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动了两步,发现头更加疼了,活像是被人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
我浑身酸软,挣扎着做了几下伸展运动,身子总算舒服了一点儿。
我赶紧去喝了一杯冲剂,再吃了感冒药。
洗了脸之后觉得清爽多了,脑子也没那么发沉,我决定还是去学校上学。
其实我早上起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请假不去上学了,但是想清楚之后还是决定尽量去学校里。
看着已经消停了两天的群里,我内心深处莫名有些不安,为了不让可能会突如其来的任务打个措手不及,我还是乖乖认命,不要偷懒。
带上感冒药,我准备出门,脑子里突然响起温壶酒要我多加一件衣服的话,默默转过会。转回去,多穿了一件衬衫外套。
“孟路,外面在下雨,你记得多穿一件衣服。”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房间外,叮嘱我道。
我拉开门给她显示了一下自己,我妈上下打量我一眼,满意的放我出门。
路过小吃街时,我顿了顿,最终没有走进去。
实在没有胃口吃东西。
最终我手里还是多了一块面包,就算不想吃,为了自己的病体着想,还是得吃点儿东西。
我掂了掂手里的面包,不由觉得好笑。以前我肆意妄为,只按着自己的感觉来,从不考虑别人的心思,现在竟然也会几番思量,这般小心翼翼。
我从一个满脑子只有打游戏,不思进取,半点人生目标也无的家伙,变成了现在无心游戏,热爱生活,想好好孝顺父母的人。我自嘲的笑了笑,不得不说,亡灵……死神的力量可真大。
我手上紧了紧,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解救大家都办法。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肯定会……
想着想着,我不禁眼眶泛起了湿润,我赶紧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失态。
但愿,我能活到那一天吧。
“哇!孟路!你怎么成了这个模样了!”我刚一坐下,就被张毅逮着不放。
我看也不看他,耷拉着眼皮,说:“我昨晚淋了雨,感冒了。你别他妈动我,我快吐了!”
说来也奇怪,我本以为自己吃了药后精神会越来越好,没想到倒是越来越困,头也沉得厉害,刚才坐车差点坐过站。
看来前两天晚上陪温壶酒吹的夜风给这次感冒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平时很少生病,这次像是把病一下子给“批发”出来似的,一次趸交。
“哎!你在发烧唉!”张毅摸上我的额头,大声叫着。
我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小声点!”
没想到竟然是发烧了,怪不得头越来越沉。
“你看起来病得很重啊,就应该躺家里或者去医院,为啥非得冒着雨上学啊!”张毅抱怨归抱怨,眼里的关心没少,“我要是你,肯定不来这破学校了,你是不是给烧糊涂了!”
我没精力去跟他辩解多的,只说:“我不忍心将你一个人丢在学校里行不行!”
张毅建议道:“去医务室吧,这样我们俩就都不用上课了。”他倒是打起了算盘。
我笑:“你想得美,居然想利用我!”我摸了摸额头,发现不是很严重,只是低烧,应该一会儿就退下去了吧。
“我才不去医务室呢,要去你自己去!”打定主意,我拿出路上买的面包来,刚才在车上睡觉去了,没功夫吃。
我才吃了一半,突然感觉到张毅碰了碰我的胳膊,我转过头看他,发现他一脸吃了屎一样的难看,扭扭捏捏的低下头。
“啥玩意儿?”
张毅挤眉弄眼的,我不想理他,转过头打算继续吃东西。
等我发现自己被一个人影笼罩了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茫然的抬起头,发现历史老师背着双手,正用他那双小眼睛审视着我。我嘴里的面包还没吞下去,傻傻的盯着他。
张毅在我大腿猛掐一把,我吃痛的同时清醒过来,硬生生憋住喊疼的冲动,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们学校严格规定,不许在教室里吃任何食品,抓到一次,班上扣分。老规矩是班上一旦扣了分,就得在那个被抓到的学生身上找回来。
我们班主任已经去了精神病医院,现在的代班班主任便是我面前的历史老师。大家都是一个班的,不至于不能“内部消化”这件事情,可坏就坏在,历史老师还是年级主任,出了名的“下手无情”。
全班同学的视线都集中在我和历史老师身上,我将喉咙里的面包咽下去,站起身来,低着头,等着处罚。
历史老师开口道:“你没吃早饭?”
我点头:“是!”
“为什么不吃了进来?”
我心虚的说:“时间不够,我只好带进来了。”其实我哪里是时间不够,我只是没把这个不许在教室里吃东西的规律放在眼里,又不是没在教室里吃过,以前运气好,没被抓住,今天我反应力下降,给逮了个正着。
“既然抓住了,就得按规矩来,扣分……”
历史老师微胖的身材在我面前像一堵墙似的,让我有些呼吸不畅,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张毅赶紧起身扶住我的背,像历史老师求饶道:“齐老师,孟路今天生病了,带病上课呢,一时情急才……您就……轻点儿罚吧!”
不罚是不可能的,历史老师私底下被我们称为“齐黑炭”,因为他实在太无情严格了,从不会包庇犯错,就像包拯似的,加上历史老师本人长得也黑,所以我们给他偷偷起了这么个外号。
我其实没怎么在乎他要如何罚我,只是我站在座位上有些恹恹欲睡,反倒希望他能快点罚了让我坐下。
历史老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既然是生病了,就应当去医务室看看。”
我忙说:“吃过药了,医务室不用去了,估计待会我也就好了。”
他点点头,指着我桌上的半块面包说:“那你就先出去吃了再进来吧。”说完便直接走了。
张毅拍拍我肩膀:“捡便宜了!竟然没罚你!”
我拿起面包,说:“这个也是罚!”
盯着全班人的目光,我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直接走出教室,在门口悠哉悠哉的吃了起来。
嗯,不错,外面空气反而更好。
就是有些冷。
我现在门口阳台上像外面探出头去,雨下得有些密集,整个校园仿佛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失了平时鲜活的光彩。
我突然想起了温壶酒,不知道这么大的雨,他会在哪里,不会在兆河河边淋雨吧!说不定会被大水冲走……
我虽然不信他没有住处的话,但还是觉得有些担心。温壶酒的身体是肉眼可见的差劲,要是淋一淋雨的话……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一袭黑衣的俊秀男子,在大雨中蹒跚着,时不时摔一两个跟斗……
我猛地甩甩脑袋,觉得自己太天真了。温壶酒是什么人?是曾经能手撕鬼怪的人!怎么会被区区一场雨给弄的没法了。
思及此,我看四下无人,探手摸出兜里的那块玉,拿在手里细细看着。
这块玉很白,一丝瑕疵也无,明明是不成形状,玉面上有些参差不齐,但触手平滑,一看就是被常年带在身边经常触碰。
这玉,对温壶酒来说,应该是挺重要的东西吧。
我回想起昨天郑老师的话,他说那个食盒是海南梨花木的,而且很有年头了,听起来就很名贵的样子,那……
我瞧了瞧手中的玉,这块玉应该也不会像温壶酒说的那么廉价吧。
看来我得更加用心仔细保存这块玉。
我小心翼翼的将玉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觉得还是不保险。看着玉上所穿的红绳,我心里遗憾道,太短了。要是长点我就可以套在脖子上了。
我拉了拉红绳,还是打算把玉放进兜里。
谁知这一拉,这红绳竟然一下子被扯长了!
我像是见了鬼一样的一把将玉捂在手里,再次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我捧着这块玉就往厕所奔去。
楼道上怎么说还是有监控,我只好跑到厕所来了。
我这才拿出玉来,却发现绳子已经恢复原状了。我试探着用手扯了扯,果然绳子又被拉长了。
不是像拉面一样,也不是可收缩有弹力的,就是直接凭空多出来一截绳子!
我摸了摸被拉长的部分,和原本的红绳一样粗,质地也是相同的。
我这才笑了,温壶酒的东西果然都不会平凡去了。这绳子就是个宝贝。
我将绳子拉成一个大圈,再套进脖子里,绳子慢慢自动缩短,变到一个合适的长度停了下来。
我摸摸挂在脖子上的玉,刚好可以不露出衣服来,很是满意。
温壶酒!你就是我的偶像!
我心情大好,连头都不像刚才那样昏沉了。用冷水拍拍额头后,我向教室走去。
步子轻快,我简直高兴得想唱歌!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
我一听这个声音,嘴角的笑渐渐凝固起来。
QQ消息。
我虽然心上发紧,脚下发软,但还是没有任何迟疑的拿出手机查看。
果然……
我不禁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