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揉了揉摔疼的胳膊,心中一阵恐慌,担惊受怕地盯着四周,烛火微微摇动,刑具铁链的黑影投在四壁上,摇曳变换,煞是诡异阴森。
初晓爬了起来,气喘吁吁,空气中有着很浓重的血腥味。
用手轻触地面,果真有一些半凝固的液体,叫初晓心里直发毛。
她绕到一扇铁门背后,贴耳于门上,并无异响。再换另一张门,里面也没什么,来到第三张门时,初晓在门外听到了些虚弱的粗重鼻息和一些闷闷的呻吟。
这里面一定有人,初晓小心地推了推铁门,铁门纹丝不动。
说不准那些失踪的学生都被关在里面,初晓胡乱猜测着,心情很难平静下来。
第四张门和第五张门内没有任何声音,只剩第六张门了。初晓刚走到门前,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初晓惊得一个侧滚翻,躲到了中央那张桌下。
借着微弱烛光,初晓看到从门里走出来的正是他们跟踪的那六个人。
其中那个壮汉司机已将上衣脱去,露出一身线条刚硬的肌肉。光头锃亮。初晓肉眼所见受限,开启神识,整个地窖清晰无比地呈现在眼前。
那六个人灵力并不超常,就是六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初晓稍稍松了口气,待会儿就算正是交手,也不会有太多麻烦。
地上那黏黏的液体果真是尚未凝固的鲜血,表面结着一层厚厚的怨气。
这里肯定死过多人,并且都是枉死。
初晓作出这样的判断,十分担心第三张门后的那些人。
如果那些人果真是艾羽失踪的学生,那戚老师岂不是也成了共谋?
初晓摇摇头,将疑虑打消,目前得仔细观察这六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光头:这次多亏你们,血神会嘉奖你们的。
其余五人:承神恩泽,理当效命。
光头:七个人已经凑齐了,接下来一个月你们不得擅自活动。待血神炼制绝技,必助各位完成心愿。
其余五人:承神恩泽,牢记圣嘱。
光头:散了吧。
其余五人:神可怜见,长驻吾心。
接着六人朝初晓掉进来的那个通道走去,消失在地窖。
初晓从桌下爬出,一抬头瞥见那些血淋淋的刑具,惊得睁大双眼。仔细一看,才发现大多是经过改良,用途不明。
那些人的话语仿若鬼魅,仍在地窖中回荡。血神是什么?他们供奉的神明吗?七个人是不是指艾羽失踪的学生?血神炼制的绝技又是什么?
看来事情愈发复杂了。
初晓来到第三张门前,使劲敲了敲,大喊:“里面有人吗?”
只传来“呜呜呜”的声音,看来是被人堵住嘴了。
“你们是艾羽学院的学生吗?如果是的话发出声音,不是则保持沉默。”
“呜呜!”
初晓心中一惊,说:
“你们别怕,我是学校特请的……”初晓想了半天,竟不知该怎么定位自己,许久才说出“助手”一词,“我现在就救你们出来!”
初晓后退几步,拼尽全力朝铁门撞去,铁门纹丝不动。
“现在这个门打不开,我先去外面找援兵,你们再忍耐一下吧。”初晓皱眉,心想都发现这个地窖的秘密了,虽然还不知道更多的信息,但至少可以将学生救出,总算能有些成绩。
找羽瞳与暮言商量应该可以想出打开铁门的办法。
初晓刚转身,大吃一惊,刚才那个光头壮汉不知何时来到她背后,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不等她反应过来,直觉额前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初晓意识骤然全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近破晓,朦胧的曙光从东方渐渐渲染天空。
路上依稀有些人早起活动开了,包子铺前腾腾热气,形色匆匆的上班族在赶公交,送报员的电动车一晃而过,街头清洁大叔大妈的勤劳身影……
富康车上,羽瞳与暮言撑着熊猫眼看向酒吧门口,睡意仿若狡猾的兽,时不时凶猛袭来,刚黏在一起的眼皮马上被主人生生拆散,口里苦涩不堪。
“初晓怎么还不出来呀?都等了快三个小时了……”彻夜未眠让紫暮言疲倦不堪,连声音都小了一半,“默,你确定她还在酒吧吗?她该不会直接回校睡大觉,把我们落在这儿替她蹲点吧?”
默摇摇头,“不可能,晓晓应该是找到什么密室了,现在可能还在调查,再说晓晓再玩世不恭,也不至于这么冷酷无情吧?”说到冷酷无情时,默意味深长地瞥了羽瞳一眼。
羽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看似不经心地说:“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他便已下车朝酒吧走去。
一个服务员在拖地,见他擅自进来,还踩脏了自己刚拖干净的地板,赶紧冲上去拦住他,没好气地劝道:“这位先生,现在本酒吧还没开门营业,不得入内。”
“那他怎么进去了?”羽瞳随便指向一处,服务员转头望去,一个人也没有,再转过身来时,羽瞳已经消失了。
“真是奇怪的客人!”服务员抱怨着,视线把整个酒吧扫了一遍,未发现异常,才继续拖起地来。
其实羽瞳进门前就该用隐身咒,省得这么麻烦。
他坐在吧台前,看服务员去厕所洗拖把,他赶紧拿过另一支拖把,一头抵在门把手上,另一头抵在墙角,这样从里面是无法打开门了。
然后折身返回酒吧门口,将大门锁上。服务员在厕所里大喊大叫,可酒吧的隔音效果奇佳,只怕只能等到其他员工过来,才能不闻厕所里的臭味了。
羽瞳撸起袖子,干起活来依旧面无表情,三两下便将吧台下面杂七杂八的东西搬出,如默所说,这里果然有一道隐蔽的小门。
羽瞳扯一下拉环,木门弹开,他高大的身躯在狭窄的通道里很是碍事,不过好歹还是顺利来到那个地窖。
桌上的蜡烛已经灭了,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羽瞳掏出手机照明,不禁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殁初晓,你在哪?”羽瞳大喊她的名字,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呛着他的喉咙。
可回答他的只有死寂沉闷湿热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