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转过身来,可我已经收不住动作了。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就往后拖,被他的动作吓得魂儿没了,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响起。
河边回荡着我的惨叫声,一声又一声,荡漾在河面上空,竟是比远处的滑冰场上的音乐还要响亮。
我的后脑勺“咚”的一声磕在地上,顿时我眼冒金星,疼得我泛起了泪花。模模糊糊间,我觉得有一股熟悉的香味萦绕在我鼻尖。
关键是这人还处在我身上!双重打击!
我费力的睁开眼,张口就想骂他,却是和身上的人来了个对视。
这人看起来年纪很轻,面容很是俊秀,生了一个好看的尖下巴,鼻子英挺,眉毛也是浓黑修长,就是那双桃花眼有些娘气,脸色也十分苍白。
他额前的刘海快扎进我眼睛了,我大嚷道:“你快给我起开,压死我了!”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怪,我作为被压那个莫名觉得压力甚大。
那人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却是好听。
“你先松开你的手。”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紧紧的抱在他的腰间,我连忙触了电一般的收回来。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那人从我身上爬起来,我这才曲起双腿坐了起来。
一只手揉着后脑勺,我疼得直抽冷气。
“嘶!”
这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对!
我是想救人来着,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喂!你做什么突然转过来!”我向那人喊到。
那人面对着我,脸上无一丝表情,说:“我倒想问问你站在我身后做什么?”
我觉得自己的肺里憋着一股气,恨恨的开口:“我以为你要投河自杀,我是想救你!”
那人盯着我,说:“我并不是要自杀,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多此一举。”
这人长得有多么好看,说出来的话就有多么可气。
我撑着地爬起来,站直身子,发现这人比我还要高一点。
我睁大眼睛和他对视,说:“你这句谢谢说得可真够诚心实意的。”
那人歪了歪头,说:“嗯,那你走吧!”
我:……
我感觉自己耳朵嗡嗡直响,气极反笑:“你凭什么让我走,这地是你家的呀!我爱在哪儿待在哪儿待,你凭什么赶我!”
我严重怀疑这人的情商为负数,说话怎么就这么不讨喜。
“你以为我想在这儿待着呀!”我拿回放在地上的食盒,准备离开这里。
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我,我边走边没好气的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声音够大,他绝对听得见。
“你拿的是什么?”那人的声音传来。
我转过身注视着他,不由嗤笑:“我拿的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那人走上前来,直勾勾的盯着我手里的盒子。
他的眼神太过热切,像是下一秒就要抢过去似的,我不由得握紧手中的食盒。
“这是我的东西,你想做什么嘛!”我将食盒往身后藏了藏。
他的目光终于从我手上移开,他看着我,眼睛里带着欲求。
他开口说道:”你说这东西是你的?”
这人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如果我是个姑娘,我恐怕招架不住他的这幅模样。可惜我是个男的,我只觉得无比渗人。
天啊!我求求你别这样看着我了!太可怕了!
他一步步过来,我一步步后退。
“你做什么嘛!你别过来!你还想抢我的东西不成!”我大声喊着。
那人脸白如纸,说:“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知道这个是不是你的。”
微风拂过,吹起他额前的头发,电光火石间,我看到他左额上有一块深色的疤痕。
一切只出现在一瞬间。
我顿时像被定了身一样。
那是一块比皮肤颜色要深一些的疤痕,切在他的左额上,占领了一半额头的位置。
全身着黑……
他竟然就是温壶酒!
我上前一把掀起他的整个刘海,露出了那块伤疤。
他被我的动作惊住,微微皱着眉头,说道:“你做什么?”
我手脚僵硬,机械的倒退了几步,手还保持着撩他头发的姿势。
刚才太过生气,竟是忽略了他身上这一股浓烈的味道,和酒馆里的酒香一模一样,难怪这么熟悉。
这人真的是温壶酒!
“你是温壶酒!”
我瞬间脱口而出。
他意外的挑了挑眉,说道:“你怎么知道我?”
我的心脏简直要炸开了,天啊!温壶酒!居然是个年轻的帅哥!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头发花白,留着长胡子的老头!
如果不是还有正事儿要做,我觉得自己可能会对着这张脸惊讶一晚上。
我大脑迅速组织起语言:“我是来找你的!”
想起刚才自己对他这么凶,一滴冷汗从我额头上流了下来。
我将身后的食盒拿了出来,递到他面前说:“哦!这个是给你的!”
我尽量挤出一个笑容,刚才自己还言之凿凿的说着这个盒子是我的,这下子又啪啪打脸打的响亮。
我觉得自己笑的比哭还难看,他却是乐了,桃花眼弯成一对月牙,伸手准备拿过食盒,说:“你别抖了,我一点儿也不可怕,你别把酒壶给弄倒了。”
我是太激动了好吗!
他的手刚要拿过食盒,我却立马收回手。
我想起酒馆里的老人说过的话,温壶酒不一定会帮我,但是却会因着这壶酒而给我一个面子。
如果我现在就给了他,他待会儿翻脸不认人,那我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为什么又收回去了,不是说给我的吗?”温壶酒看着我,手还停留在刚才的位置。
“我……”我转过脸不看他,“我先帮你拿着吧。”
“哦~”他拉长尾音,说到:“那你就帮我拿着吧!”
深深呼吸一口气,我这才又转过脸真诚的看着他,开口道:“温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您帮忙。”
温壶酒收回手去,目光一下子变得清冷起来,说:“你找我帮忙,怕是找错人了。”
我急忙辩解道:“可是我外公说让我找你的,我知道你很厉害的。”
“你外公?是谁?”温壶酒问。
“虞言衷。”我报上外公的姓名。
“虞言衷……”温壶酒似乎在回想,双眸垂下。
“确实是我的旧识,时隔多年,没想到还能记得我。”温壶酒喃喃自语道。
我心里念着,要是我也认识一个长得这么帅还很厉害的人,十几年我都忘不了!
温壶酒这才抬眼看我:“你知道我是做啥的嘛?又为什么说我厉害?”
他问的漫不经心,我却是犯了难。
半晌,我才启齿道:“您……法力高强!降妖除魔不在话下,路见不平……”
“哈哈哈哈哈……”温壶酒快笑死了。
“你……听谁说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觉得自己脸都快红了,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是觉得很羞耻的啊!像个中二病一样!
“我外公道术不精,才让我来找您帮忙的。”我慌忙解释道,“既然如此,你肯定是道术高超才对,只是我没想到,您原来是这样的年轻。”
他止不住笑,然而笑着笑着却是咳了起来。
他捂着左心房,咳得惊天动地的,吓得我赶紧过去扶住了他。
“您怎么了?”
触及到他的手,我心里一惊,竟然是一片冰凉。我回想起刚才自己抱住他的腰时,手下隔着布料却也感受到了这人体温偏低,而且他腰间空荡荡的,瘦的厉害。
“您没事儿吧?”
他咳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才终于停了下来,脸色却是更加苍白。
叶鸥和陈诗言都是特别白的女孩子,但却是如玉的莹白,而温壶酒的皮肤,透着一种不正常、病态的白,在月光下,几欲透明。
“我没事。”他松开握住我的手,站直身子,说:“你既然是我旧识的外孙,不妨就把你的事情说一说吧。”
我担忧的看着他,说:“您的身体似乎……要不您去医院吧。”温壶酒给我的感觉很是羸弱,应该起身患病症。
“我没事儿!倒是你费心了。”温壶酒一笑,拍拍我的肩膀。
我一想自己也管不了别的事儿了,便和他说起了最近班上的事儿,包括我和林芷说过的一切发现,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
“现在我们班已经是人人自危,没有一天能过上安生日子,大家怕那幕后之人,却又不得不去受他摆布,若想解脱,也是有心而无力啊!不知道先生是否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是我词穷,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发布任务的群主亡灵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鬼还是什么精怪。
温壶酒一直盯着河面,一言不发。
良久,我听见他说:
“你来找我,是希望我怎么帮你呢?”
我也学着他看着河面,夜风凉凉的扑在我脸上。
“当然是找出幕后之人,再破解他的法术!这样的话,我们班几十数的人也能得救了。”
温壶酒站在我身侧,他的声音飘出去,又转回来。
“若是我说帮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