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顺治帝的博尔济吉特氏皇后,倒不是康熙的生母,康熙的生母早年间已经薨逝。
德妃娘娘的五公主青薇公主倒是自幼养在太后膝下,据说这太后娘娘一直都宅心仁厚,待宫人都是极好的。
只是不知为何,听到太后娘娘过来,她为何心里这般怵着。
也不知为何,三位公主在宜妃娘娘的翊坤宫住得好好的,怎地太后娘娘又叫挪去慈宁宫?
凝晳想,这太后娘娘许是担心这三个没娘的孩子在后宫会被欺负?
就像祖辈关爱孙辈那样?
晚些时候,钟粹宫多了些人凭吊敏妃娘娘。
嫔妃们来了一轮又走了,随后,又来了许多着朝服的命妇;其余的阿哥公主们也赶来送了这位敏娘娘最后一程。再晚些,凝晳还看见有一些年纪稍长的女子,应是较为得脸的宫女们,也来上了柱清香。
来的人多,基本都是诚心实意来送敏妃娘娘最后一程的。
凝晳看了看温蕙公主那一边,竟然不见十三阿哥的身影。
凝晳虽还没认得十三阿哥的模样,但那边只有三位公主和一些的命妇,也没见男子的身影。
凝晳疑惑,问道:“怎么不见十三阿哥?”
“大约是去处理事情了吧。”棠玉回答着,手上的工作倒也没停,一头忙着,一头回答着凝晳的问题:“诚亲王被降为贝勒了,万岁爷早早地就宣了阿哥们过去。”
诚亲王是荣妃娘娘的儿子,算来也可以称为三阿哥。据说也是个勤恳的王爷,这次被降为贝勒,是因为前几日觉着酷暑难耐,让小厮给自己剃了头,此时距离敏妃娘娘薨逝,还不足百日。
下午,宜妃娘娘遣了其他的宫女过来轮换了凝晳和棠玉,说明儿叫她们也不必过来了。只消留在听雨轩候着,好生把公主们伺候好就是。
凝晳和棠玉便没在去钟粹宫了,这两日公主们回来听雨轩,神色都极为憔悴,面色苍白。
公主们也没有胃口,膳食传来,几乎都是没有动过。
过多两日敏妃娘娘便要出殡,这两日凝晳、棠玉没在公主身旁,便老老实实地留在听雨轩。
公主们用不下膳食,棠玉、凝晳心里也有些着急。虽说这里的人,成年不用到18岁,但毕竟是生理上也半大的娃娃们,这样子若是伤了身体,可怎么好。
棠玉去库房寻了宜妃先前赏的药材,取了些温和补气的,再问过了太医院的太医,炖些补气血的黄芪人参茶。公主们一直没胃口,每日也只多喝了几盏温度刚好的黄芪人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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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妃娘娘的事情忙了足有一个月,一直到了九月。
九月中旬,三位公主领着凝晳和棠玉,静玉搬到了慈宁宫。
太后娘娘体恤三姊妹,专门辟了一个幽静的屋苑给三位公主,这院子离太后的寝宫不远,离传说中那个苏嫲剌姑住的宝华堂也近,离那群整日诵经礼佛的太妃们住的院子倒是远了些。
庭院不大,院落一处种了文竹,斯文独立,很是秀气。虽不比听雨轩里的那两棵合欢树葳蕤繁盛,但几株竹子中通外直,也是一股高洁、有着几丝遗世独立的意味。
青薇替太后娘娘来张罗三姊妹挪宫。身后跟着内务府新派的几个宫女,都是身家清白的宫女。青薇尽心、宫人尽力,凝皙和棠玉也只是站在三位公主身后候着。
吩咐好了一切,也安排好了大小事宜,青薇走过来拿起茶盏,大饮一口。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温蕙笑着,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诗经。
见青薇不解温蕙言之深意,欣意便打趣道:“青薇姐姐确实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了,赶明儿钦天监择了好日子,内务府再置办置办,姐姐就能早点嫁人了。也不知谁家少年郎能娶到我们青薇姐姐,事无巨细,样样贴心。”
欣意的话直白,青薇只好瞪着这作恶的两姐妹,开始反击。
“好你个老六,你竟来闹五姐姐。我看你才是心急,比翼双飞都绣腻了,开始学绣百子千孙图了罢?”
温蕙知道姐妹们都是玩笑话儿,倒也不拘了,笑了笑便道:“青薇姐姐莫要再说,欣意姐姐的脸都红到耳根后了。”
虽是帮衬欣意说话,但温蕙公主悄悄和青薇公主一道拿欣意打趣。
玩笑话是欣意公主说在前头,本是想寻青薇公主的开心,反倒自己羞红了脸。姐妹们的打趣玩笑话,说过分了,也只是口直心快,自是不会放在心里的。
凝晳听棠玉说,康熙皇帝已经打算给青薇公主指婚了。内务府已经拟好几个封号,只等康熙皇帝点头。德妃娘娘也安排了嬷嬷开始教导着青薇学规矩了。教导规矩也不拘于闺房之事、夫妻相处之道,但横竖都是些学习如何为妻,为母;以及教她们知晓,身为一国公主的责任及和亲公主使命。
随后几日青薇公主也不比往日来的勤快,想来是没有太多欢闹的时间了。青薇公主的婚事基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是早是晚,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左右算上内务府准备的时间,嬷嬷们的教导的时间,最慢也就一年内了。
欣意作为康熙皇帝儿女序齿的六公主,只排后青薇这位五公主后一位。估摸着出嫁的日子也是快了,但或许没有青薇公主那样快。
凝晳站在一旁,看着姐妹四人打闹嬉戏,感叹岁月静好,初来乍到的适应期也过去了。
宁希本就是一个适应能力、模仿能力都很强的人。几个月过下来,倒也蛮适应生活的。在这除了刚开始怕出错,本着求生欲经常主动下跪外,熟悉了以后也不怎么需要下跪了。
且说公主三姊妹本就是性格温和的人,何况年纪尚小,在宫里人微言轻,旁人不在时,也不同凝皙、棠玉拘着些虚礼。于是,这些天来,她的小日子都过得很滋润,脸和腰身也悄悄圆了一圈。
今日青薇公主过来了,姊妹四个在说话,凝皙送了茶进去,就走了。到了传午膳的时间,公主们一块用了午膳,罢了又一起说了好一会的话。
晚膳前,青薇准备回去慈宁宫服侍太后。也是出来太久,太后难免忧心,也遣人来问了几次。青薇公主打小长在太后身边,片刻不离的。
青薇的生母德妃乌雅氏出身不低,也是八旗里的,在宫里德高望重,受人尊敬。而青薇自己又是个温柔贤惠,嘴甜乖巧的主儿。素日里便哄得太后心花怒放,服侍太后也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即便是古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一碗水端平也谈何容易,就算是太后也不免得会把青薇放在手掌心上,说到底,这也是青薇公主自己修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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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步庭中,青薇公主拉着妹妹们的手,依依惜别,先是吩咐宫人们好好照顾公主,也说了明儿早来带她们去宝华堂看苏墨嬷嬷,给苏墨嬷嬷问安。
原是需要先去慈宁宫看太后的,但太后自前日开始礼佛,不愿见人。便叫人传话,让温蕙姊妹们近日里好生歇息,日后宣温蕙姊妹再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