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梦书见郭素的人正在向自己靠近,脚尖轻点地,侧身躲开。
“凭你们就想抓住我?”言罢就要逃走。
郭素见情形不对,连忙叫人拦截,但众人的速度显然比不上靳梦书。
靳桓逸看了看周围,随手拾起一支筷子,向飞逃的靳梦书射去。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被筷子射中的靳梦书跌落在地,很快便被郭素的人围住了:“靳小公子深明大义,在下佩服。”
没有理会郭素的话和周围人一脸迷茫的目光,靳桓逸向靳梦书走去,用筷子将面纱轻轻挑下:“这么丑,怎么会是我妹妹。”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随后,靳桓逸又看向靳梦寻的方向:“好玩吗?”
靳梦寻回头,她身后婢女打扮的人抬起了头,行了个礼:“大哥。”
靳桓逸看了看靳梦书,笑着提醒道:“你的脸应该是烧伤的。”
真正的靳梦书笑了笑:“多亏了大哥找到的药,以前我一个人,没有钱,即使知道怎么医治我的脸,也没有药材,没想到遇到了大哥,大哥对我……”
“脸既然好了,一切就都值得。”靳桓逸打破了靳梦书编的长篇大论的故事,也充满善意的笑了笑。
“郭大人,给一个大夫下迷药,我真想研究一下大人脑子里的想法!”没有了面具的靳梦书少了一丝清冷,多了一点可爱。
“你胡说什么呢?”郭素理不直气也壮。
“不得无礼。”靳桓逸开口道:“郭大人只是不够聪颖,没有识破他人的奸计罢了。”
“是吗?”靳梦书拜了拜手,喜儿带着那个下药的小丫头进来了:“你来讲讲吧?”
被喜儿带来的小丫头一出现就爬到了郭素的脚下:“郭大人,你要救救奴婢啊!”
“从头招来。”靳梦寻缓缓的开口:“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迷晕书儿?受何人指使。”
“我……是郭大人,他,他让我将一些东西放到靳三小姐的房间,然后又让我将她迷晕,保证她不能出席今日的宴席。郭大人,郭大人抓走了我的弟弟,我……不得不听他……我……”小丫头环绕了一圈:“三小姐饶命啊!”
从委屈,到愤怒,从小声的嘟囔,到大声的吼叫,小丫头的眼边还有两道清泪,演的真的不能在逼真了。
“你,你……”这种明眼人一看就很假的把戏偏偏叫郭素有口难言,如果闹到陛下面前,陛下会相信谁?
这是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一定是相信靳家啊!郭素如今就是非常后悔这件事亲自出面,可事已至此……
“劣质的谎言。”靳桓逸开口道:“如此复杂的计划,怎么可能是郭大人谋划的,在下相信,郭大人一定是被别有用心的小人蒙蔽了。”
靳梦书看了看靳桓逸,软绵绵的开口赔礼:“大哥所言极是,是我唐突了,还望大人海涵。”
郭素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的说自己傻,又不能开口反驳。尽管自己的辈分大一些,可官位和地位却……不过这个仇,他记下了。
“即是误会,解开便好。”言罢郭素就要离开。
“郭大人。”靳凡开口:“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冒充我靳家的女儿,制瓷秘方被莫名泄露,这事大人不查一下?”
郭素见靳凡步步紧逼,也是有些恼了:“此事我会给靳大人一个交代的。可制瓷秘方……”
“是给陛下一个交代。”靳凡没有让郭素继续说下去:“制瓷秘方丢失,是我靳家的失误,我自会向陛下请罪,还有劳郭大人随我一起进宫,将情况禀明圣上之后再做决断。”
郭素既已将制瓷秘方之事揽下,郭素也没什么把柄可以抓了,只好随靳凡一起入宫。
……
宫内
早就得到消息的修泽祁已经在议事厅等了许久了。
“参见陛下。”郭素与靳凡二人一起行礼。
修泽祁看了一眼二人,缓步下行,道:“两位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说说今日之事吧。”
郭素看了靳凡一眼,率先开口,将今日之事叙述了一遍。
修泽祁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转,淡淡开口:“此事定要严查。”
他看了看郭素:“靳家女儿的事,朕信你,至于人,交由大理寺审理吧!郭素……”修泽祁顿了顿,渐渐靠近郭素
“尽忠职守,有赏。”
郭素连忙行礼:“臣愧不敢当。”
“朕说你当得起,你便当得起。”修泽祁拍了拍郭素的肩膀:“是自己的东西要把握住,不是自己的东西,也不强求,朕最喜欢像郭大人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
修泽祁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靳凡,然后直视他:“舅父,身体好些了吗。”
“有劳陛下挂念,老臣身体已无大碍。”靳凡回复道,没有抬头。
“真的?”修泽祁看着靳凡:“朕感觉你仍需要休息。舅父,你感觉呢。”
修泽祁就这样站在靳凡面前,语气温和,充满关心,但郭素还是感觉气氛怪怪的,不过他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陛下是什么意思?”靳凡抬头丝毫不惧修泽祁的直视。
“舅父,朕感觉你余毒未清,需要休息。”修泽祁又重复了一遍。
“陛下……”
“靳侯爷……”
修泽祁打断了靳凡的话,声音不高,但外面的蝉鸣仿佛都停了下来。
“臣,谨遵陛下圣谕。”靳凡着重的强调了臣。
修泽祁突然笑了:“那就不多留舅父了。”
靳凡低着头,郭素看不见他的神情,也不敢看什么。只是感觉气压有一丢丢低。
二人一起退一下,一路上,二人无话,出了宫门,也不同路。靳凡西行,郭素南行。
修泽祁揉了揉眉心,开口询问身边的大太监:“此事,你怎么看?”
“奴才不敢妄言。”大太监连忙跪地。
“不敢,你是怕我,还是怕靳家啊!”修泽祁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让人一抖。
“奴才愚钝,不敢妄议朝政。”大太监也是服侍过先帝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讲什么样的话。
“靳家……”修泽祁喃喃自语,大太监也不敢擅自起身。
日暮时分,天边像被血染了一样。靳府的人渐渐散了,而今日之事,明日翎城怕就会人尽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