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醒来躺在应月莲之中,身下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应月荷叶。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不想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域主他救的你。”
应月莲说话,但云落不信。
“是玄豹么?”
“是我们。”它们齐齐说话,“他把自己的灵识分给了我们,才能够在这里存活下去,也能说话,就和玄豹一样。”
“他们都还活着?”
“恭喜你通过考验。”
“考验?”
“域主需要能量。”
“能量?是在设套利用我?”
这就让云落很愤怒了,这一切她都以为是真的。翻身就想找他们,没了支撑点差一点又跌入水中。划开水面到岸边,冲到他们房间敲门。
“玄豹!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现在是白日,玄豹通常都是和域主轮班,此刻必定是在睡觉。他们屋内没有动静,门其实也没有上锁,云落就直接冲进去;玄豹本听到是不想理,躲在绒毯里装不在,继续赖床,但还是被她找到。绒毯掀开压坐在它身上,掐它头颈发泄,但也不用力。
“你们骗我?”
“很正常吧。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人,但就没有通过这一劫,你应该庆幸。”
“呸!王八崽子!”
“什么?”
云落气得在它的肥臀上啪啪打响。
“我还以为真的出事了,看我打不死你。”
“……”玄豹虽然感觉不痛,也任由她打;在她身下翻过身,用四爪踢掉她,有的话还是要说清楚,“你也要理解我们这样做的安排。”
“我就不理解怎么了?哼!”
“其实也不完全是设套给你,就当是演练,以后这样的事时常都会发生。何况这几年玄雨不断,灵石长期被腐蚀,能量吸收本就不乐观。而这次无非是你引的雷紧急提供了足够的能量,他才好恢复,否则连我都出不来。”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信?”
“这是事实,你自己也可以想明白到底是不是。”
云落接受这样的说法,但还是生气,跺脚回到自己房间去,谁都不想理。等玄豹上门来哄,她就问了。
“但要是没有我,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怎么处理?”
“你来之前就域主一人,对他而言又有什么要紧?等到体能恢复,最多花费几年修复就是了,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身体是怎么回事?”
“你若要是问这个,我无可奉告。”
“我想帮域主,能力之内的,不会的我能学。需要怎么做?”
“你们女人怎么说变就变?你不是很反感他的么?”
“我觉得他好可怜。曾经有人透露给我,那个人手段残忍狠辣,生生折磨人虐待致残,想来域主会这样和他脱不了关系。虽然无法从你们身上判断得出结论,也对你们不够了解,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们并不坏。”
“若只是从表面上判断,你可要吃亏的。或许我们就是欺骗你,看上你手里的东西,等拿到手了,就把你吃掉。”
“你们难道不想回去么?我帮你们。”
“嗯?你要怎么帮?以为你这样的就能找到真相,推翻阴谋,洗清域主罪行。呵呵呵。”玄豹狂笑,“天真,你还是太年轻了。”
“何止是你们。还有南、北海的清白、南海众人的清白,还有人鱼族的真相,总不能就此蒙尘,仍由中天万物被他们残害。”
云落说得认真,玄豹差点就被说服了。
“要是我不信呢?你有计划么?”
“没有,我也没有把握能够做到……”
“没有把握的事情,就开口给人承诺,你想过自己有这个本事么?凭你那两件东西,凭你在这里打赢的第一场胜仗?还是凭你身上残留的帝气?若是你全都没有,你还能凭什么?”
除此之外……
“我知道我一个人斗不过他们……”
“等你回去,肯定已经大变样了。愿意站在你身边的人一个都没有,残存真相记忆的人也被重新整治,到时候即便你有心,罪名加身更是百口莫辩,你要怎么办?”
“我想过,这些我都想过。可你说的都是极端的可能,为什么琉璃魄和珊瑚木会离开我?帝气是我天生存在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们就这样经历过。被信任的人背叛,从身披百甲到一无所有,就连域主身上的骨头全被一根根拆去,什么都会发生。”
玄豹透露一句,云落哑然失惊。
“……全是他做的?”
“谁做的要紧么?”
“那他怎么会……还活着?”
“是呀,都那样了,还不死,多招人狠。”
“域主是不是连心都没有了?”
“你知道了?”
“我没听到心跳……”
“他现在就是一个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和狱海中的那些别无两样。唯一的区别是他还有理智,还有记忆的折磨,还有我。”
“你们真的很了不起。”
“对外人而言不过是苟延残喘的罪人罢了。”
云落低着头,搓搓自己的手指,玄豹看着她也挺可怜的。
“你若真的想帮,凭你现在是不够的。”
“我知道。你说得对,没有琉璃魄和珊瑚木,我什么都不是。保护不了好友,即便有也还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惨死在自己面前,而我却只能逃走,有的连见最后一面都赶不上,我还能做什么……我就是个废物。”
说着说着,天上无征兆下起了玄雨,说下就下了,就像是云落的泪,说落下,便落下了。
“嗯?”玄豹察觉到什么,走到她面前,低头抬眼要与她对视;云落赶紧擦了泪,转向一边。深吸一口气,泪止,雨也停了。
“真是头一次见到,找寻了十几年玄雨的原因,竟然会是你?”
“什么我?”
“你叫云落,是么?”
“……嗯。”
“有什么寓意么?”
“大概是落落花。”
“落落花是东海很普通的花,一朵生,成亩生长,生生不息。我很不喜欢,因为总飘过来止不住打喷嚏。”
“……”
“这名字听着也不吉利,你生在哪个岛?”
“……不记得了。”
“一点印象都没?”
“我还很小的时候送来中天,眼睛都没有睁开,是导师一手带大的。”
“那小子看上你什么了?身上的帝气也来路不明,你跟帝上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父。”
“嗯?你是跟他交的心?”
“呸!你说这种话,要被雷劈的。”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我想不明白,就你这样还能成为那人徒弟,这不是笑话么?也没人告诉你?”
“帝气是天生的。似乎因为不详,带去金銮殿由帝上决断,诞生时天生异象,就这样了。”
“你若说这件事,那我们也知道,第一场玄雨也差不多是在那时候,想来你是注定会来中地,就像是回到家了一样。”
“我没这个感觉,别瞎说。”
“想不想去看一眼灵珊瑚什么样儿?”
“……你带我去?”
“这自然。欢迎你正式加入中地这个大家庭,不去见见真正的域主也说不过去吧。”
“……”
“域主不要紧么?”
“别管他,他能修好自己。”
“……”
“不过就你这样……”玄豹打量,用尾鞭甩她手臂和大腿,“力度都不够,细得跟竹竿似的。叫你多吃点鱼还给我挑剔,吃素能长肉么?啧啧啧。那边路途遥远,地形险恶,环境恶劣,行不行啊你?”
“那就……不去了?”
“去!自然要去,前提是我还要对你加强训练。你看看枫叶那小子,一身的硬肉膨胀开,一拳能打你千百个。”
“他从来不打我。”
“你也要给我练,我督促你。你会不会点肉搏的技术?”
“教过我拳术,可是都放弃了。”
“啧啧啧,我教你,也是以防若是以后你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格斗术也能解燃眉之急。”
“那我会不会变得跟岛主一样魁梧?”
“你有那条件么就担心这个那个的,还有别动不动就给我哭,给你喝这里的水不是要你哭出来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