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英的灵魂还在睡着,顾欣棠的灵魂却在与它靠拢,慢慢的接近,争取早日与沉睡的沙英对上话,问问沙英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明白大概的脉络,顾欣棠的神经也在逐渐的变大,根根神经犹如从天空中落下的雨丝,没有粘连,一大一小,一小一大,一长一短,一短一长的,毫无节奏的在跳动着。
此时的顾欣棠睡不着了,是被自己心跳的噪音惊扰的,她一个人在床上,能够很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强劲而有力。
心跳的声音,好像是在跟她对话,顾欣棠的心声割断了两个声音,一个是顾欣棠本来拥有的声音,另一个则是来源于心底的呐喊的声音。谈话的内容一直提到“沙英”这个名字。
顾欣棠现在特别想去沙英的温暖中去看看她,可是又担心自己作为一个不速之客叨扰到在安然入睡的沙英,她从床上起来了,环视着周围任何的黑色之物,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打消了这个想法,又坐在了床上,垂下了头,想着此时如果有个人陪她说说话该多好呀!
顾欣棠突然想起来假冒的奇怪的人,自从她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她,她会去哪里呢?
没有四肢,行动很不方便,还拖着长长的头发,本来应该是待在床上等她回来的,可就是没有发现她的踪影,顾欣棠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她体会到了一个人的孤独与寂寞,苦于无法向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诉说。
顾欣棠虽然贵为奇怪的人地方的厉害之人,但是高处不胜寒,当一个人站在了一个高度上,自然而然的身份便会出现异样的变化,从默默无名到初出茅庐,再到初露锋芒,最后再功成名就,一路的艰辛与磨难,恐怕只有顾欣棠自己明白其中的苦涩,或许还有沉睡的沙英明白。
顾欣棠又站了起来,她实际上并没有穿着衣服,她那裸露的身体在空气中绽放成迷人的雕塑,这雕塑是活的,能够移动,瞬间般的离开了床的天下。
无论床是承载这沙英,还是拖着顾欣棠,毕竟它都不是一个活物,它能够感受到人类的体温,却感受不到人类的内心与情感。
情感的激素在空气中,在黑暗中,在夜色中飘荡着,传递在无根无蒂的土壤之上,顾欣棠的情感宣泄在了她的温暖中,也许她不会懂得此时黑色带给她的是深沉,还是幽默的滑稽命运,她期盼着沙英的醒来,向她诉说她不幸的遭遇。
顾欣棠不知不觉得就走到了温暖的内门口,夜色的光辉发散出崭新的温柔,她捧在手心,用双眼柔情的看着手心的微弱光线,就像是在看着刚呱呱落地的婴儿一般,不敢用尽全力的去怀抱它,它是黑暗与夜的私生子,而且还是一个混血儿,黑暗的血液与夜晚的血液揉合在一起,交织在一起,充满流动的生机。
顾欣棠看着看着就入神了,她想象不到今晚的景色是如此的美好,美好的又令她难以捉摸,不知是因为沙英的归来搅动了她的行,还是她的心被归来的沙英颤动了。
她放下了双手,搁置在两边,她的头慢慢的向前倾斜着,一点一点的向门靠近,最终她的脑袋与门轻轻的接触了。
她自认为这门就是沙英的口中说出的话,令她安静,令她安谧,顾欣棠的头发更像是脱落了一般,根根的细丝落在了地上,顾欣棠没有看到下落的头发,她紧闭双眼,看见了她的梦境,她还是依然在梦境当中,直到天亮的那一刻。
送走了沙英,迎来了短暂的太阳微光,在张家之人的心内有一首来自未来的战歌正在谱着曲子,这首歌的含义是不言而喻的,是发起对决的冲锋,作为开战的先锋,陈飞的心里也有一段节奏在敲打着,对于没有名义的对决向来是不被看好的。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张家之人与段欢来亲自首次指挥这场对决,起初的宣布名义就是为了去顾春安地方营救沙英,而现在,沙英已经平安的回地方了,那么接下来的对决又是什么原因来支撑这场对决的公道性吧,张家之人没有明确,陈飞也没有明确。
顾春安地方的高墙内,为了祭奠那位牺牲的预言师,顾启德在房间中设起了灵堂,是顾春安地方式样的灵堂。
在奇妙的世界上所有的地方家间,当每个地方家重要的人物离开人世后,便会以最高的葬礼来表彰她在人世做的贡献。顾春安地方的灵堂或许应该是所有地方家中最为豪华,最为奢侈的。
首先,作为灵堂的房间是顾春安地方顶级的建筑物,象征着权力与鲜明的贵族精神,与其说房间是顾春安处理地方务的成所,还不如说是为了炫耀权力的一种方式,这种形式发挥出了极致,不是在日常中,而是在少有的葬礼上。
顾启德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才将灵堂布置完善,动用了几乎所有高墙中的厉害之人和侍从,她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甚至是有些强迫症,一旦发现有的东西摆放的不到位,她便亲自动手,而且最残忍的是,凡是她看到某个人没有认真的对待自己手中的任务,她就会将那个人的灵堂也设在房间之上,和预言师一起进行葬礼,完成余后的残生。
其次,灵堂的布置物品也追求着极致,顾启德派厉害之人们去千里之外的森林,砍伐一些非常名贵的木材来装饰房间,这种木材是什么都不惧怕,连那冰雪也不放在它的木眼之中,仿佛它是一种高贵的生灵,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它逐渐的变为圣灵,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来改变它们,从来没有人仔细的观察过它们,是顾春安地方特有的珍贵物种,只不过这几年,由于这个地方上层贵族的挥霍无道,它们也慢慢地趋向于灭绝。
甚至于当厉害之人们去森林寻找它们的时候,久久没有发现它们的踪迹,树枝,树干,树叶也已经化为尘埃,深深的埋在了白雪之下。还好只是在这个地方的尽头边,找到了几棵濒临的无名的它们。
这些木材都是悬挂在房间之上的,淡淡的木香飘在整个灵堂中,浸在每一处,香味与灵堂前面的欧阳玉龙混合在一起,便升华成为了香水,所谓的欧阳玉龙,就是还没有接到地气,土地的气味对于神圣的水是一种彻底的玷污,从天而降的水是没有脚,也是没有尾巴的。
在太空中腾空而起,在天空中急速落地,往往辉煌的只是那一瞬间,就是在天与地之间的距离,随着水落在地面,长出了脚,从身体中钻出了尾巴,水也就变成有根的了。
曾经这欧阳玉龙还与已经被杀的顾春安有过一段奇妙的对话。
欧阳玉龙说道:“您,你命已终!”
顾春安不知是谁在说话,并没有开口。
欧阳玉龙再说道:“顾春安,我是来自天上的欧阳玉龙,是上天的神灵派来与你协商的。”
顾春安在外面溅落的雨滴里,终于看见了,听到了雨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就像是真的在说话一样。“欧阳玉龙?我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你是从哪里来?又是去往哪里?”
欧阳玉龙回答道:“所谓无根就是无家,所谓无家就是无根,我没有家,我露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死地,我的出生并没有任何东西,落在了地上才将我的脚,我的尾巴召唤出来,这才变成了欧阳白龙,欧阳白龙就是死水,既然变成了死水,我的存在便没有了意义,只有在天上的那一刹那,才会由我的心意决定,你是不会明白的,因为对待你这将死之人,说什么也都没有用。”
顾春安听着“滴答,滴答”急速的声音,心里面的情绪起伏的波动加大了。顾春安生气的样子是欧阳玉龙无所惧怕的,顾春安想要用手捏死这水,可是水的光滑与细腻,从她的手指尖逃脱了。“有本事你别走!”
欧阳玉龙说道:“我没有想要走的打算,我也想留在你的手心中,因为我喜欢你的双手,你的双手是充满了温存,充满了冷彻,你还是不懂我来的目的,不说也罢。”
“滴答,滴答”,水落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当一滴滴欧阳玉龙成为了欧阳白龙,先来者与后往者地区别就在与承认水们的身上肩负着的使命究竟是什么。“那好,我们切入正题吧,你想与我要谈些什么内容。”
“那你想和我谈什么内容,如果你所说的话是我不想听到的,那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是早点儿出走吧,以免在这个地方丢人现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真的想和我作对吗?你千万不要忘记了,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呀,如果你贸然的逼我动手,对你可是不利呀,你还是想清楚再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