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妨想了想,怕孙氏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便吩咐了阿桔,让她去请王氏到林氏的院子里去。阿桔福了一福,领命而去。
那边孙氏得了消息,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那姜云芯便找姜云妨去了,气得不行,还嫌方才骂的不够解气,想了想,便朝着林氏的院落走去。
林氏被孙氏气得一口气顺不过来,险些晕倒在地,丫鬟婆子扶着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才坐下,便见孙氏趾高气扬地来了,又是一阵眼前发黑。
“你又来做什么?”林氏没好气地说道。
“姐姐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惯会见风使舵,两头告状。”孙氏怪声怪调地说着。
林氏见她又这样指责自己的云芯,正要反唇相讥,却见不远处王氏来了,顿时找到了救星。
“大嫂,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们三房,怕是就要被二房给欺负死了呀!”
林氏本就是病恹恹的身子,娴静如姣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如今又被孙氏欺负得眼泪汪汪,愈发我见犹怜。王氏看着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氏听王氏问她,便将孙氏如何如何训斥她们母女俩,加上如何鄙夷姜云妨的话都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王氏越听下去,脸色就越发难看。
王氏听完了林氏的话,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孙氏,漆黑的眸子冷若冰霜:“弟媳妇,这些话,可都是真的?”
林氏的状已经告了,况且方才自己说那些话的时候,房里头丫鬟都在,也没必要再欺骗,索性点了点头:“这些话,的确是我说的。嫂嫂,我知道自己不该乘一时口舌之快,可我也是一时气急。那些话,还请嫂嫂你不要放心上。”
王氏柳眉倒竖,冷哼一声:“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如今水满地都是,你让我如何不放在心上,?还一时气急,?你有什么好气急的?”
“大嫂,不是我说,当日那把扇子,根本就不是我家云柔的,我家云柔是被诬陷的呀!”
“诬陷?哼,当日在场的人不少,老祖宗也在。若是一个两个诬陷了云柔,那倒是有些可能,可这么多人都一齐诬陷了云柔,妹妹,你自己说说,这说得过去吗?”
“这,这……”孙氏被王氏的话堵得不知该做何反驳。
“行了行了。别这这那那的了,你若是闲着,就去老祖宗跟前多照顾照顾她,老逮着三房说事,这算什么。”
王氏言下之意,就是说她孙氏没有在荣氏跟前尽孝,还专挑三房这个软柿子捏。
孙氏自然也听出来了,脸色顿时变得很不自然起来。见王氏要走,咬咬牙,快步上前,连忙拦住她:“嫂嫂,不管怎样,这件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云柔还在柴房里关着呢。嫂嫂,你看,要不,您如何老祖宗说说,让她放了我家云柔,或者让云妨去,老祖宗最喜欢她了,一定会同意的。”
“你才是云柔的娘亲,为何要我去呢?把云柔关起来,是老祖宗的意思,你自己找她说去吧。”王氏不为所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说完就走了。孙氏看着她的背影,广袖之下的纤指缓缓收紧。
傲什么傲,总有一天,我会爬到你的头上去。孙氏恨恨地想。
身侧的林氏见孙氏在王氏那里吃了瘪,心想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也不理她,急急上凝香阁找姜云芯去了。
一进门,见姜云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觉得奇怪,便问她:“你不是去找姜云妨告状去了吗?那怎么还是一副谁都欠了你二五八万的样子?”
“别提了。”姜云芯没好气地看了林氏一眼,“姜云妨那个傻子根本就不把孙氏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转过头来安慰我。真是气死我了!”
说起姜云妨,姜云芯就来气。说到底,自己之所以会受到孙氏的责骂,还不是因为她巧妙避开了这个陷阱。自己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明明她只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什么都不懂,为何忽然就开了窍了呢?还是说,她单单只是运气好?
姜云芯不明白姜云妨的变化,想得脑瓜仁疼,干脆就不想了,扭头看向林氏,问她:“娘,你呢?这么兴冲冲地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喜事?”
林氏看姜云芯还是不喜欢云妨,便将先前想好了的话都咽了下去,转而提起了另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年了,你妹妹笙茜这几日剪了好多窗花,我看了看,都挺好看的,精致得很呢,就想着过来问问你,要不要。若是你要,我就让她再多剪一些。”
姜云芯一听姜笙茜在剪窗花,火气就上来了。自己这段时间不招荣氏待见,还被孙氏责骂,更是因为姜云妨,去不成春日宴,她姜笙茜倒好,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的,着实令她不爽。
姜云芯冷笑一声:“这种东西,又不是府里头买不起,做什么要自己剪?要是传出去了,别人还当我们三房何时穷酸成这样,连几副窗花都买不起了呢!果然是姨娘生的,就是没点儿脑子。不行,我得过去,好好敲打敲打她一番才行。”
话音刚落,姜云芯就抬脚离开了凝香阁,往姜笙茜的院子里走去。
果不其然,姜笙茜正倚着窗见窗花,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见到来人,尚未来得及行礼,便被姜云芯一把夺去了手里的剪子,锋利的尖端划破了前者的手,温热潮湿的血液顺着掌心的纹路滴到了桌案前的红纸上,消失不见。
“姐姐,你这是……”姜笙茜看着自己的伤口,有些发懵。
姜云芯扫了眼她的伤口,神情淡淡的,道:“你这个没出息的,姜云妨如今在府里头作威作福,几乎说一不二,你倒好,却在这里剪着窗花。同是姓姜的,怎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姜笙茜听她这样说,知道多半是姜云妨又让她生气了,因此才冲着自己这一番冷嘲热讽,也不敢反驳,低着头道:“姐姐息怒,妹妹知道错了。明儿一早,我就找那姜云妨去。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帮助姐姐除掉姜云妨的!”
姜云芯见她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的模样,面色悄悄和缓了些,哼了一声,便又大步离开了屋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关心过姜笙茜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