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妨闭上双眼一副待宰羔羊一般的模样,突然一阵尖利的刀剑出鞘声响起,待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暗卫已经制服住了萧弦,立在眼前的是皇帝!
接着整个姜府的人都被惊动了。
萧弦一脸茫然的瞅着姜云妨,接着又有些不可置信,最后竟有些释然了。
“姜云妨有胆有识,并非只是个空有其表的闺中小姐而已,瑾妍,我萧弦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此时的萧弦心里仍是挂念着白瑾妍。
其实这一切都是姜云妨的计划,不过萧弦到此时才看出来,为时已晚。
姜云妨今晨在临王府敲山震虎,想着萧弦必要有所行动,所以安排人暗中保护自己,并吩咐在萧弦行动以后派人去通知皇帝,让萧弦自己在皇帝这个九五至尊面前招认罪刑。那时众目睽睽,皇帝就是不想将萧弦治罪也是不行的了。
“萧弦,你太让我失望了!”皇帝刚才在一旁已是将所有都听到了,看着被暗卫制服的萧弦,又是震怒又是不忍,又是可惜。
皇帝本有些猜疑萧容,想着有萧弦在,最起码可以起到制衡的作用,必要时可以借萧弦之手把萧容除掉,自己也可以免去杀害至亲的罪名,可没想到,萧弦这个棋子竟然因为这么一件案子给毁了。
皇帝慢慢踱步至萧弦跟前,上下打量了后者一番,然后似有不忍地又背过身去,负手而立,仰天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约摸半晌,皇帝突然睁开了眼,高声道:“即刻抓捕姜云柔和孙氏了结此案!”
而姜云柔和孙氏自从一听说后花园之事,便知不好,忙收拾金银细软,准备一走了之。也真是吓昏了头了,莫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就是逃能逃到哪去?
不多时姜云柔和孙氏便被带至皇帝面前。
众人一看孙氏和姜云柔,她二人一副奴仆打扮,手里还提着半开着的包袱,那是她们还未来得及收拾好的金银。
二人一见面前的情形,皆是战战兢兢,吓得手里包袱都掉在了地上,里面的金银首饰散落一地。
二人忙下跪磕头求饶,只道自己再也不敢了。
姜云妨却在此时突然发话,她并没有理会孙氏和姜云柔,而是质问起了萧弦:“临王与孙氏和姜云柔并不熟,为何要帮助她们谋害我?”
姜云妨意欲让萧弦供出白瑾妍。
可是姜云妨也低估了萧弦对白瑾妍的一往情深,萧弦只道:“我从第一回见到你,便觉得无比讨厌,所以便做了个顺水推舟,帮帮孙氏和姜云柔。”
及至听到这里,姜云妨愣住了,她被眼前的萧弦给打动了,她知道不论自己再怎么问下去,萧弦都不会吐露半个字与白瑾妍有关,可是又不免有点惋惜。
“如此的男子,当真是对白瑾妍情深意重!”姜云妨也不再多问,姑且就当做她对萧弦这个有情人的一番成全吧。
皇帝看了看下跪的姜云柔和孙氏,转而命人将萧弦打入监狱,眼下先处理孙氏二人的问题。
而此时的孙氏和姜云柔看到连临王都被打入监狱了,更是胆战心惊,只顾着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孙氏磕得都灰头土脸,头破血流了,而姜云柔也是发髻散落,两眼含泪,看着真是天可怜见,让人好不心疼。
饶是孙氏平日虽然鼠目寸光,脑袋空空,可是对姜云柔却真的是母女情深,当真是个慈母。
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天性使然,不论什么情况,孩子总是最重要的。
那孙氏只管磕头认错,说是全是她一人所为,与姜云柔无关,恳求皇帝念及姜云柔年幼不懂事,只治她一人之罪,饶恕姜云柔。
此时的孙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头上也是满脸血污,虽然仍依稀可见她平日蛮横无理的泼妇形象,可也难掩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姜云柔发自内心的疼惜。
唉,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孙氏对子女的爱,未免有些太过短视。
皇帝紧闭双目,深吸一口气。
孙氏见皇帝沉默不语,不为所动,忙看向了旁边的姜云妨。
“不行,我的柔儿不能有事!”此时的孙氏心里只有这一个信念。
不过孙氏也真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这时候想到求姜云妨了?当初她们设计谋害姜云妨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呢?
姜云妨看着孙氏投过来恳求的目光,只是冷冷地把脸往旁边一扭,并不搭理,即便是慈母,也不能将她们的罪刑一并盖过!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如果现在跪在地上的是王氏和姜云妨,只怕那孙氏和姜云柔不仅不会帮忙,还会在旁边加油添醋,火上浇油吧!
孙氏见姜云妨见死不救,便知道,这小贱蹄子巴不得他们二房死绝了才好,可是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再去计较什么,转而立马看向了林氏。
林氏向来最是疼姜云芯的,她只有那么一个女儿,那是她在这个府里唯一的牵挂。
侯门深似海,在这高墙大院内,内心唯一的一点温度一点柔软,怕是只能来自自己的儿女了,不然便只剩得坚硬,冰冷,狠厉!
林氏见孙氏给她使眼色,后者还一只手暗暗的指了指姜云芯的方向,林氏便知道,孙氏是拿姜云芯来威胁她。
姜云芯和二房的事,林氏都是知道的,若孙氏供出了姜云芯,那姜云芯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思忖至此,林氏也不得不含糊地为姜云柔求情道:“这二小姐姜云柔平日里最是悲天悯人,就连家里的小猫小狗死了,都要难过几天,想是不会干那等残害人命的事。”
这么不痛不痒的理由,皇帝又岂会当真,但是转而一想,那二房的姜云翰此时正在外驻守边关,若是这时因为这样一件人命官司对二房有所动作,只怕会激得那姜云翰犯上作乱,起兵谋反,这不免太过因小失大。
正所谓投鼠忌器,皇帝此时正是深有同感啊。
前几日的雪下的极大,后花园里处处都覆上了层厚厚的白雪,饶是冬日寒凉,可这太阳一出来,雪也都消融了不少。
旁边亭上的积雪也化了,雪水沿着亭上的瓦片也落了下来。
滴答滴答地响个不停,就像此刻的时间一样,拷问着众人,有人问心无愧,有人悔不当初,当然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