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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霸国祖庙建在城南十里之处,登高远眺,雄伟的王都建筑群尽收眼底。

此时,太傅张放车马到达,顿时引起官员们的一阵骚动。

张放玄冠黑衣,玉带赤履,腰绊系以九色绶带,绝无仅有。下得车来,三公、九卿立刻上前见礼,恭敬地向这位霸国老臣问安。

张放微笑回礼,眼光却投向远处,轻声向后问道:“越大人还没有来吗?”

太傅府掾、中散大夫公孙岑禀道:“越大人与怀将军、冯将军、卫尉迟大人稍后就到,听说是在密议楼后之事。”

张放神色不动,只微微嗯了一声。公孙岑知他欲听下文,便接着道:“楼后子澍,乃先王公子,听说今已拜为天焦亚王。越大将军还说……”

张放微微皱起眉头,神情已颇为不悦,“此事难道非弄得人尽皆知吗?唉,你切勿再与他人提起!”

公孙岑称是,慌忙告罪退下。稍顷,大司马大将军越琮车马,会同京四营诸将、卫尉迟湛等一并赶到,向四周招呼起来。

见了张放,怀嘉等连忙上前几步,长揖见礼,以谢来迟之罪。

张放不以为意地笑着答礼,便拉住越琮,哈哈一笑,“越大人不必如此,前夜与君把酒话桑麻,不觉三更,次日昏昏沉沉,连文书都看不进去,可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越琮拈须笑道:“我也老了,若非小子来唤,昨日怕就不能早起了。”

两人齐皆大笑,相携往一旁走去。张放深有感触地道:“是啊,你我老矣,却还占着朝廷要位,真是愧对先朝的列祖列宗啊!”步伐一停,朝他望去,“近来内外风议四起,说一帮老朽,据高官显职,无德无能,辄宜避之。不知越大人对此,有何评论哪?”

越琮晒然道:“何人发此高论?若确是贤才,越某甘愿拱手将此位让出!”

张放微微一笑,道:“贤弟可以不计名利,却不能不为朝廷江山社稷着想啊。眼下大王之位虚置,而甄后提出以随侯赵霖承位,老夫窃以为不妥。”

越琮犹豫作色,又稍稍好奇地问道:“闻说赵霖乃僖王从兄子也,王室宗亲,有何不妥?”

张放拈须道:“越大人有所不知。此人虽属宗亲,却是混迹乡闾之间、出入脂粉之所,犬马淫乐无不嗜好,更有残暴酷虐之名!手下蓄养奴隶万余人,素有掠夺民产、强取宅囿之行,早为人切齿痛恨。此人恶劣,犹甚于冲,故而万万不宜称君。”

越琮闻言,面有警惕之色,颔首深表赞同。隔了半晌,忽地干咳一声,低低道:“越某倒是听说……”

张放诡秘地笑笑,斜睨了他一眼,“难道是公子澍之事?”

越琮击掌欢笑,“太傅果然神见!在下正为此事。”见其闭目沉思,遂凑近身体,谏道:“楼后见废久矣,此事便一直隐瞒,直至近日复其尊号,方才为某得知。越某以为,公子澍既是僖王幼子,血缘亲近,理应为王,况其人今在天焦国,常闻其事,无不以为殊奇,他日必可成为我霸国明主!”

张放大笑起来,拈须道:“假以时日,越君足可代老夫为相,处理国之大事了!”

越琮忽感惊惧,欠身告罪道:“是某多言,僭越之处,还请张大人多多见谅。”

张放握住他的手,笑道:“贤弟多虑了,老夫不但不是怪你,还要多谢汝之谏议呢!其实,老夫早已知公子澍其人,比之贤弟,恐怕多知了二十余年啦!”

越琮更为吃惊,“这……”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放缓缓敛容,朝之肃穆地道:“当初先王病重,于榻前指派老夫与陈向、袁牧、关皓四臣辅政,议定崩后由公子赵查承继大统。未料,赵冲私与宫禁官吏纠结一处,待老夫等人出来时,他已发动政变,攻入东宫,杀死太子,并自立为王。此际老夫也是一时糊涂,手握诸营,竟迟迟未动,或许是不愿看到霸国大乱,有负先王重托,唯有隐忍而已。如此,赵冲承位,各处秘捕公子,先后斩杀七人,所囚四人,也俱都含愤过世。独公子澍时尚满月,为乳母蔡氏抱走,逃离澧阳。老夫曾问楼后何以脱责,后泣曰王军搜出蔡氏之婴,以为公子,遂交与赵冲,老夫便加深究,竟发觉此婴早为大王溺杀!”

越琮扼腕痛斥道:“无道昏君,手足相残,竟至如此!”

张放沮丧地摇了摇头道:“何尝不是?近十数年来,老夫因楼氏遭废多次上谏,又苦心孤诣,终于保得楼氏,免受饥冻之害。若是大王知道公子澍尚在人间,恐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罢!”

越琮叹息无言,张放异常感慨地道:“以先王之德,何至有子冲这样的孽后?且其治政数十载,已将好端端一个霸国,弄得残败不堪!如今连王郊亦见饿殍,流民四起,哀鸿遍野,哪里还有什么大国的样子!”

越琮闻言,感同身受,跌足痛恨道:“自未王已来二十七年,虽号沿用先王之律,然面目全非,实为暴政!近十五年来,更是屡屡出兵,而无所得,反倒是前师国两次攻伐,朝廷丢盔卸甲,损失惨重,还丧失了封州南部之地,偏偏却不知悔改!”

霸国与前师的国土比较起来,恰如雨国之比于伏氏,然霸国却没有雨国般富饶的土地。勺水多处峡道贯穿于霸国之间,故其地又无水利之便,境周不是敌国,便是天堑,更无海港、矿产、盐资之利。虽尚不能称贫脊,却好比伏氏居于穷山恶水,而前师却一如天焦等中原大国般应有尽有。

由此看来,数代霸国君主拼命侵攻前师,原因不言自明。霸人聪慧多智,在吴陆诸国中十分罕有,一代又一代的国人发明了许多新技术,制造出为数众多的精妙产品,在农业、冶铸、造船、水利等方面得到了广泛运用,其中有很多也为前师等国家所学习、借鉴。然而,霸人却不得不居住在临山面敌的角落之中,这是何等之悲哀!当年还曾发生过霸人因仰慕前师襄泽的繁华而逃离其国的事情,其后僖王采用大臣建议,实行各种编户保民制度,这才使政局稳定下来。

越琮此言,无疑牵扯到相当沉重的话题。张放摇了摇头,叹息道:“未王冲无才无德,还屡屡征伐,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常以为天下无敌,一心要成就单越之业,此等孤陋寡闻,坐井观天的匹夫,真是我霸国的悲哀!老夫今临危受命,正值四方风云涌动,好不自安呢,看来必先请天焦皇帝相助我一臂了!”

越琮劝道:“太傅何须如此惶恐,以君之威望,登高一呼,应者云集,霸国恢复旧制,扫除遗丑,只在顷刻间罢了!”

张放淡淡晒然,拈须摇首道:“哪里这般容易?李氏虽诛,但他所封的那些个大吏、豪族,谁不安如磐石?要恢复政治清明,必先革弊惩劣。老夫以为,此事之困难,尤甚于除奸卫道。”

越琮冷笑道:“太傅既有此志,越某自当效劳。以某之见,只要握住军权,则杀一儆百,平定不法,不失为上上之选!”

张放听其言说得斩钉截铁,面色肃然,乃颔首赞同道:“老夫也隐有此意,只是此事须必经大王允准方可,否则轻则背窃权之名,重则……嘿,难以设想啊。”

微微一叹,负手道:“此先不论。越大人以为,老夫该遣何人为使,东赴天焦国呢?”

越琮见又提起此事,心中稍稍一振,吟踱半晌,沉声道:“某以为此事非迟湛不可!”

张放眉头舒开,拈须笑道:“正则嘛,不错,老夫亦有此意!而今只是担忧迟老大人身体不适,未必能经得住海船的颠簸啊。”

越琮摇头道:“某此议也是无可奈何。迟湛气度沉稳,不卑不抗,满身正气,又在外交上屡建功勋,舍他其谁?且此赴天焦请回霸国公子,实是事关紧要,非二千石以上官员,不足以示其重也。由是推之,也只有他最为合适。”

张放轻嗯道:“言是。老夫会亲赴迟府,请他东行。”

越琮微微欠身道:“太傅也可亲书一封,由迟湛带往邱都。以老大人之资望,上皇也当详加考虑,不致为难了公子澍。”

张放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突闻山下角号齐鸣,内史高唱道:“熹明王太后、孝和楼太后驾到——”

众臣于祭坛旁肃容揖首,恭敬地迎接两位听政的女性。张放于庙坛之上望见,呵呵一笑道:“甄后亦老矣!当年她不过先王侍妾,只因其子作乱,方得封国母之位,如今看来,世事难料,莫过于此。楼后遭废多年,此后若其子承绪大统,又当何如?”

越琮不知老太傅怎会有此感悟,却哪里想得到他正忆起二十年间的大小事件。回想生平,如白驹过隙,一晃即逝,死生虽大,却也只在一瞬罢了。那些世事变迁,浮云苍狗,又何必多作计较、牵挂呢?

天焦国邱都。

北宫禁门。

吴历三百六十年六月戊子。

霸国奉义侯、左中郎将迟湛历经重重险阻,又一路辛苦自不必说,到达霸国潞澄之后,又紧赶着往邱都出发,结果与天焦驿使前后抵达王城,相差竟不过两日。

他甫抵城中,便受到天焦朝野极为热烈的欢迎。羽骑长史郭瑞奉旨备银鳞车以待,执金吾卫队三百骑执铖开道。不光如此,坚锋将军霍廷、京畿都尉项安等率大小官员五十余,亦奉旨迎出。

在恒帝的特意安排下,都护营军士千余,护从迟湛车驾穿越省禁,浩浩荡荡直行往内宫,做了一次天焦历史上最为隆重的接待。迟湛虽是初到邱都,惊讶于其恢宏、庞大的气势,亦为主人高格的礼遇所震惊,却仍强压兴奋,反复思索着霸国太傅张放所托之事。他的心里,早已对天焦国皇帝与其一干重臣的性格了如指掌。

而作为恒帝卫召,却等于早已暗允霸使之请了。故在潞澄驿使抵达次日,他便急于上林苑行猎,并独召北地王吕澍陪同。两人策骑于林壑之间,奔驰竞日,逐杀猎物,一行于傍晚返回王宫之时,恒帝射获非凡、满面春风,而北地王却双手空空,面对焦急等候的群臣,苦笑相向。

这是否昭示着恒帝以非凡手段取得上风,还令人无从捉摸。不过皇帝因此诏告天下,言北地王乃霸国公子,且属其子侄,这种惊人的消息,却使得所有天焦臣子既吃惊、又兴奋。

卫召决心驱虎吞狼,以实现他争夺天下的目标,其意图非常清楚:尽力结好吕澍,则西陆霸国强盛指日可待。霸国出兵,即可制约北方茂国的行动。另一方面,东陆伏氏国亦在吕氏掌中,可为其扫定南麓,平定天焦后患。如此,天焦即可全力北向,与熊国争雄,吞并熊子,也便实现了北方形式上的统一。假使日后与吕澍反目,也可以北制南,凭万里疆域、百万雄兵,实现东陆真正意义上的大统!

迟湛初来乍到,又并非天焦国人,岂能猜忖出卫召心意?他仍是记挂着太傅的告诫,一定要请回公子澍,为重振霸国贡献力量。为此,他必须不惜一切,乃至性命,与皇帝周旋。

广和前殿。

迟湛不愧为精明老到的外交人士,一入宫便往赴惠风殿,以盟友之礼祭拜了天焦国列代先君、名臣。此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去往彰德楼,以霸国名义,贡献祭祀之金折钱五千万,所供之多,为历次使觐最高。

当他最后加紧奔往广和殿时,已是近午时分。

迟湛在殿中方才忐忑落坐,仅过稍顷,便听廊下有御史高唱道:“皇上驾到——”

迟湛惊喜不已,原以为恒帝早已因事避开,会将召见之事拖延个把时辰,未料这么快便能一觐圣颜。他抹了抹额上汗水,疲惫感顿时减去不少。

天焦恒帝很快出现在眼前。卫召着一素绢两彩长衫,免冠,玉带玄屐,神色轻松。哈哈大笑间,形容饱满康健,丝毫也不觉其年已过五旬。“迟爱卿,朕在此殿中已候君多时啦!”

迟湛又惊又愧,连忙跪下问安请罪,“臣霸国左中郎将奉义侯迟湛,参见陛下!陛下请恕小臣觐圣来迟之罪!”

卫召亲自扶起他,和霭地道:“平身。迟爱卿此赴惠风殿祭拜朕之先君,又于彰德楼贡献,皆是好意,朕又岂会怪罪?”

迟湛心中落定,连忙叩谢。卫召又拈须笑道:“君此来之事,朕已所知甚详啦!”

迟湛闻言,放下的心忽然又拎了起来。卫召作了个手势,便龙行虎步,径自往殿后走去。迟湛不知其意,慌忙跟随,不多时便疾行走过殿中长廊。

广和前殿原本因近北宫禁门,殿前广场中又无甚遮挡之故,夏日十分酷热,炀帝时期,曾命诸县献策,由小黄县推荐的著名工匠梁安操作,在殿中东、西两壁各凿了二十余眼小窗,不但有光照之宜,且夏季微风习习,极为舒爽。

迟湛自闻恒帝之言,便苦思应对之词。偏是对方并未明确指出是否放公子澍回霸,他悬心而待,不由又想起张放交待的“明请暗执,手段用尽”八字,禁不住暗中一凛。

卫召走过前殿,从侧门上楼,经一座画阁,又行过十余丈的复道。此道直跨两殿,离地十九步,工艺精美、构架巧妙,复道两侧,皆是镂空的琉璃瓦所砌明窗。直廊尽头,一名御史服色的官员正自垂手等候,见皇帝驾临,连忙躬身,疾退开去。

卫召微微颔首,从廊尾步入殿中。迟湛跟随着又转过一间小室,折转下楼入殿,竟有些跟不上对方的步伐,汗流浃背。

广阳中殿,乃恒帝的一处书房。殿中分隔为寝室、偏厢、左右厅、书阁与更衣间,陈设十分简单。厅中堆放着若干卷册,其旁一张小几、两幅竹榻,便别无他物。

卫召先伸手肃坐,随意地道:“迟爱卿先稍待片刻。”

迟湛慌忙揖首道:“臣不敢先坐。”

卫召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内侍奉上香茗,天焦皇帝便径自脱了鞋,悠闲地半躺在榻上翻阅着卷轴,不再说话。

迟湛见此,不知何意,只得也坐下枯等。几次三番,他想请问公子澍之事,却见卫召神情专注,浏览着书籍,便又不敢轻易说话。

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迟湛心急如焚,此时,忽闻有人在外轻声道:“陛下,侍御史已奉命领旨来了!”

天焦恒帝将卷轴丢下,临危正坐起来,威严地道:“宣!”

迟湛心中一颤,暗道:原来上皇早有准备,已将旨意拟妥,却不知这道圣旨,是否关系着霸国兴亡事业呢?

这名侍御史,却是在复道上等候恒帝的那人,他手上紧紧捧着一道帛书,跪呈上去。

迟湛的心,便一下子悬在喉头。卫召单手抓起诏旨,朝他似笑非笑地道:“迟爱卿啊……”

迟湛一怔,颤声道:“臣在!”

卫召忽地放声大笑,好半晌方才拈须道:“迟爱卿五日六夜,自潞澄赶来邱都,紧迫非常,朕早知汝心了!哈哈哈,不过见卿一副心神不宁之态,朕实在是好笑得紧!如今,朕也不卖关子,不妨先告诉爱卿,朕已应允:不日便送返公子澍回澧阳,爱卿也可即日回去赴命了!”

迟湛起身,满面不能置信的欢喜之色。“这,这……”了两声,便再说不出话来。忽地,他脸色苍白见汗,两眼一黑,顿时瘫倒。原来,殿外热而殿中凉,乍晚还寒,再加上迟湛衰老,心情十分紧张,忧喜交加之下,终于令他虚脱晕厥。

卫召一惊,连声呼唤,侍御史亦急忙将迟湛扶起,道:“陛下,此乃中热征兆。”

恒帝卫召皱眉道:“快传御医!”心中颇感好笑,思度道:朕不过开了个小小玩笑,这霸国使者便即不支,这般老朽,也敢来邱都献丑,此人比之伏氏国使,可真是天壤之别啊!

伏氏单贺,吴历三百五十八年春为建盟之事来觐,于崇德殿大展身手,舌战天焦群臣,其言行、态度为朝野上下津津乐道,至今还令恒帝念念不忘。

御医赶到,指压人中,并施以怯热药物含服,片刻后迟湛方悠悠醒转。卫召见他吃惊地挣扎欲起,连忙笑阻之道:“不必啦。朕知爱卿鞍马劳顿,又遇暑热,故而染疾,且安心在此养病,朕自会遣人送信澧阳。”

迟湛热泪盈眶,哽咽道:“谢陛下宏恩!得陛下金口允准,能令公子澍回霸登基,实乃对我朝之莫大恩惠也!臣死不足惜,今能乐见公子澍为王,生无憾矣!”

邱都。

耀贤里北地王府。

恒帝发布旨意后,吕府门庭若市,僚友云集。不光是霍廷、曹化等好友,甚至太尉宋景、上大将军项冀等显赫人物亦到府致贺,不消半日,前前后后竟已来了百多拨客人。

待得众官闲交薄之人散去,只剩诸好友、公卿,吕澍命设宴相请。笑道:“诸位,承蒙陛下厚爱,吕澍忝封王位、赐尊号、秩无上。也亏得诸位鼎力相助,方有今日之幸。澍不才,愿以此薄酒相敬,感谢诸位为小子之事多方奔走,此恩不敢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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