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终于想起来了是不是？”顾以晴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已经猜到什么了。
顾培衍静默了片刻，才开口，“以晴……”
“怎么，你是要跟我解释吗？”顾以晴轻笑一声，“看你的样子，原来你也知道，你老婆……对你还真没有秘密。”
“以晴……”
不等顾培衍再开口，顾以晴说道：“我一直在骗自己，告诉我自己，你不知道，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但看现在的样子，你不仅知道，而且知道的很多，大概，从头到尾的细节你都一清二楚吧？那为什么……你要瞒着我？”
顾培衍听她这番话，知道他的猜测不错，她的确是已经知道了，不然，不会大半夜的找到这里来。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林少辰告诉她的？
但是，这个时候，林少辰对她说这些，对他对林氏又有什么好处呢？
别说林少辰不傻，就算他是个傻瓜，也能掂得出轻重，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
如此看来，应该不是林少辰故意说的，很可能是……无意识地被她发现了什么。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顾培衍觉得，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也只会招之顾以晴更多的误解。
于是，他开口，“以晴，拜托你公平一点，当初……是你根本听不进去我的劝告！你应该很清楚，我当时是极力反对你和林少辰在一起的！而你却执迷不悟，说你可以接受他还放不下他的初恋这件事，你当时是何其大度，可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顾以晴反驳，“你当时只是劝我，可你从来没有告诉我，她是林少辰的初恋。”说完，她看向宁烟，并用手指着她，那冷寂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宁烟拒之于千里之外，再也没有从前朋友间的亲密，而是说不出的疏离。
“以晴，你这是什么理论？”顾培衍不满地说：“你明知道林少辰忘不了初恋，你却能够包容他，可这个初恋的对象是烟烟，你就变得如此激动，如此不能接受！你怎么可以双重标准去要求别人？”
“哥，你公平一点好不好？”顾以晴指着宁烟，“你不能因为她是你老婆，你就这么护着她吧？是，我的确说过林少辰忘不了他的初恋，我可以包容他，可以给他时间。可如果这个人是宁烟……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不是吗？如此以来，他跟我在一起，就根本不是什么对初恋已经放手，准备开始一段新感情，而是……而是因为宁烟的关系，他想接近她，经常能够看到她，这才跟我结婚，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有更便利的条件接近宁烟，而我……就是那个被利用的人！”
“顾以晴，你闹够没有？”顾培衍看了一眼身边的宁烟，他有些心疼自己的妻子，本来……宁烟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错，是顾培衍对她死缠烂打，不肯放手，宁烟却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他，他的一切举动都是自己的行为，顾以为这样指责宁烟，她何其的委屈。
“……”听到哥哥这么说自己，顾以晴也觉得委屈，“哥，你说我闹？我哪里闹了？难道……我说得有错吗？”
“有没有错，你心里清楚！”顾培衍冷着脸，“就算你要责备、质问，那你也该去找林少辰，一直以来烟烟从来没有回应他，是他自己自做多情，没完没了地纠缠烟烟，烟烟在这件事上何其无辜啊！”
顾以晴听了这话，不禁眼圈一红，“哥，你偏袒你老婆，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你明不明白，我并不是在指责她和林少辰有什么，我只是怪她没有告诉我实话，而向我隐瞒！在第一次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林少辰时，她就应该告诉我，而不应该选择沉默，而让我越陷越深。”
顾以晴说到这里，看了宁烟一眼，“如果那个时候她肯告诉我，我可能就选择放弃了，我不会再追着林少辰，甚至还跟他结婚了！”
“你……”顾培衍脸色一沉，“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是你自己遇人不淑，那么多人，偏偏挑了林少辰，你还怪烟烟？她要怎么跟你说啊？那时候你只是说喜欢他，你们并没有在一起，难道烟烟要把自己过往的伤心事告诉你？这种事情，太尴尬了吧？你只想到自己，你替别人考虑过吗？”
“……”一席话堵得顾以晴禁了声，她咬了咬嘴唇，但很快又说：“即使这样，那后来呢？我要跟林少辰结婚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说，明知道这件事对我是一个伤害的。”
“那时候，你已经决定了，我把话说得那么严重了，你仍然听不进去，我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不让烟烟说也是我的意思，我们怕你受到伤害。那样的事实，对你来说是太残忍了！”顾培衍道。
“可是现在……我仍然知道了真相，难道……现在我就不受伤害吗？”顾以晴的眼泪直接就流了出来，“我现在只会觉得伤害更大，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是一个小丑，不仅被自己的丈夫骗，还要被家人、当成好朋友的嫂子骗，你们说……我是不是更惨？”
“你……”
不等顾培衍再开口，宁烟拦住他，“培衍，你别说了！”她摇摇头，“不错，以晴说的对，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当时……我真的应该将真实的情况告诉她的，不管她怎么想，怎么看我，或者……以后是不是还会把我当朋友，我都应该告诉她。可惜，我不够勇敢，我没有那个勇气，我害怕跟以晴说了，以晴不会原谅我，她会生我的气，甚至……会误会我！总之，在这件事里，我除了不希望看到以晴难过，我其实……自己也是担心的！终究是我太自私了，所以……以晴埋怨我，我无话可说，的确是我的错！”
说完，宁烟看向顾以晴，她抬脚走过去，想要伸出手，去握她的手，可是……手伸出一半，终究又放弃了，缓缓开口，“对不起，以晴！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应该早告诉你的，可是……我却没有！我和培衍都瞒了你，我很抱歉！”
看到自己老婆跟自己的妹妹道歉，顾培衍有些受不了，在他看来，烟烟并没有错，是顾以晴对别人的要求太严苛了，更何况，这件事……本来错的就是她和林少辰，林少辰骗了她，而她又恰好太信任他。
本来，她是对这段婚姻抱了很大希望的，可现在，突然发现，一切并不是她想的那样，而且，美好的期待瞬间化成了泡影，顾以晴难免心里有落差。
顾培衍走过去，将宁烟拉到一边说道：“你没有必要向她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你当时也有考虑她的立场！”说完，他看向顾以晴，“你不要把自己不幸迁怒到别人的身上，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们都是在反对的，是你自己执迷不悟，怪得了别人吗？烟烟只是以前跟他谈过恋爱而已，而且是五年前的事，中间有一段，烟烟回到T市，他们也没有真正的开始过，一直都是林少辰异想天开，总想着跟宁烟在一起，哪怕她嫁给了我，他还是不死心！这怪得了烟烟吗？”
见顾培衍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宁烟向他使了个眼色，本来顾以晴就够难过了，找来这里，大概也只是想找一个发泄口吧，可是……顾培衍又这么说她，让她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培衍，别说了！以晴的心情我真的能够理解的！”宁烟怕顾以晴尴尬，小声地提醒顾培衍，但也是说给顾以晴听的。
顾培衍却是不依不饿，“哼，别人理解她，她不懂得理解别人！总以为……别人都欠了她的，在这件事上，除了林少辰对不起你，我们大家……没有对不起！尤其是我们夫妻，我该说的跟你说了，你听不进去我的话，我能有什么办法？”
“培衍，你不要这样！”宁烟都觉得顾培衍太不近人情了一些，毕竟以晴现在的心情这么糟糕，作为她的亲人，他们不能让她再伤心，应该好好地安慰她！
说完，她走到以晴身边，这次主动拉起她的手，“以晴，对不起啊！我替培衍向你道歉！你体谅他一下吧，他也是心疼你，不希望……你为了这件事伤心！其实……关于这件事，我们俩也是犹豫的，之前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想过要告诉你，但是却又一次又一次地推翻了这个想法，我想……你能够明白当时我们的为难！但无论如何，瞒着你都是不对的，希望……你能够接受我们的歉意！”
顾以晴一肚子的火还没有撒出来，宁烟说的这番话虽然恳切，但是……她还是觉得心塞，尤其是顾培衍之前那么说她，让她觉得委屈极了，本来他们不告诉她，就是他们的错，被他这么一说，她倒像是自作自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