了？”风渊回道，“我长什么模样，也不是师父能决定的，只能说我修炼元神时，刚好是这个样子，若是换一世成仙……”
赖子宣接着风渊的话说：“换一世，说不定，你就是个女子。”
“要真是个女子，也好，那样，我就不用上阵杀敌了，”风渊轻叹，“也不知怎么的，我就稀里糊涂做了战神。”
赖子宣轻笑：“对了，你这次去天宫，可有受罚？”
风渊凑近赖子宣说：“回去后，你检查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