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工厂内危机重重,自己跟魔鬼达成交易,才活到现在。工厂外,就算有人想帮自己,也不能做什么,怎么就这么巧?
这一切怎么就像是有人故意把这个工厂与外界隔离开来,我们到底怎么样,才能够安全离开?
“佳佳,你别着急,我再联系一下其他的记者,你别乱想。”周亮学弟在电话另一头安慰着刘佳,但是此时他也只能干着急。
佳佳学姐的状态太不好了,女生就是容易情绪化,怎么她会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死这个字,可以随便提的么?
刘佳握着手机沉默着,想起刚才她们跟自己讲的事情,心里既自责又绝望。
陈蕾和李凤站在对面,看着刘佳跟学弟通着电话,对事情来龙去脉也明白了七八分。
记者失踪了,已经立案了。
此时,三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本来心心念念的记者,本来说好明天就来的。可是现在……这一切……
她们就只能靠自己,在这个工厂里活下去了。
“刘佳,学弟怎么说?”刘佳挂掉电话之后,陈蕾姐率先发问了,此时此刻,刚才的恩怨只能先抛到一边。
“记者失踪了,而且凶多吉少。”刘佳看着陈蕾姐,有些有气无力的说着,之前无论是吵架还是做什么,大家都还有精力,而现在,感受到绝望的三个人,只有对未来的恐惧和无奈。
“有其他记者来么?”陈蕾姐继续追问着,对那个失踪了的记者毫不关心。
“没有。”刘佳无奈地摇了摇头,末了还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天要亡我啊。
“那我们……”陈蕾说着便说不下去了,转过头跟李凤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次的事情,怎么着都觉得肯定是跟她们有关,跟张婷的死有关。
李凤也开始思考起这个事情,但是两个人没想多久,便被刘佳打断了思绪。
“学弟说他会再联系记者,但是……应该没有记者愿意来。”刘佳开口说道,她心里对李凤也是万分愧疚,自己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有其他记者愿意来……”陈蕾姐和李凤听到之后,思考的进程被打断,现在当务之急是张婷的死,到底要怎么办?
还要继续联系记者么?没有记者愿意来,她们又能做什么呢?这一切的事情她们都是无能为力,直接去各个社交软件发帖么?这样的话,真地能让社会知道么?
陈蕾姐和李凤越想越绝望。
“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陈蕾姐忍不住叹了一声气问道,她们好像又变成一群在大海之中溺水的人,而且看不到一丝希望。
“会有办法的。”刘佳看着对面的陈蕾姐和李凤,坚定地说道,自己也知道这事情背后可能不简单,她们在对抗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工厂……
但是看着垂头丧气的陈蕾姐和李凤,自己还是忍不住给她们加油打气,虽然这话说着自己都不信,但是在这种时候,自己还是开口安慰,让她们知道不应该放弃。
“有什么办法?”陈蕾姐有些无奈地问道,她也知道刘佳只是随口安慰,只是在这个时候,随口安慰,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因为在现在这个情况,打起精神继续生活这个事情就没什么价值了,她们再做什么事情,都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
刘佳看着陈蕾姐和李凤,自己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于是就顺着记者的事情,展开了讨论。
李凤依然恨着刘佳,但是更担心自己的安危。
这样一来,我就明白了。可是,记者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办呢?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到了一个绝境,全部都没有出路,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是我现在真地一点也看不到出路。
谁来救我们?
“要不然你们想办法调去白班?”王翔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提议道。
相比上夜班,上白班肯定要安全的多,可是问题是,现在工厂的安排就是这样,而且我们又必须把合同期做满。
这样一来,我们好像没什么选择了。
“你们可以找家里人说说,我也可以帮你们去……跟王姐说说。”王翔见我们没什么反应,便又继续说道。
“我们是……不想让家里人为我们担心,所以才这样。”陈蕾姐叹着气说道,陈蕾姐家境不太好,要想跟工厂里的人沟通,我们谁的父母也是鞭长莫及,必定是要花钱的了。
“现在保住性命最重要。”王翔见陈蕾姐还是不愿意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家里人,有些着急地劝道。
自己见不到小丫不要紧,重要的是她能够活下去,哪怕自己从此跟她再也见不到了。
王翔知道,要想小丫能够安全,就必须保证她身边的朋友也安全。、
“我已经跟家里人说过了,可是我爸是党员,说鬼是不存在的,还让我不要瞎想,先把实习期熬过再说。”李凤委屈地说着,自己那次被张婷吓到之后,害怕地跟爸爸妈妈哭诉,但是她爸妈只当她是胆小,两个人来回劝她,说过几天就来看她。
自己见父母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于是也就没跟他们说工厂的事情了,也没让他们来看自己。
在自己最恐惧的时候,不被自己最亲的人理解,这种感觉真地难以言说,特别无助。
还好有陈蕾姐陪在自己身边,还有小丫,起码自己不是一个人在作战,不是一个人在坚持。
只要身边有人,自己就还能勉强支撑下去。
“是。”陈蕾姐也在一边附和着,当时小凤一个人难过地缩在床上,自己问了很久她才愿意开口说是什么事情,自己也花了很多时间来开导她。
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什么事情都理解自己,因为感情不是基于理解的。况且,人的一生中,孤独本来就是常态,希望事事都能被理解的人,过得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