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妨命阿桔备了马车,便去了白府,及至到了白府,姜云妨并没有去找白瑾柔,而是直接去了白瑾妍的房间,此时的白瑾妍刚刚起床,丫鬟正在给她梳头,从镜中看到了姜云妨进来了,白瑾妍便知道姜云妨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她,肯定是有什么事,于是便摆了摆手命众丫鬟道:“你们先下去。”
丫鬟们领命便出去了。
姜云妨看了看白瑾妍的房间,一如既往很是素净,窗边的圆几上还放着一盆睡莲,花开的很是素雅又安静,白瑾妍一向自命清高,聪慧过人,房间这样陈设也很是附和她的心意。
白瑾妍看姜云妨半天没有说话,便扭过脸,斜眼瞪着姜云妨淡淡地道:“你来找我不会就是想来看看我的房间这么简单吧。”
姜云妨看了看此时的白瑾妍,一头黑发如水般散开着,一身素色的中衣,脸上未施粉黛,着实清新脱俗,可是这样清清白白的人,竟然干出这样的事,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姜云妨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白瑾妍着这样的姜云妨,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大清早的便跑来她的房间,来了一句话不说只是冷笑,实在是讨厌的很。
“如果姜大小姐实在是闲来无事,出门右转去找你的瑾柔姐姐,别在这里碍眼!”白瑾妍狠狠地瞪了姜云妨一眼,便转身看向镜中。
姜云妨看到这样的白瑾妍,不由得更是好笑了,竟然笑出了声,半晌才轻启朱唇缓缓道:“白二小姐当真是清雅高洁,就像这盆中的睡莲,出淤泥而不染,哦,不,白二小姐要更技高一筹,以淤泥来滋养那一身的高洁之气,实在是让人佩服呢。”
白瑾妍素来和姜云妨不和,今日她突然跑来说了这样一番话,白瑾妍也很是纳闷,想必还有下文,只是不知道姜云妨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瑾妍只是不说话,从镜中暗暗的观察着姜云妨的神色举动,姜云妨看向了白瑾妍的梳妆镜,从镜中对上了白瑾妍的眼睛,姜云妨笑了笑轻声问道:“不知道如果大家知道了这样高洁的白二小姐跟柳江私下里往来甚密会作何感想。”
白瑾妍一听姜云妨如此说,心中便猜到姜云妨定是知道了什么,心中慌乱可是面上仍不动声色,她拿起面前的篦子,轻轻的篦着头,顿了顿道:“不知道姜大小姐此言何意,我与柳江素不相识,更何来往来甚密之说,况且我与楚王已经定情,我对楚王情深至此,怎会再和他人有什么牵连!”
一听到楚王两个字,姜云妨愣住了,可就是这么一愣,已经被白瑾妍收入了眼底,白瑾妍继续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这个是楚王亲口对我说的,我也早已将心全部都交给了楚王……”
白瑾妍后面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不过姜云妨已经是听不进去了,她只知道白瑾妍和楚王一直都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上一世虽然姜云妨先入为主,不过还是抵不过白瑾妍后来居上。这一世姜云妨躲了出去,所以白瑾妍和萧容的感情只怕会更水到渠成。
姜云妨已是将自己对萧容的感情尘封,并且打算一直锁死,再也不会触碰,可是听到白瑾妍这样的话,她心中依然是觉得某个角落在隐隐作痛。
姜云妨自己也没发觉是怎么走出白府的大门的,只是知道当她走回到姜府的凌霜阁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了。
夏日的雨水总是来的很是迅猛,早上姜云妨出门的时候天气还是晴好的,这会儿依然是瓢泼大雨了,阿桔只当是姜云妨会在白府等雨停了才回来,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连马车都没做,自己走了回来。
阿桔一看到姜云妨湿淋淋的走了进来,忙命人准备热水给姜云妨洗澡,又拿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替换。
大半晌过后,泡过热水澡,姜云妨才算是回过神来,此时的雨也停了,姜云妨听着外面屋檐上滴落的水声,溅到了屋檐下的青石板上,啪的响了一声,她似乎都能想到水花溅起又落下的样子。
沐浴更衣之后,她任由着阿桔将她扶到了床边休息,可是脑海中仍然回想着白瑾妍的话,弱水三千,真是可笑,上一世萧容也是这么跟姜云妨说的。
姜云妨很是恼,便一下子站起身来,推门出去,她决定要当面去问问萧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留得阿桔站在门口对着她的背影叫喊道:“小姐,雨才刚停,当心路滑!”
姜云妨只管怒气冲冲的朝楚王府奔去,阿桔的话听进了几个字还真不好说。
姜云妨到了楚王府,只管往里进,王府守卫都清楚姜云妨在萧容心中的地位,看到此时这位姑奶奶这个样子,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哪敢阻拦,一路畅行无阻,才刚走到萧容屋前,只看到此时的萧容正端着茶盏站在门外,看着这满园的梅树。
虽然早已没了梅花,可是却也是满眼的青色,在这样的炎炎夏日看上去很是心旷神怡,如果有心,细细嗅来还有一种特殊的香气,都只知道花香怡人,却很少有人留心草木皆有着不易察觉的暗香。
姜云妨素来喜欢寒梅,看到这些梅树,心情也跟着好了点了,不过看到萧容就又想起来了白瑾妍说的话,她怒气冲冲的迈步走到萧容跟前,还没等萧容反应过来,她便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茶盏。
此时的姜云妨也是甚渴,可能是上一世二人的关系已经让她产生了一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习惯,端起萧容的茶盏便猛灌了口茶水,然后瞪着萧容嗔怒道:“你跟白瑾妍什么关系?”
姜云妨自己都没注意,她简直像极了一个吃味的小媳妇儿。
萧容堪堪的保持着一个端茶杯的姿势看着姜云妨,愣了半天,眼底晕开了一抹笑容。
“我跟她关系没什么关系,至少还没有到共用一盏茶杯喝水的地步。”萧容收起了端茶杯的那只手,负手而立,眼睛笑地像是两弯新月,宠溺的看着姜云妨。
此时的姜云妨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礼,又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禁脸红了起来,就连耳朵也跟着红了,想到萧容总喜欢在她脸红的时候摸她的耳朵,姜云妨便把茶盏往萧容怀里一放,待萧容下意识的接过茶杯以后,姜云妨赶紧捂着耳朵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