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花园里挤满了人,警方介入时才将围观人群退到花园之外。
由于女尸在水中浸泡多日,全身上下都肿得跟粽子似的,五官更是无法分辨,只好先将尸体带到殡仪馆,做完尸检再通过DNA比对确认死者身份。
很快便知那是失踪许久的米姗。
警方通知了学校,校长卧病在床无法处理此事,只得由副校长出面。艾羽还是想尽量消弭风波,经过圆滑世故的副校长一番打点,米姗又是个孤儿,无亲无故的,这事很快就不了了之。
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的,初晓被传唤问讯是发现尸体两天后的事了。当时她哭得一塌糊涂,在暮言的搀扶下去的警局。
半个小时不到,她就出来了,警察无非是问她有没有发现米姗的反常,以及她有没有与人结仇之类的。
她早就不指望米姗能活着回来,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尸体会在那个池塘发现。
更令人惊讶的是米姗的死亡原因:不是溺水,而是死于惊吓。
池塘,女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东西,而女尸却不是溺水身亡的,那事情就更恐怖了。
“死者生前曾受到过强烈的刺激……”
警察的话一直在初晓耳边回响,米姗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呢?这一切与吸血僵尸有没有关系?
出来的时候,一个年轻警察匆匆走过初晓身边,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的东西立马抓住了初晓的目光。
竟是碎银祭!
兴奋、激动将悲伤冲淡了些,但疑惑却又抹上了厚厚一笔。
她赶紧拦住那名警察,颤声问:“这是不是从米姗身上发现的?”
那名警察显然吃了一惊,呆滞了一秒,点了点头。
“在她身上的哪里发现的?”初晓语气更加激动了。
“这位女士,你不会想知道的。”警察脸色有些难看,尽管那袋子密封得很严,但还是散发出一股恶臭。
“告诉我!”初晓忘记了对方还是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孩子。
他稚嫩的眼神有些闪烁,低声说:“胃里。”
初晓感觉有些站不稳,暮言赶紧扶住她。
那警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加快脚步走了,当然,碎银祭与主人匆匆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
她现在自然不能拿回它,它已经成为了重要的证物。
初晓迈不开脚步,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刚才的对话,胃里?碎银祭什么时候跑到米姗胃里去的?过来咬她之前还是之后?
当时血腥惊悚的场景又被忆起,自己的鲜血流经米姗的食道,滋润着她胃里的碎银祭……初晓想哭,可却哭不出来。
暮言心痛地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初晓刚坐进那辆白色富康时,他趴在车窗口对她说:“今天晚上我们把它偷出来。”
初晓感激地望着他,这回轮到她无言了。
心,沉重得像是块石头,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似在初晓身上碾过,好不容易天黑了,暮言和他那辆白色富康等在宿舍楼下。
初晓神思恍惚,没有预想地那般紧张。
车很快就停在了离警局一百米左右的街角处,远远望去,漆黑一片,但初晓和暮言都知道值班室里每夜都有干警守着。
初晓呼吸有些急促,暮言知道她心急,拍了她一下,说:“白天来的时候我注意到警局后面的围墙正在修缮,也许有条路也说不定。”
两人沿着墙边鬼鬼祟祟地往后边走,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明显,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哒哒哒”,前方传来脚步声,暮言赶紧拉着初晓躲到树后,两人紧紧地挨在一起,可以感受彼此体温,暮言呼吸完全乱了,有血气在往上冲。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蹬着高跟鞋醉醺醺地走过。
两人又继续朝前走去,暮言大口呼吸着夜里微凉的空气,极力让头脑冷静下来。
绕过一个街角,终于来到警局后墙。
果如暮言所说,这里正在重新刷漆加固,一把人字梯堆在墙角没来得及收走。
暮言将人字梯展开,让初晓先过去,初晓抬头望了望高度,心里多了些把握,她二话不说便率先翻了过去,还好上面的铁丝网都临时撤去了。
暮言紧跟其后,可这时大院里养的一条大狼狗“汪汪汪”地乱叫起来!
他吓得赶紧低下头。
接着是开门的声音,脚步声,三秒钟的停顿,继而呵斥狗的骂声,“叮叮当当”的锁链声,又是脚步声,关门声,接着回复寂静。
暮言这才敢抬起头观望院里的情况,狼狗已经给关进铁笼,铁笼子上挂着手指粗的链子,下面还系着把大锁。更令人振奋的是狼狗已经把头埋进里侧,不闻笼外事了。
这件事告诫我们一定要善待人类最好的朋友。
初晓躲在树后,朝暮言做着手势,他赶紧翻进院内,两人鬼祟地四处张望。
这时初晓才想起隐身咒,托羽瞳的福,暮言带了几张隐身符,这下两人不必畏首畏尾的了。
早知道,怎么不进来前就隐身?
两人大摇大摆地晃了一圈,还是没能找出证物放在那座楼里。
初晓只好拿出猫猫盘,感知周围的鬼力,指针很快就有了反应,直指档案楼。
可惜大门紧锁。
两人围着建筑绕了一圈,总算发现二楼厕所的窗户没关。暮言四下看了看,旁边正好有棵树,一些枝干就在那窗外面。
爬树可以说是初晓最擅长的了,可惜校园贵公子不是这块料。
“你进去吧,我在下面等你。”
于是初晓三两下就爬到那些枝干前端,枝干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呻吟,好像在喊自己的名字。
初晓看准对面窗户,用力一蹬,跃过窗口,安全抵达。她探出窗口朝暮言做了个胜利手势,便消失在黑暗中。
暮言一个人守在树下,夜凉如水,他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手,看不见初晓,心里慌慌地。
初晓拿出手电筒,四下黑魆魆一片,飘着淡淡的烟草和檀香的味道。
她一皱眉,是男厕所。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出了门,端着猫猫盘,沿着走廊向前。此刻如果有人在后面叫她,她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吧。
突然,身后一幽幽的声音传来,“初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