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妨送白瑾柔来到了白府,此时白瑾妍也正好在大厅之内,姜云妨便扭头对白瑾柔道:“白姐姐且先回屋,我一会儿便到。”
白瑾柔握了握姜云妨的手,点头笑了笑道:“那你快些过来才好。”姜云妨也冲着白瑾柔笑了笑,接着白瑾柔便转身回了屋。
看着白瑾柔离开,姜云妨转身看向了白瑾妍,依然是一身素色衣裙,看上去很是清新飘逸,白瑾妍疑惑的瞅了瞅姜云妨,她知道姜云妨不会无端的留下来陪她,必是有什么事。
果然,沉默了片刻,白瑾妍正欲离开,姜云妨道:“不知道假账的事做的怎么样了?”姜云妨轻歪着头,眼睛微微上挑,审视着白瑾妍。
白瑾妍微微一顿,面色有些慌张,她暗暗的握了握广袖之下的双手,半天无语。
屋内很是安静,只听得门口花丛中蜜蜂嗡嗡的煽动着翅膀。
已是沉默了半晌,白瑾妍的鼻子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或者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缘故。
姜云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笑了笑,慢慢踱步至白瑾妍的身旁轻声问道:“你不必紧张,我父亲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白瑾妍扭头看了看姜云妨,略微顿了顿道:“此时还需从姜府内部查起。”
姜云妨看了看白瑾妍,虽然能看出来她的不服,但是她的话倒还信得,便也不必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姜云妨离开了白府,她一刻也没有迟疑地到了凌霜阁,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最后拿着一张类似欠条一样的纸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姜云妨将那纸条收入袖中,然后便又到了蘅芜阁,姜云妨连门都没有进,直接站到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扶住门,对着里面正端坐在位子上的姜云柔道:“姜云柔,你给我出来一下。”
姜云柔坐着略微迟疑了一会儿,看了看姜云妨道:“姐姐有什么事只管说罢?”
姜云妨看了看姜云柔,心想让说就说:“之前姜云捷赌债二妹妹写的欠条还在这里,现在府中银两紧张,所以我来提醒二妹妹还钱。”
说完姜云妨从袖中拿出了欠条,给姜云柔晃了晃。
姜云柔一看立马站了起来,上前要去抓那张欠条,姜云妨怎么会让她抓到,只是一晃,便又收回了袖中,姜云柔登时恼羞成怒正要发作,突然听到门外有人高声问起:“怎么回事?”
姜云柔闻声看去,姜珉竟然大摇大摆的来了,姜云柔一看这下瞒不过来了,便赶紧小心翼翼的低下了头,站到了一旁。
姜云妨也扭头看着姜珉,想必刚才他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便恭敬的福了福道了声:“二叔父。”
姜珉瞪了瞪姜云妨,然后便径直进了屋子,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姜云妨和姜云柔二人,半晌道:“我刚才听说什么还钱?”
姜云妨上前道:“是这样的二叔父,之前因为姜云捷在外面欠了巨额赌债,所以我母亲便用从中馈中支出了笔银子替他还了债,最近府中各处经济都比较紧张,所以二房欠的债也该还了。”
姜云妨态度恳切,不卑不亢。
姜珉看了看姜云柔,只见她低着头也不说话,便知道姜云妨所说不假,但是既然想来二房拿银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姜珉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道:“既然是中馈的钱,本就是大家共同拥有的,说什么借,云捷也是姜家的子孙,自然也有使用的权利,凭什么还?”
姜云妨抬头,看了看姜珉,他这番话倒是说的那么坦然自若,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口的,既然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姜云妨略微顿了顿道:“既然二叔父这样说,那我不如就到二叔父办事的府衙去一趟好了,也好问问那里的大人,看看这笔账究竟该算到谁的头上。”
姜珉睁大了眼睛,略微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呆愣了半天,砸吧了两下嘴之后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姜云妨上前略微走了两步,缓缓道:“很简单,放了我父亲。”
姜珉听后更是惊了一下,心想:“姜云妨怎么会无端跟我说起姜桓的事,难道是有人把我给出卖了。”姜珉一边想着,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他摸了摸嘴巴上的胡子,沉思了半晌,心中认定了,如果真是被人出卖,必是白瑾妍无疑。
姜云妨看了看姜珉,笑了笑道:“二叔父也不必急着回答我的问题,我看这件事您还需要多点时间考虑考虑才是,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姜云妨正准备起身告辞,姜笙言竟然闯了进来,她端着一壶茶,慢慢地走到了姜珉跟前,小心谨慎地道:“父亲和姐姐们也说了半晌了,想必口渴了,笙言特地给您泡了壶茶来喝。”
一边说着,姜笙言已经是放下了茶壶,倒好了茶水端到了姜珉的面前,姜珉瞪了瞪姜笙言,此时他正在想事情,哪里还有功夫喝什么茶,大手一挥,一下子打在了姜笙言的胳膊上,登时一杯茶水就全部洒在了姜笙言的衣裙上。
姜笙言也是愣住了,平日里她虽然不怎么招姜珉的待见,可是也从来没有被这般对待过,眼眶立马就变红了,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姜珉越看越烦,怒吼道:“哭什么哭!给我滚出去!”
姜笙言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珉,今天的姜珉太过反常了,姜笙言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姜云妨站在一旁,她可是很清楚姜珉为何会如此反常,便上前将姜笙言拉到了身后,冲着姜珉道:“拿笙言出什么气,这些事情又不管笙言的事。”
说完姜云妨拉上姜笙言,便头也不扭的转身离开了蘅芜阁朝着凌霜阁走去,只留得正小心翼翼抬眼观望的姜云柔,和表情凝重正在低头沉思的姜珉。
阿桔正在凌霜阁收拾屋子,突然看到姜云妨拉着姜笙言怒气冲冲的回来了,身后的姜笙言却是哭的很是委屈,一时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迎了上去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进了屋,姜云妨往凳子上使劲一坐,便倒了杯茶,递给了姜笙言,然后扭头对阿桔道:“还不是二房那些人,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却拿笙言出气,我看不过去,就把笙言拉过来了。”
阿桔看了看旁边的姜笙言,她接过了姜云妨递过来的茶杯,并没有送到嘴边,只是双手端着茶杯,仍然只是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