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惊讶,神情却很是平静。
我妈认真的和我对视,突然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感觉你突然都不和我们顶嘴了,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
空气突然静默几秒。
“咳咳……咳咳……”我哭笑不得,果然不是什么认真的话。
“妈,我都这么大了,不和你们顶嘴很奇怪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喝下一大口水,有些埋怨的说。
我妈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的样子。
这天早晨又是被噩梦惊醒的!
自从第一次做了那个被班上同学逼着跳楼的噩梦,我就时不时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噩梦,有时候是在深山老林被人勒住脖子,有时候是在深海里面翻涌沉浮,不管怎么样,那种绝望窒息的感觉,直到醒来都还能感觉到。
我下意识摸摸脖子,深深呼吸一口空气。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手机提示音想起,我迟疑一瞬,小心翼翼拿过手机,点开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条信息:学校宣布假期结束,明天全体师生回校按照课表正常上课。
扔开手机,我躺倒在床上。
虽然上课不那么美好,但是全班同学聚在一起,也懒得再为了完成任务东奔西跑。
说起来群主亡灵已经好几天没有发布过任务公告了,我感觉不少同学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自从听了叶鸥给我讲的那些事后,我隐约觉得他可能在酝酿更大的阴谋,后面说不定会有更艰难的任务等着我们。
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自从叶鸥和我说了以前的事情之后,我们俩的关系变得没有以前那么陌生了,反而亲近了不少,女神有时候还会主动给我发消息,每每隔着屏幕我仿佛都能看到女神羞涩的笑颜。
对着空气,我傻笑出声。
吃过早午饭,我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
电玩卡也不在,不能打游戏。
想起来,我都觉得气闷。全败那个高冷女所赐!
百无聊赖的我打算回房睡个回笼觉。
刚起身,便听见手机响了一声。
我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果然,我看见手机赫然是一条任务公告:
“陈晓楠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去城西的三清河,水下憋气五分钟。注意,机会只有一次,请把握。”
这是什么奇怪的任务?
五分钟!
据我了解,普通人也只能在练习过的情况下憋死3-4分钟,更何况陈晓楠一个高中女孩子!
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我捏紧了拳头,心中的愤怒前所未有。
这是开始了吗?那个恶魔的游戏正式开始了吗?
我决定要去三清河。
这时候我忽然又收到叶鸥发来的消息,她说能不能我们一起去三清河。
必须能啊,女神主动邀约能不答应吗?
只是任务一直如千斤巨石压.在我的心头,连与女神见面都不能冲淡我的担忧。
但愿上天保佑,陈晓楠能拼这一把。
我和女神先约在了中心广场,然后再一起去城西的三清河。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我们俩终于在快两点的时候赶到了三清河附近。
要去河边还得再步行几分钟,刚才在出租车上,我和叶鸥不好谈论这件事情,趁着这个时间,我趁机问她:“叶鸥,你觉得陈晓楠她……”
我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我已经看见她摇摇头:“五分钟啊,我觉得……”
我心里一噎,懂了他的意思,便没有再说话了。
很快也就到了河边,我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多班上的同学,远远看着他们聚在一团,走近后才发现他们是在安慰站在最中间的陈晓楠。
陈晓楠不过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生,在班上也并不爱说话,也并不是什么运动健将,看她的样子,说不定都不会游泳。
她一直在哭,眼睛都微微肿起。
我和叶鸥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绝望。
“陈晓楠!快!马上就两点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顿时,陈晓楠周围的人都纷纷散开,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陈晓楠没有穿便装,而是穿的泳衣。其实她的做法是正确的,这个时候能减轻身上的负担最好。
她一步步朝着水里走去,每多走一步,她的身子就抖得越厉害。班上的同学自发在岸边站成一排,大家都睁大着眼睛看着她。
我和叶鸥挤进队伍中间,目送着陈晓楠走进水里。
我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每一步都充满着绝望,她挪动的步子越来越小,双腿仿佛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重,我甚至眼尖地看到陈晓楠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打在水面上,晕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看。
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衣角一沉,我睁开眼睛低下头去看。
是叶鸥,只见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另外一只手,不由得抓紧我的衣角,两行眼泪从她的眼睛中划出,停留在捂住嘴巴的手上。
我很想去握紧她的手,给她一丝力量,但还是为了避免太过唐突而忍住了。
三清河并不深,陈晓楠站在河中央,河水只刚好漫过她的胸口。
“两点了!”
有人出声提醒道!
这个时候陈晓楠捏住鼻子,开始沉入水中。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不少同学都屏住了呼吸,有的人双手合拳,像是在祈祷。
每个人都神情肃然,每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一直在心里默念:挺住!挺住啊!陈晓楠,你千万要挺住!
虽然明明知道,没有任何人能斗得过那个所谓的恶魔,但我还是会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
没有任何人想死,也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能坦然的面对必然的死亡。黑暗里的人总是在寻求光明,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为了活下去而挣扎一次?
时间已经过去一分多钟了,水面很平静,看样子陈晓楠还在坚持。
但是还有剩下的三分多钟,我第一次觉得短短的五分钟竟是这样的漫长。
我跟他自己脑门儿的汗都出来了,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刻,正午的日头直直的晒着这一片河域。岸边的一大片芦苇被晒的恹恹的,空气中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
“三分钟了。”
周围有人在小声提醒。
“看!水面在动!”
有人指着河面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