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窖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除了令人作呕的血块,的确没找到第七具尸体。
“会不会默给弄错了?”暮言挠挠头,问。
羽瞳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您好,这里是艾羽医务站。”米姗嗲嗲的声音。
“米姗,请找下常跟在初晓身边的那只大胖猫。”
暮言偷笑,默知道了岂不炸翻天。
“哦,是羽瞳呀,嘻嘻,好好,我去找找,你别挂电话哟~”语气难掩激动与欣喜。
对于默的身份米姗是不知道的,但她可早就听过默说人话,这么久以来也就见怪不怪了,找猫听电话,还真有意思。帅哥的品味总是与众不同。
默叼着无线分机去了外面无人处,“是我,什么事?”
“我们找来找去,这里只有六具尸体。你确定总共是七具吗?”
默略一踯躅,“不会错的,我和初晓都一一确认过,的确是七具。”
电话那头让人不舒服的沉默。
许久,羽瞳才道:“那第七具尸体到哪儿去了?那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转移的。”
这时默听到暮言的喊叫,“快躲开!”接着是“滋滋”的杂音,再接着便“嘟嘟嘟”断线了。
默的心揪了起来,羽瞳那儿肯定出问题了,现在赶过去也许能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她刚要去喊初晓,初晓却刚好从医务室走了出来,此时她换上了米姗的衣服,身上的血污也都洗掉了。
“走吧。”她仿佛听到了默的谈话,快步朝新女生宿舍走去。
默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再这样下去身体只怕会吃不消吧。
暮言话音未落,羽瞳便感到一股凌厉的杀气袭来,他侧身回避,绕至来者身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他颈后狠狠一击,那“尸体”立刻倒地不起,没了动静。
羽瞳没有放松警惕,不知他从哪儿取出一张黄符,贴在“伏尸”身上。
“那是什么?”
“定身符。”
“怎么会诈尸的?”
“不知道。”
“不管怎样,七具尸体总算团圆了。还好现在是深夜,不然定又会惊动一栋楼了。”暮言说着蹲下身来查看那张精致的符咒,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触电般收回。
“还有温度!”
羽瞳一惊,赶紧测她的脉搏,有微弱的搏动。
“她还没死。赶紧送到医务室去!”羽瞳背起人就翻过窗子,刚走出绿化带,就碰上了迎面跑来的初晓和默。
“怎么了?”初晓瞥见羽瞳背上的,一惊。
“这个人还没死!”羽瞳说完就朝医务室狂奔而去,初晓、暮言和默在后面追赶。
医务室里最后一个打点滴的学生已经走了,留下米姗在吃泡面。墙上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半。
米姗着实被那个“人”吓了一跳,浑身一丝不挂,还沾满了血污,一进来,满屋子都飘着腥臭,性格再好的护士也会皱眉。
羽瞳把人放在病床上,日光灯下,初晓这才看清她的面目,觉得有些印象。
“米姗,准备好心脏起搏器,人工呼吸机还有强心剂!”此刻初晓作为一名护士忙开了。
托初晓的福,紫圣荣给医务室拨了些资金,购置了些高级医疗器械,平常放在一边不用,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将近一个小时的抢救总算没有白费,除了血压过低,其他生命体征趋于平稳,临时血库里还有不少A型血备用血袋,输血一直持续到早上晨曦微露。
初晓实在累得不行,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睡得如猪般酣甜,羽瞳看了心疼,从值班室取来米姗的毛毯,轻轻地盖在她身上,还细心地将空调温度调高。
暮言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只能不断地帮她把踹下来的毯子重新盖好。
见米姗哈欠连连地走了,暮言皱起眉,问默:“下面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一五一十慢慢说。”
默舔舔爪子,虽然筋疲力尽,但还是耐着性子把她们下到地窖里发生的一切说了。
“小子,该换你说了,你们怎么光荣地让吸血僵尸进入地窖而自己毫无知觉的?”默语带嘲讽,同时也是自嘲,自己亲手布下的结界居然对他毫无作用。
暮言一脸委屈,“我们的确没发现什么异样,根本不知道吸血僵尸是何时下去的。”暮言瞥了瞥羽瞳,“当时安大帅哥还在四周布下了感知符咒,可也没任何动静。”
羽瞳解释道:“我的感知符虽然感知范围有限,但只要有鬼气或怨气靠近,铁定会发出警告,之前也没出过差错,这次不知怎么会毫无反应。我猜想吸血僵尸会不会不是从上面的井口下到地窖的。”
“你是说……还有其他的入口?”默对此不敢置信。“就算这样,我和初晓也该发现些什么呀,更何况吸血僵尸出现时就是从石阶上下来的。”
“从石阶上下来并不一定代表从井口下来。她不也在你们眼皮底下失踪了吗?”羽瞳看向床上的女生。
接着一阵沉默,最后默总结道:“等她醒来,看她怎么说。折腾了一天,你们抓紧时间休息,本小姐也要见周公了。”
十点,医务室里人多了起来,初晓被注视的眼光唤醒,睁开眼,羽瞳、暮言和默都围在床边,盯着她看。
初晓开口第一句:“她醒了吗?”
暮言摇了摇头,初晓轻巧地从床上下来,又恢复了满身的活力。
呼吸机一起一伏,旁边的显示仪上心跳呼吸正常,她瘦削的脸颊也有了些血色。
初晓心知时间紧迫,便将她叫醒,人家一睁开眼便嘶声惨烈地尖叫起来,整个医务站都在她的尖叫声中战栗,初晓从她脸上只能读到惊恐。
她胡乱挥舞着手臂,手背上的针被她猛地扯掉,瞳孔深处的恐惧已经满到溢出,泪水止不住地流,枯瘦的手脚痉挛般颤抖,她像只被拔掉翅膀的小鸟战战兢兢地缩在床角,对一切靠近的活物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愤怒与排斥。
不知是受了多少虐待的人才会变得这般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