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部总共有一百五十多人，公司最大的部门，分有七个小组，每小组二十多人。
之前去开会的，不过是销售部的少数骨干，远不及总数。
王刚领赵真，走过一个区域，五十多人的办公室，前辈们繁忙焦碌，奔走业务。
赵真于其中，就是极不起眼的幼崽。
在这里，他年轻也不是优势，团队都是年轻人，而且学历经验更高。
留洋归来，操一口流利外语，与外国客户无碍交流；有项目经验，与组员一同热切探讨营销策略。
公司年轻，蓬勃朝气，适应变化，占据行业前席的原因。
“大家暂时停下手头的东西，看过来。”
来到小组办公区域，王刚拍手叫住组员。
“这就是我说的，小组新加入的另外一个实习生，名字叫赵真，欢迎欢迎。”
隔板间响起稀疏掌声，焦头烂额忙碌之际，这已是很高规格的欢迎。
“前两天他有事，没能来，今天赶过来帮大家忙。”
王刚向赵真露出客套式的笑容，“来赵老弟，我给你介绍一下组员。”
手下组员同样年轻，而且做服装销售，多为潮男美女，服饰自由，正装衬衫的赵真相比，就有点土气。
他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女孩。
“她与你是同期实习生，叫柳莉。”
王刚在她面前，特地玩笑语气，“柳莉啊，你才来，但今天开始已是小赵前辈啦。”
柳莉羞赧一笑。
赵小老弟，只觉炎夏桃花开，怡人清爽，令人沉醉。
柳莉与他一样“土气”，正式制服，白领衬衫短裙，遮盖却难掩眇曼身段。
短高跟站起，已逼近赵真身高，光腿无瑕，直长黑发，短裙包臀，胸衬支起小帐，肤白绝貌，比先前早餐店的美人，更多一分纯情，不假雕琢。
杏眼色绝之前，小老弟呆呆愣住，没察觉糯玉小手在前。
王刚很不满，也没握过柳莉的手，一下撞开赵真，隔开两人。
可惜柳莉又将手收回。
赵真踉跄，还是很懵。
“认识完人，就去空位坐着，等下给你安排事情。”
王刚没握成手，讨没趣，没耐心，心里怪罪赵真。
柳莉看傻乎乎的赵真，眼里复杂思绪，欲言，最后因王刚一直盯着，又止，化作淡然一笑，忙自己事情。
赵小老弟对柳莉第一感觉，当然是漂亮，超级漂亮，邻家妹妹舒适的漂亮，不给任何压力，如沐春风，如夏逢雨。
第二感觉，邻家妹妹不是傻白甜，比他优秀，做事干练，适应力强。
早来两天，真正算作前辈，一人熟练操办业务。
他只能找一张空桌子坐下，百无聊赖，又忐忐忑忑，等待吩咐。
王刚说是经理，其实就是组长，大办公室与组员一起办公。
最多隔板围出一个独立区域，使唤人抬嗓子，方便得很。
“小赵啊，帮我去冲杯咖啡。”王刚埋头，突然开口。
无聊无措，从小事做起，似乎不错开始。
走过经理办公桌，拿水杯，问路去茶水室，煮咖啡。
细心溶解咖啡豆，调制水温，捧水杯，穿过忙碌人群，递交王刚。
“小赵，拜托，可以帮我也冲一杯吗？”王刚开头，有组员也开口。
“当然没问题。”赵真笑脸。
“我也要一杯。”
“我要一杯奶茶。”
......
小组掀起一阵短暂热闹。
赵真便一次抱三个水杯，默念“左手张姐咖啡，右手李哥奶茶，中间郑姐开水。”
水杯摇晃，来回忙碌。
斟茶递水完毕，轮到复印打印、传文件盖章、跑部门。
小组因赵真加入，帮大忙，效率提高很多。
但忙乎一早，小组业绩和任务完成量提高，而赵真颗粒无收。
“小赵，把客户订购的产品清单打印出来，复印三份，盖部门上，一份交生产部，一份交财务部。”
“剩下一份留底，放我桌上，记得哦。”张姐熟练使唤他。
“好的。”赵真大声应道。
......
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吩咐他，手头上最后一份工作。
做完，午饭时间，他抬头。
纸张滑落，空调轻响，灯光微震。
只剩下他一人，其他人早离开，大办公室其他小组也是。
结果还是剩下他一人。
按下打印机盖子，任机械声音空响。
“第一天，接下来加把劲完事。”
把文件先整理好，下午等领导来盖章，也下楼。
午休时间，两个多小时，可以走远一些吃。
毕竟公司背后，早餐店区域，暂时去不了。
“去对面商城吧。”
一人穿越天桥，底下车流来往，宛若站在河水上，还未溺死的鱼。
“啊，要溺死了啊。”赵真心里窘促道。
桥对面来人，正好是结伴的小组成员。
王刚带头，柳莉一边靠后，再后欢声笑语其他人。
经理请午饭，新来漂亮实习生面前炫耀财力，其他人作为陪衬，围绕两人。
“真是尴尬啊！”
赵真欲低头，当作未见到他们。
柳莉转眼看到，表情意外。
张姐不知是不懂为人，还是故意犯难，挑开赵真尴尬。
开口叫住他，“小赵啊，叫你打印的清单，弄好没有。”
二十岁后半段，年轻牛仔白衣，却初现日后长舌妇的资质。
目光放远方车流建筑，被出声叫住，无奈挤出笑容回头。
二十多双眼睛，落在这位新来，却没法融入集体的实习生身上。
“张姐，我已打印好，差盖章，下午再送财务部和生产部。”
没接纳，又刻意遗忘。
赵真只当没感受到这些。
“还没吃饭吗？可要赶紧，不然没午睡时间了。”张姐“好心”提醒。
王刚有意无意遗漏无视，丝毫不在意无名小卒的感受，天桥上也“好心”建议。
“刚才我们去的面馆，滋味不错，你可以去试试。”
磨肉恶心人啊。
这位领导，似乎很不看好他，刻意排挤他。
他有什么办法呢？
人要吃饭的嘛，寄人篱下，低人一头，无可奈何。
尴尬遭遇后，他真的去王刚吃过的面馆尝试。
一份面四十大洋，奢侈得很。
可庆祝暂时保下工作，给自己打气，完成业绩第一的任务。
这样王刚再怎么不看好，也只能捏鼻子，让他转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