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办公室里坐着两个新面孔，他们在电脑上忙着什么，十指齐飞。
见有群众到访，其中一个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了看两人，转过头又继续工作。
“什么事？”
“哦，我们是来查人口的。”暮言脱口而出。
那两个警察齐齐瞪向他，上下打量一番，怎么看也不像是人口普查的呀，更何况查人口查到警局来了。
初晓狠狠掐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笨蛋，说错话了！”
暮言这才反应过来，忙连连摆手，改口道：“不，不，弄错了，我们其实是来查户口的。”
那两个警察嘴窝成了O型。
初晓狠狠踩了他一脚，抢言道：“不是，两位警察千万别误会，他就是个呆子，说错话还请两位见谅啊！是这样的，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嘛，其实我们想求二位帮我们查一个人。”
经过初晓的解释，两位的表情才复位，其中一个瘦瘦的警察说：“这个我们帮不了你们，公安系统是只能允许警方使用的，普通人没有警方许可不能随便使用。二位请回吧。”
初晓一下子犯了难，“如何才能取得警方许可呢？”
“比如有人失踪，家属报案后，警方自会用系统查询。”
另一个黑脸警察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你跟他们废什么话，叫他们赶紧走，别呆在这儿妨碍我们工作。”
那一刻初晓真想冲上去给他一个过肩摔。
瘦警察站起身要轰他们走，初晓一急，不假思索地撒起谎来，“是我们的朋友失踪了，他叫狗子，几天前不见了的，他家人都急得要死，病倒了好几个，便拜托我们来警局报案。”
暮言在身后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初晓装作没看见，眼睛立马红了，眼看就要哭，瘦警察心软了，说：“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来，先去立案。”
瘦警察带着他们到了另一个房间，给了初晓一张表格，上面差不多都是要求填写失踪者的相关信息的空栏。
他真名叫刘铁军，他有四个好友分别是天赐、天宝、石头与小黄，他原来住在艾羽学校附近，除了这些，初晓对狗子一无所知。
但初晓还是脑补了所有的信息，不知不觉就把狗子设定得与羽瞳相似了。
还好瘦警察没有多看，就将表格拿走了，等了一会儿，他叫两人去计算机房查刘铁军的身份证登记情况。
初晓没想到竟会这么顺利，心里都有些飘飘然了，方才她还以为又要和旁边这个呆子夜里隐身来这儿偷查资料呢。
瘦警察把资料交到一个女警察的手里，女警察望了两人一眼，便开始在键盘上飞快地操作，不出一分钟，全国所有刘铁军的资料就全搜出来了。
清一色的刘铁军挤满了整个屏幕，让人眼花缭乱。
“全国一共有两万六千四百三十三人叫刘铁军，不过曾在浅沫市定居的刘铁军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已经在一年前死亡，另一位则是女性。”女警察机械地解说搜索结果。初晓与暮言大失所望。
这么说来，狗子已经找不到了？
那这又该如何化解那怨灵的怨气呀？
默和羽瞳从她两人的脸上读出了沮丧。
“怎么，没有找到吗？”默问他们。
“找是找到了，不过他已经死了。”初晓像泄了气的皮球，吹着散落在额前的秀发。
这时季雨霏恰巧从旁边走过，看见他们站在那里，一个个萎靡不振，便走上前去询问：“什么事让你们这么颓废呀？来，跟老师说说。”
初晓注意到羽瞳的眼神有些不自然，想起他和季老师的关系，心里就一阵发酸。但她却强装微笑，把狗子的事和季老师说了。
没想到她一听，眼睛立马睁得老大，忍不住掩嘴而笑，“呵呵，刘铁军死了，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老师，这有什么好笑的？”初晓心里本来就不舒服，加上她笑得那么欢，语气竟有些微怒。
不过季雨霏只顾着笑去了，根本没注意这些。
“刘铁军，他根本没死！”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什么，这怎么可能？公安系统里显示的还会有错吗？”初晓被弄得头昏脑胀，语气有些急切。
“对呀，老师你可别拿这个开玩笑，小心刘铁军晚上来找你哦！”暮言故作阴森地说道。
“老师没有说谎，因为这刘铁军我认识，他小时候就住在清荷巷，还有四个玩得好的伙伴，不过很早就走了。”季雨霏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不像是开玩笑。
“老师，那为什么……？”如果刘铁军真的还活着，那么他在公安系统里的死亡背后一定大有文章，说不定就与这一系列命案有关。初晓心里猜测着各种可能，但都无法说服自己。
“因为他要躲债。”季雨霏顿了顿，继续道，“他之前是生意人，为了扩大生意规模，急于用钱的他去借了高利贷，但当时市场不景气，他把所有的家当都赔了进去，催债的人很快找上门来，他的家被强行卖掉，但还是不足以还债，催债的人扬言一个星期内不把剩余的钱和息还上，就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没有想着如何去筹钱，而是委托一位白道上的朋友帮他弄一张死亡证明，于是他就这样‘被死亡’了。”
“季老师怎么知道这些的？”初晓问。
“因为当时他曾到我这儿躲过一段时间。我听他说的。”
“那他现在在哪儿？我们有十分要紧的事要和他谈谈。”初晓急切万分。
可季老师却摇了摇头，“抱歉，这个我恐怕不能告诉你，我答应过他的，不把他的去向告诉任何人。”
“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们，不然会出很大的麻烦。”初晓语气强硬。
“有多麻烦？比他被人砍死麻烦吗？”季雨霏毫不退让。
“我们知道你很为难，不过我们保证守口如瓶，还不行吗？”初晓见她话说的没有旋转余地，态度一下子软了，几乎是央求道。
季雨霏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小声道：“去我家吧，那里好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