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早已经围满了各种大报小刊的记者,甄盈盈看到娱乐八卦都来了,不禁嘴角抽了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大牌驾到吧。戴好事先准备好的墨镜,甄盈盈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一路上不论别人问什么,说什么,都一概不回。
在医院内保的护送下,终于一路畅通的来到了老阿姨女儿的病房门口。
甄盈盈没有急着摘下墨镜,心里开始琢磨了起来,这女孩为什么要自杀?卡里有五十万给她母亲养老,而且姐姐还承诺明年不论她考到哪所学校,都愿意支付她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复读一年就能到得到这么优厚的回报,这对于她一个来自底层的女孩子来说,无异于中了头彩吧!
她实在没有理由自杀。这里面恐怕不简单。
甄盈盈在门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正要推门进去,看能不能从女孩身上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时,房门开了,一个高壮的女护士,推着手推车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口罩,头上戴着护士帽,只留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露在外面,礼貌点头,侧身,示意请让甄盈盈先走。
擦身而过的瞬间,甄盈盈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这女护士身上的香水喷的太浓了,且这味道又香中掩腥,说不出的刺鼻。
女护士离她远了一点,眼中笑意更浓了,却没有说话。
甄盈盈深觉意外的看了她几眼,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却又说不上来,本想叫住她,想想还是算了。
女护士见她径直进去了,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原本捻在手心的刀片,又被她若无其事的放回了口袋里。同时加快了脚步,三两下就消失在走道转角处,没了踪影。
房内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对了,消毒水的味道,那女护士身上没有!按说一个在医院上班的护士,身上多少都会有医药的气味,而那女护士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女护士是第一天上岗?
会有这么巧吗?甄盈盈不淡定了,三步并作一步走到了女孩病床前,哗啦一下,掀开了挡住女孩病床的白色帘子,阳光照了进来,女孩平躺着,身上盖着白色的棉被,那棉被裹的很严实,从脚一直遮到了额头,脸微微里侧,似乎睡的正香。
甄盈盈都不好意思喊醒她,等了三四分钟,还是不见女孩有苏醒的痕迹,这才轻轻出声道:“你好,我是甄盈盈。”
女孩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甄盈盈觉出了不对,这人睡觉多少会有点动作吧,哪有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沉睡的?而且捂着脸睡,也不舒服吧?她想掀开女孩被子,但又怕自己惊扰了女孩,于是又自我介绍了一遍,只是这次声音加大了,可是,女孩还是不言不动!
甄盈盈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鼻尖似乎有血腥味萦绕,她再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了,一把掀开了女孩的被子,顿时吓呆了,只见全是血,整张病床都是红色的,那女孩身上的血仿佛都流干了,她的脸色白的骇人,就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女尸。
怎么会这样?我要不要逃?外面的人都知道我进来了,我就算现在跑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什么都没做吧?
留下来还有一线生机,要是跑了,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甄盈盈定了定神,把心一横,反正都已经深陷泥潭了,死就死吧。壮着胆子靠近了人事不省的女孩,颤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大力戳她道:“喂,你还活着吗!”
女孩没有任何反应,身体冰冷刺骨,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肌肤已经有些发皱了。
甄盈盈板正她的头,待视线落到她睁的奇大的眼睛上时,终于忍不住啊啊啊的尖叫了起来。
太吓人了!这女孩子七窍流血,连眼珠子都是血红的。传说中只有死的极不情愿的人,才会这样恐怖吧?这已经不是死人了,这是煞!
她的尖叫声引来了楼下的大批记者,也引来了白烨霖,门砰的一下被踹开,白烨霖只看了一眼女孩,就知道她早已经死透了,眼下情况,死无对证,如果不救活女孩,甄盈盈的人生只怕是要毁了。
罢了,就当自己没事找事做吧。
白烨霖扬起手设了一道结界,他法力虽未恢复,不过对付这些凡人是够了,就算他们人多力量大,一时半会也是进不来这道门的。
甄盈盈茫然的捂着脸,对于白烨霖的所作所为,几乎不闻,她只是痴痴呆呆的蹲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烨霖这时一心救人,也顾不得安慰她了,只见他五指一张,立刻,五根泛着蓝光的琴弦就出现在了他手中,他又是怀念又是欣慰的看着这琴弦,嘴角浮出了一抹轻浅的笑意。
伸手抚住了其中一条,轻轻一按,登时铮的一声,仿佛雪山忽来地震,冰川纷纷坍塌,大地为之粉碎,让你看见了这一生从未见过的最深邃的裂缝,最神秘的愈合,最难解的灭绝。
他整个人的气场也随着这抑扬顿挫、复杂难懂的琴声渐渐变幻了起来。
古老的琴韵迎面扑来,肃穆而又庄重,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磕头膜拜,甄盈盈被这大悲无形的琴声唤回了神智,循声看去,顿时目瞪口呆。
白烨霖淡定的瞥了她一眼,说道:“花痴,你又欠爷一次人情。”声音带着治愈的力量,如饮甘露,他每多说一个字,甄盈盈心里的苦涩就会减少一分。虽觉得好过多了,但甄盈盈还是怔怔的望着白烨霖,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