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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归生命的本质

一种规律的生活方式,

一个广泛阅读的习惯,

一盘好而优质的食物,

一份好心情的体重管理,

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

都是你自我进步的基石!

独处的魅力

独处对瑞典人来说,

简直是一种挥之不去的人生蛊惑!

——题记

想要探讨独处的魅力,须先从瑞典人对爱的理解与定义谈起——对世界上大多数的人来说,瑞典人的爱,未免显得另类!

记得不知何时,看过一张漫画,画的是瑞典人,相比其他国家的人,在谈恋爱时过程顺序有所不同。正常来讲,人们的约会恋爱是这样的:约会,见面,Fika;好感提升的话,进一步约烛光晚餐,恋爱,上床。而瑞典人的约会恋爱简直是婚恋界的“骨骼清奇非俗流”,它的画风是这样的:见面,然后直接蒙太奇:上床。之后,如果有好感,再Fika,正式约会,烛光晚餐。

求证,拿给瑞典人看。十个瑞典人里有九个哈哈大笑,表示Rolingt[8]!那灿烂无邪的笑脸,几乎没有人异议或否认,哪怕最木讷的男人,也表示认可。更别提瑞典女人们了。

瑞典女人强势,众所周知。现代的瑞典女性,是被女权主义惯着长大的一代人,向来是我的性爱我做主,所以才有了1965年通过立法的《反婚内强奸法》,主旨就是保护女人,当女人不想性爱的时候,哪怕是夫妻也不行。所以中国国内霸气的“墙咚”“床咚”,在瑞典男人这里是想也不敢想的,搞不好就会被妻子以“强奸罪”“性骚扰罪”告上法庭。

然而,先上床再约会的散漫和婚内强奸法的严厉,在瑞典人这里竟得到了丝毫不矛盾的统一。人是群居的动物,长年生活在寒冷气候里的北欧人,更希望有家和爱情这样的温情载体。但经济的高度独立和对生活品质极致的追求,又决定了两个本是陌生的男女,因情生爱而组建起来的家庭,绝不会是因为物质、孩子,或者双方老人等这样的因素而存在。

这种爱的态度,不仅体现在人与自我的相处中、男女双方的交往上,也体现在对待孩子的态度中。

在我曾经工作的幼儿园,孩子才是个小围兜,还手不离奶瓶,而父母已经劳燕分飞的比比皆是。即便在学校,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我曾参加过瑞典朋友的婚礼,也参加过瑞典朋友的离婚聚会。一次离婚聚会上,男女双方的一段发言令人记忆犹深:我们虽然离婚了,也可能会在未来寻找各自的另一半,但对孩子的爱不会变!我们会一如既往地爱护孩子,寻找一条最好的路陪伴孩子长大!

这条最好的路,就是瑞典流行的“一周父母”,离异的夫妻每人轮换一周带孩子,爸爸妈妈在孩子成长中谁也不能缺席,直到孩子成年!

自然地,带着孩子找伴侣的人,往往更在意新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对自己孩子的态度。而最重要的一点,北欧的父母永远把孩子当作成年人一样来对待,无论是离异、恋爱还是再婚,孩子都是父母这些人生重大事件的见证人。父母会把孩子当成小大人一样,跟孩子解释为什么爸爸妈妈决定不再在一起,而且会保证无论如何,对孩子的爱只会有增无减。挫折也是生活中必修的一堂课,尽管人们都渴望幸福安稳的一生。在挫折里,父母坚持了自己的人生信念,孩子也将在父母的挫折里学会不同的爱的教育!

所以,瑞典的孩子不会对自己或者同伴家庭的变故大惊小怪。这就跟知道自己的父母只是同居而非结婚一样。爱,以不同的形式存在着。如果一对瑞典男女兴起结婚之意,那绝对是因为床上的高度契合和精神上实至名归的爱情。性建立在爱之上,爱反过来滋润了性。爱在瑞典人的婚姻里,占着绝对主导的因素。

正因如此,爱在瑞典人的两性关系里才会以那么多五花八门的形式体现:两个人相爱,但不必住在一起,因为彼此都需要独处的空间。如果你和一个瑞典人互生情愫,千万不要一上来就说“我们约会吧”,那会给对方带来巨大的压力。两个人有了孩子,也不必结婚,可以靠着爱的信念同居几十年。何况同居也同样受法律保护。对于婚姻那张纸,傲娇的瑞典人表示并不十分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身边那个实实在在的人带来的实实在在的感觉!爱的时候,亲密地在一起!不爱了的时候,如果没有财产纠葛,网上下载个表格都能把离婚办了。这一切,皆源于瑞典文化里的独立精神和习惯独处的性格。孩子不会成为两个人勉强在一起的借口。

爱对于北欧人尤其瑞典人,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看两人是否能够分享独处时领悟到的生活真谛,比如人生观、价值观、孩子的成长、一本好书、一部电影、一次旅行,或者一句话,等等。除了星期五的酒吧派对,大部分的时间,瑞典人都是安静而内敛的。坐公交车一定要一个人一排座位,身边最好不要再坐其他人,如果车厢内还有空座位的话。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最好都保持南极大风雪里企鹅的御寒姿态:大家都精准地计算好彼此的间距,一个萝卜一个坑,沉默而内敛地站着,不要交谈,也要避免与他人的目光直视。而作为一个标准的瑞典人,可能这时正手捧一本书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最好再戴着耳机!这就意味着,北欧人找伴侣,并非只是找一个居家过日子的爱人,更是在找精神上的另一半。否则,单身对北欧人来说,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

在瑞典,可以这么说,至少有1/3的人都过着单身的日子,而且乐在其中!

回到家里,那些有家庭的宣称很忙、已有计划的瑞典人,除了与家庭成员的交流时间,往往有1/3的时间一定是自己的,窝在沙发里看书也好,在线观看电竞比赛也好,打电玩也好,上网冲浪也好,与朋友煲电话粥也好,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陷在沙发里对着电视频道发呆也好,这些对于一般的有家庭的瑞典人都是舒适的常态。

家对瑞典人来说,一定是哪怕儿女两三个,一天之中也一定会有一段只属于自己的时间,最大程度放空自己,做做只有自己喜欢的事。这时候,谁都不可以打扰,哪怕是亲爱的另一半,哪怕是至爱的孩子,也不行。这就是瑞典人在自我与家庭之间的平衡。而且有时候,妻子要求的自我空间比丈夫更大。

瑞典人从出生就习惯于独处,刚出生的小孩,从断奶开始就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独睡,一直到成年。所以北欧人对独处和自我空间的要求,是习惯使然也是性格使然。若你和一个北欧人恋爱,两人能共居一室,能进行不尴尬的独处时,你俩的关系才算稳定,你们也才算迈着小步走进了彼此的生活。若一个北欧人和你在一起,时时谨慎地照顾你的情绪和需求,那你们的关系还是摇摇欲坠的,因为你们之间还隔着一段自在独处的距离。

有距离的相爱,是瑞典人家庭相处的理论核心。瑞典人强调个人空间的时候,并不是意欲行不轨之事。大家只是要一点时间,来完成日积月累的自我精神体系的构筑。完善的自我精神体系,不仅有益于自己,有益于他人,也有益于家庭,有益于整个社会。一个有精神内涵的人,常常自我探索与反省的人,才有控制自我情绪的能力、专注做事的能力、成熟地爱一个人的能力,以及对整个家庭和社会负责的能力。而这种能力的培养与训练,是与每天独处的习惯分不开的。

北欧人的吃与素食主义

如果一个人不用为吃操心,不用为每天吃什么而发愁,

那么毫无疑问,生活会简单一大半!

——题记

在我来到北欧之前,从未见过世界上有这么多对食物过敏的人!加上各国文化的融合,所以每每欲举行家庭派对时,主人必先不厌其烦地以电话或短信询问每一位被邀请的客人:可有过敏或忌口的食物?鸡蛋、牛奶、面粉,包括杏仁在类的各种果仁,都在食物过敏的名单里!更有甚者,在我曾经工作过的幼儿园,因为一个孩子不能吃鸡蛋,连鸡蛋的味道都不能闻,所以整个幼儿园从菜单中拿掉了鸡蛋这一选项!说起来,这未免对别的孩子不公,但是瑞典,是一个永远为了一小部分人,愿意放下自我、照顾大全、求同存异的国家。就像一个公司里的聚会,如果在场10个人有1个人不会说瑞典语,那么即使其余9个人都是瑞典人,大家也会不约而同地用英语交谈。这是文化,也是修养,就是为了照顾那一个不会说瑞典语的人!所以,为了简单的生活,瑞典人的派对越来越趋于自主化!不管参加谁的、什么样的聚会,自己带一份菜过去就好,方便自己,方便大家。

瑞典著名的冷淡风,不仅体现在非黑即灰的衣着风格上,也体现在日常的饮食里。大概大家也听说了讨论得热闹非凡的丹麦生蚝热潮。瑞典大致相同。地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三面环波罗的海,海鲜要多少有多少,价格便宜得不像话!所以除了鳕鱼、三文鱼、帝王蟹、波罗的海大龙虾,别的海鲜诸如青口、碗口大的活螃蟹,以及各种尺寸的鱼虾,北欧人是瞧不上眼的。包括在中国物以稀为贵的生蚝,因为开壳麻烦,北欧人也只是每年开个“开生蚝大会”,象征性地尝一下。生蚝的存在对北欧人来说,更是炫技的需要:不会开生蚝的北欧人,不是一个好米其林大师!

像海鲜这样的鲜物,都被北欧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挑剔,更别说其他肉类了!牛肉在西方国家是个例外!除了像比萨一样充斥着大街小巷的西餐馆里的牛排,以及快餐里的汉堡,牛肉大显身手的地方可能就在大名鼎鼎的肉丸上了。不过,位于哥德堡歌剧院对面的一家名为“舌尖上的瑞典”的正宗瑞典餐厅,用当年采摘的新鲜黑胡椒研成粉末,来腌制上好的生牛肉,端上桌时,除了点缀的一撮新鲜薄荷叶,不动一丝烟火,吃时用红酒搭配,简直可以代表近年来瑞典流行主义饮食走向了!除此之外,所有在北欧超市里其他的肉类,都是卖不过蔬菜的价格的!在青黄不接的2、3月,连土豆的价格都可以赤裸裸地碾轧猪肉的价格!更别说那些被我们视为珍馐的猪脚、猪耳朵,经过北欧人简单的炮制,都只是特供给狗儿的零食!所以每每从超市偷偷买了瓜子,用铁锅炒了之后嗑,都心存惭愧,仿佛是不人道地抢了鸟儿的过冬口粮!

如果一个人不用为吃操心,不用为每天吃什么而发愁,那么毫无疑问,生活会简单一大半!也许这就是越来越多的北欧人选择素食的原因。

诚然,不忍杀生、关爱动物是很多素食主义者的口号。但是,反观北欧人的饮食作息习惯,你不能否认,简单而营养,让质朴的食物对身体发挥高效的作用,节省出更多的时间干别的事,是北欧人认可的一种生活方式。毫不夸张地说,在我认识的瑞典人里,至少有四成是素食主义者,一成是生食主义者。生食主义者,连对食物的煮食都认为是过程的烦琐和对食材营养的破坏!

当我好奇地问起素食与生食主义者何以为之,尽管彼此都不认识,但大家给出的答案大致相同:第一,素食更健康;第二,素食的烹调方式节省更多时间,可以用来做别的事。生活会相对变得简单!那么生活的成本呢?不要认为素食主义者会过得像个苦行僧。相反,超市里高出普通菜价一半的有机蔬菜,消费的主力军可都是素食主义者。这里又引出另一个层面的话题:环保!除了饮食的健康,越来越多的北欧人在饮食与环保这一方面也达成了共识:选择有机蔬菜更有益于环境保护!

近年来,素食主义者愈来愈有低龄化倾向。20世纪90年代出生的北欧年轻人,很多都有兴趣成为素食主义者。作为一种风气,大概年轻人也觉得素食是一件很酷的事。没有父母在厨房伺候做饭,出去吃又太贵,所以每个成年后搬出去住的北欧年轻人,如果不想每天吃比萨,那么面对人生的第一课,就是自己搞定自己的饭菜。这也是很多国内娇生惯养的留学生,留学几年回去后,变成厨房大神的原因:环境造就人才!所以,至少素食主义者,在厨房烹调的时候,面对散发着大自然光泽的五颜六色的蔬菜,在感官上,已经激发起了吃饭这件事的前奏:赏心悦目的愉悦感!另外一个诱人的原因就是:简单健康!可以节省大把的时间,出去约会、健身和学习见识新事物!

想要把事情搞复杂容易,但想把事情做简单,却大不易!人类花了大约250万年的历程,才终于学会不把生活的重点放在只寻找食物上。其实食物在潜意识里,是人类欲望的代名词。学会降低对食物的兴趣,无疑是成功的对自身欲望的掌控。一个人见识越广,反思越深,就越清楚,在寻求食物之外,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值得去花和对待食物一样的心思去做。这也是北欧诸国,尤其瑞典,能成为全球创新发明最多的国家的原因之一。

当北欧人谈论素食的时候,谈论的不仅仅是素食本身,而是在“主义”上。素食主义到底包括什么?其实这种“素食主义”,渗透在北欧人行事作风的方方面面,是一种至简的生活态度。曾经看过大量的各国人旅行的见闻,大多数国家的人将品尝所到之处的特产小吃,隆重推到旅行收获的榜首。唯有北欧人,将当地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推及榜首。所以每每问一个北欧人旅行地有什么好玩时,最好不要问当地有什么好吃的,不然你将一无所获。北欧人也爱品尝世界各地美食,但那记忆只会留在品尝时的舌尖上,不会留在脑海里。他们会清楚地记得当地河流的走向,却记不得当时曾经吃过什么。

关掉手机的溪边营地聚会

规律生活是品质生活的保证!

——题记

在我的上本书《这么慢,那么美》里,曾经提到过北欧人“三个半”作息时间这一概念。何谓三个半作息时间?那就是晚上十点半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床,起床后半个小时阅读。三个半作息时间,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晚上十点半睡觉,要有放得下掌中手机的勇气;早上五点半起床,要有众人皆睡我独醒的毅力!再加上起床后半小时的阅读,长年累月的积累,你已经战胜了自己,完善了自己!

而最初听到以及体验到这个神奇的概念,就是在一次名为“溪边的营地聚会”上。

瑞典森林覆盖,深入里面,却并不阴森恐怖。没有藤蔓横缠,没有毒虫肆虐。大抵由于北欧冷的缘故,动植物种类相对稀少,毒物类更是罕见。原始的自然森林茂密而干净清爽,是北欧人探险、徒步、单车穿越、采蘑菇浆果,以及定向越野的好去处!走进茂密的森林,就像爱丽丝走进了梦游中的仙境。潮湿阴凉的地面上长满青苔,落满厚厚的松针。松针之上,阳光照进来的地方,长着密密的蓝莓丛。高耸的松木像公交车站等公交的北欧人那样,棵与棵之间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每棵树之间的距离仿佛经过计算,既不紧密,又不疏离。晨曦或傍晚的阳光从树叶间洒进来,成为一束束笔直的金黄的光,在茂密的森林腹地形成强烈的明暗对比,煞是震撼人心!那样的光,仿佛是从神明那里来!

而匍匐于松木脚下蓬勃生长的,是绵延无尽的蓝莓王国。春夏之时,蓝莓果实娇嫩的花苞伴着嫩绿的叶子一起生长,在盛夏开出粉红的花朵,漫山遍野,花开得密实而低调,可真担得上“娇而不艳,朴实无华”这些字眼。待到8、9月蓝莓时节到来,你就看吧!呼啦啦的,成千上万株蓝莓丛,每个枝条上都结满了浆汁饱满的蓝莓果,等待着人们的采摘。而当人们采摘的时候,总会留下一部分,给森林里的主人们:驯鹿、野兔、熊及鸟儿等!采蘑菇也是,人们不会把蘑菇采个寸朵不留,总会自觉留下一些给那些后来的人。上帝的归上帝,森林的归森林,不常去教堂的北欧人,在心里有一本自己的《圣经》!这是看不见的,却深刻在北欧人心头的为他人着想的善良和取舍有度!

森林里有潺潺的小溪流过,小溪两边长满阔叶的水生植物,常有露营的人安营扎寨,将帐篷搭在离小溪不远的松林里。长此以往,人慢慢多起来,有了一定规模,“溪边的营地聚会”协会正式成立。凡是热爱大自然、有环保意识、有勇气和毅力一周不玩手机的,都可以参加。聚会的宗旨,就是暂别摩登社会,返璞归真,过回原始生活。

每年一次的聚会选在森林浆果、蘑菇丰盛的9月中旬。带的食物足够吃一周,却极其简单,面包、果酱、黄油、芝士、香肠、冷肉、冷熏鱼类及耐吃的包心菜是首选。其次,就是干净的饮用水。第一次毫无经验,却忍不住好奇心,跟了朋友一起去。

参加聚会的有30多人,白领、工人、学生、工程师、老师、教授、失业者、男女老少、家庭、情侣、单身,不一而足。等到大家见面,不远不近分散到周围附近,30多人的场面,包括孩子,却安静得好像一个人!结伴而来的人,各自安营扎寨,低低地说笑交谈,相比之下,林间婉转不绝的,唯有鸟儿们的歌唱!

聚会的内容完全是自由的,你也可以说它是一次林间的禅修。除了不许开手机,这七天的内容,完全交给大家自己去打理!如果需要补给水,或开伙做饭,或如厕,可在遗留下来的设施完好的守林人的小木屋进行。条件是走之后两周内要将用过的东西一一自觉补齐,留给后面的旅人以备不时之需。

那真是一次令人大开眼界的体验!早听说北欧人动手能力强,别说动手组装大大小小的宜家家居,就是盖一幢房,也不是不可能。但我没想到这种动手能力真的是不分性别,不分年龄大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只是一次极普通的由普通人组成的营地聚会,我差点以为我在跟着西点军校在进行野外生存训练!跟着父母来的8岁的小女孩安娜和11岁的哥哥亚当,背包全都是自己打点,需要带什么都是自己选择。除了安娜抱在怀里的毛绒狗狗和已经穿戴好的北极狐户外风衣裤、长腿雨靴,两个小家伙打点的背包像模像样:野营必备的睡袋捆扎在背包上方,开伙用的小铁锅挂在背包一侧。换洗内衣裤、防潮防虫高腿袜、小刀、防潮火柴、书、太阳能台灯、指南针、森林地图等,巧妙地挤在背包里,有条不紊,多而不乱。

他们是怎么知道要带这些东西的?我大为讶异!后来才知道,这些户外露营知识,包括如何打包,一部分来自学校课堂,而更大部分,来自父母的言传身教和网络搜索。瑞典人爱旅行,全球闻名。单身的时候单身游,有了孩子带着孩子游,没有什么能阻止瑞典人一颗向往自由、向往阳光的心!学校每年也会组织童子军背包帐篷夏令营,最大程度让孩子们亲近大自然,顺便也训练一下野外生存能力。

安娜后来轻声轻气告诉我,这是她第二次来。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经验不足,没有带书和画笔,晚上大家都在帐篷里阅读的时候,安娜只有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简直尴尬得要死!所以这次来,安娜首先想到的,就是带上足够七天阅读的书。“至少三厚本!”小人儿笃定地告诉我。

“森林里有什么好玩的?”我问安娜。

“森林里有松鼠,有野兔,还有驯鹿。驯鹿个头大,但是不要怕!驯鹿是比我们怕它们更怕我们的!遇见人,驯鹿会偷偷跑开,不让你有一丝发觉。但是万一发现了,也不要担心,你就要看着它,对它微笑!但是最好不要让我们遇见它们,尤其是带着驯鹿宝宝的!”那时,安娜的大蓝眼睛紧紧看着我,“你千万不要走在驯鹿妈妈和驯鹿宝宝之间,那样驯鹿妈妈以为你要伤害宝宝,一定会攻击你!那是相当危险的!”安娜严肃地告诉我。此言不虚,我也听有经验的瑞典人传授过经验,不要走在驯鹿妈妈和宝宝之间,不要隔开母子俩!不然那时护犊心切的驯鹿妈妈会一改温驯,攻击人类。

“你怕蛇吗?”小人儿继续用湛蓝的大眼睛看着我,那里面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北欧人特有的天真与安静的力量!我点点头:“非常怕!”

“嗯,我也怕!但是不要怕!”小人儿看着我,“瑞典的蛇只有四种,都是无毒的,森林里可能会有,但是你通常不会遇到。蛇是靠听觉的,所以你怕蛇,就要在担心有蛇的地方重重地跺脚和走路,那样蛇就会偷偷溜开!”

我简直被小人儿在她那个年纪颇为渊博的知识惊呆了:“天哪!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人儿耸耸肩:“看书咯!书上有,网上也有。”

连孩子都早早练就了这种生活本领,除了佩服,我还能说什么?!

临别的时候,小人儿又给了我一个知识点:带防蜱虫喷雾了吗?我点点头!小人儿满意地笑起来,放行。回到帐篷,给同伴讲起与安娜的交谈,同伴也大为赞叹。说到蜱虫,这种可能由芬兰登陆,近年来潜入瑞典的携带着西伯利亚TBE[9]病毒变体的致命小虫,倒是提醒了我和同伴!我们赶紧拿出喷雾,全身上下一处不漏地喷了个遍!

说起我持续了两年的“三个半”作息时间功力,就是在这次溪边营地聚会上练就的。人体真的是个神奇的构造,对生活环境具有几百万年来进化而成的超高适应能力!只要做好计划,持续不断的三天准时睡觉,准时起床,起床后边喝咖啡边进行半小时的阅读,三天后,作为一个亲身体验者,我保证,身体和意识很快就会接受这个新的时间作息系统,并且良好运转!坚持三周后,根本无须闹铃提醒,每到早晨五点半,你的身体就会从优质的睡眠中与冉冉升起的朝阳一起苏醒!

看,这种稍微改变一小步、生活翻新一大步的魅力生活,其实不过是稍稍调整你的作息时间而已!每天,只要比别人早起半小时,你就会看到人生难得的风景:斗转星移,晨曦初升,清晨无人的街道,出去走一走,世界安静到你仿佛到了另一个星球!那时,你有一种大自然赐予你的、发自内心的愉悦感!你比别人多赚了几乎两个小时的时间馈赠!但是此时,请你一定不要为了早起而早起,你一定是为了内心的安宁而早起,为了半小时惬意的阅读而早起!然后,书中的智慧又让你更加内心安静,目光清澈!唯其如此,你才能体会到“三个半”作息时间的魅力!而不是无所事事,哈欠连天,坚持不到几天,让壮志满满的计划无疾而终!

每个人来溪边营地的目的各不相同。我是为了好奇和训练规律作息时间。而身为室内环境设计师的同伴,因为工作勤奋努力,经常想着未完图纸,未免焦虑,导致常常失眠。而每年一次、一次为期七天的营地聚会,这种来自大自然的安抚力,对失眠有着惊人的治愈能力!

漫步在森林里,让你不由得思绪万千。人常说,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生活中我们有着各自难与人言的烦恼,与别人说,别人只能劝你,不能帮你,能帮到你的,只有你自己!这种帮,就是通过各方面长年坚持不懈的自我训练,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又说,你若盛开,芬芳自来!一种规律的生活方式,一个广泛阅读的习惯,一盘好而优质的食物,一份好心情的体重管理,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都是你自我进步的基石!胡适先生有一句话说得好:“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这些点点滴滴的努力,散开来,是繁星点点,但当你有一天做成了,生活馈赠给你的,便是一个美得炫目的星空!

有计划的生活更自由

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

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尼采

我们智慧的老祖宗老早就懂得人生进退尺寸间的道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句话放在北欧人这里,成就了每一个北欧人的生活态度和理念,而且得到高度认同:有计划的生活更自由!

在国内,生活是很热闹的,几乎没有界限。拜访朋友、约茶会饭局都是即兴的,那份随性,就像我们的水墨画一样,带着大大的写意!唯有那样,可随时进入别人生活的方式,才仿佛显得家人朋友亲密无间。刚来到瑞典的时候,我极不适应这里的一套,每每兴之所至,邀约朋友,尤其瑞典朋友,总会得到婉转、客气、无情的回绝。被回绝过几次,就长了心,长了记性,知道如果不提前两周,你是约不到朋友的。不管对方跟你关系多好。因为别人都有别人的计划,你突如其来的邀约,只会打乱你傲娇的朋友的生活计划!

有没有感觉到我们常常向懒惰或者脆弱低头呢?很多人自喻“懒癌患者”或者“拖延症患者”,其实其本质,就是在内心里难以建立起强大的生活信念感和责任感。在我接触的很多北欧人里,很少有人甚至略带自豪地称自己是“懒癌患者”或者“拖延症患者”,哪怕只是玩笑。我常常讶异于北欧人对待生活的认真态度和只要决定了就很少轻易放弃的坚持。而很多人的成功,真的也无非是对选定的目标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这跟格拉德威尔在《异类》中提出的“一万小时定律”有异曲同工之妙。

北欧人对既定计划的执行,几乎有着强迫症般的偏执。在瑞典,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如果想要激怒一个温和的瑞典人,只需占用他预订的洗衣房、洗衣时间即可。

瑞典城市里的居民大部分以公寓居多,公寓的底层是物业提供给居民们洗衣用的洗衣房。里面包括功能齐全的洗衣机、脱水机、甩干机以及烘干机等种种设备,十分便利。很多居民即便家里有洗衣机,但功能也没有洗衣房的齐全,洗出来的衣服还需晾晒,倒不如直接送到洗衣房,两三小时后,洗好烘干的衣服,可以直接穿上身。

但“狼多肉少”,居民人数多而洗衣机有限,就牵扯到预订。从周一到周日每天早7点到晚10点,里面的时间段只要还有空当,随时可以预订。你从上午9点订到11点,这个时间段就是你的。通常预订的洗衣时间最多不可超过四个小时。如果你错过预订,那么很有可能要排到下周,因为周一到周五大家都要上班,好不容易轮到周末,都是做清洗的日子。所以如果不知好歹的你占用了别人的预订时间,就很有可能打乱人家整整一周的生活计划,这对“不计划,无生活”的瑞典人来说,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定不能饶恕的罪过。

然而,再生气,对那些对情绪有绝对控制力的瑞典人来说,也只不过是怒气冲冲地写一张“谁这么不自觉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很生气!”的字条,署名“眼下很愤怒的邻居”,贴在洗衣机上。要想看到两个瑞典邻居干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瑞典生活,只要不踩这个雷区,你永远是左邻右舍的好邻居。当然,晚上10点半以后禁止喧哗,这也是要注意的。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一个人没事干,闷到可以长出绿苔来,也不愿出来和朋友们喝一杯?一位意大利人这样抱怨他的瑞典同事。其实这位意大利人不明白,北欧人的闲待着,也是其众多计划之一。下面就是一个经典的和北欧人预约的情景。

嘿,亚当,我们周末要举行海滩烧烤派对,一起来啊!不明就里的外国人这样约他们的瑞典朋友。

海滩烧烤派对!听起来真不错!可惜周末我已经有计划了,不能来。瑞典朋友回答。

哦?有计划了?不甘心的外国朋友这样追问。

是啊,我已经答应带我的狗狗去森林散步。

带狗狗一起来啊?

啊,哈哈,不了啊!说好了带狗狗去森林。

怪谁啊?只怪你没有赶在他家狗狗之前约到他!哪怕你是一个一等一的美女。

但是,当你熟悉了瑞典人的游戏规则之后,他们简直时时给你惊喜。比如,你提前两周约了一个家庭周末派对,里面有北欧人,有其他国家人。然而到了约会那天,似乎神明在考验你们的友情,无情地下起了瓢泼大雨,里面还夹杂着小冰雹。于是你陆陆续续收到朋友们的短信,表示天气恶劣,难以前往。正当你面对着花了一个周末早早准备的一桌丰盛饭菜沮丧的时候,门铃响了,一脸湿漉漉、头发滴着水(北欧人,尤其瑞典人,都没有下雨打伞的习惯)出现在你家门前准时赴约的,绝对是瑞典人没错!

这就是北欧人的交往原则,不在计划里的,通常不会答应。但是如果答应了,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会来赴约!所以通常情况下,你永远不用担心已经预约好的北欧人爽约!你也可以说,这就是流传在北欧人基因里、中世纪骑士最看重的契约精神!

不仅对别人严格,北欧人对自己也是说一不二。做好的计划,不只是写写,更是要完成。在我任教的瑞典人民大学,同事单身妈妈英格兰是和我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有时会约到家里做客Fika。在她家的冰箱上,利用记事贴式的冰箱贴,分别列着英格兰和两个孩子的每周计划,三张计划表格,除了常规工作和去学校,重点几乎全在业余时间。在英格兰的计划里,有半年内的长线计划,也有准确到每周每天的短线计划,日子在英格兰这里,是清晰而又有目标的。

这位单身妈妈,没有被独自带孩子的日子拖垮,相反,反而因为有孩子的陪伴,有了进退有度的合理计划。英格兰得以继续她的哥德堡大学教育学博士课程,每周一次送小儿子参加跆拳道训练,一次送大儿子参加冰球训练,除此之外,每周三次健身,两次和男友约会,一次和朋友主题约会,还有个别的和朋友们的派对预约。而每个固定的周日则什么也不做,把时间完全留给自己。

满满当当的计划看得人眼花缭乱,放在从前,我一定会问一个:为什么?那么多计划不累吗?能做到吗?然而在瑞典生活了这么多年之后,我深深地理解计划对北欧人的重要性。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有时候,让人累的不是有计划的生活,而是没有计划的生活!别人一个电话你就到,或者随便地应约,又随便地爽约,这样的你在朋友那里是得不到尊重的。随心所欲的生活看似自由,其实极大地消耗着人的时间和精力,你连自己每天要做什么都不清楚,每天上班不敢拒绝加班,下班后懒懒地往沙发上一躺。你以为你为生活奋斗了,其实你没有。

尼采曾经说过一句话: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那些看似严谨约束的计划里,实则藏着你想要的梦想和自由!只有当你有能力掌控你的生活之后,你的生活,才是你的!

这里没有上流社会,只有主流社会

何谓上流人品?

我们的老祖先孟子早已作答: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谓上流!

——题记

依我看,在瑞典王室一家都大打平民牌的今天,连首相出席晚宴都得出份子钱,再加上北欧人向来自我,不爱追星,娱乐圈里的明星出行都得自己驾车,更别说一向以清廉示人的各党派政要。所以至少在瑞典,可以说没有上流社会,只有拼人品、拼才能的主流社会。

从农业时代走向富裕,走向现代文明的北欧诸国,以中世纪海盗出身的家底,虽然王子、公主一大把,也和贵族世家辈出的老邻居大英帝国世代联姻,但终究对老邻居繁文缛节的上流社会做派提不起兴趣。

上流社会,不是你脖子上围着白餐布,熟练地使用刀叉、汤匙、酒杯等“十八般兵器”,也不是你时时穿着晚礼服,参加各种凡人可望不可即的名流云集之晚宴。在西方人的餐桌上,就是欧洲的山野村夫也可以熟练使用各种刀叉餐具。北欧艺术家云集,循着门口点着的蜡烛,你随时可以走进一名私人画家的画展,端着酒杯和不相识的人们就画的用色、画家所想表达的意图等,来一场觥筹交错的交流。所以“上流社会”这个概念在北欧,更像是优雅和得体的代名词。你若优雅,就算贫穷到极致,也依然穿得干干净净、整齐得体。

自打1523年开国,勇敢的先王古斯塔夫·瓦萨带领瑞典人民,推翻丹麦的统治,建立瓦萨王朝。中世纪海盗起家的瑞典人,就决绝地自称,在瑞典人这里没有上流社会,有的,只是务实的主流社会!人人生而平等,杜绝贫富分化!所以,瑞典人更愿意提倡积极务实的主流社会,而非虚无的上流社会。只要愿意,人人可跻身主流社会。但,也不是毫无条件。诚信是主流社会的基石,是跻身主流社会的人最重要的品质。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无论你人生事业多成功,都不能算是主流社会的人。

瑞典税收治国,工资高税收高,工资低税收低,税后大家生活品质一律平等!如果你围着Acne[10]的围巾而我还拎着H&M[11]的包,有区别,不够平等?好吧!每年夏季和圣诞节后再来两个历时月余的打折季,无论珠宝首饰、名牌服饰、奢侈衣包,各色行头,统统打折30%~70%。打折季的宗旨,就是让那些平日里买不起订婚钻戒、买不起大牌包包的人,也有享受人生奢华的权利!

政府税务局天天盯着你的钱袋,反之,人民也时时监督着政府的作为。直到现在,要不要保留王室一家的讨论还一直不绝于耳,反对派的主要理由就是觉得国王一家在花纳税人的钱。搞得尊敬的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陛下,除了声明王室一家在用祖上留下来的钱、古堡出租什么的过活,每年的诺贝尔奖颁奖现场,更携一家老小不遗余力地站台。作为瑞典王国的明信片,国王还时不时要戴上各种古怪的帽子,出现在各种外交场合搞搞怪。国王一家尚且如此,更别提收入平等的人民大众了。

在北欧人这里,奢华的终极意义,是直指人性的关怀与爱。任何失去关怀与爱的奢侈,都是没有意义的。抛开物质观念的束缚之后,北欧的主流社会,拼的是个人品质和人格魅力。

而在这样秉承诚信的主流社会国度里,人口号的一键制度简直透明到令人咋舌!都说西方人注重个人隐私,但这个隐私在瑞典人这里可说是虚设!瑞典整个国家实行“人口号一键制”,人口号相当于我们的身份证号,到银行、政府机关、税务局办事的时候,什么也别说,先报上人口号。一键到底,你的任何信息立刻一览无余。商场里、超市里,你随时会听到瑞典人向收银员大声报出用于攒积分或打折的人口号!

在瑞典,人口号简直是万能的,不仅表明你的身份,更代替着优惠卡、折扣券、银行转账、信用支付等,五花八门的用处!而更过分的是,在瑞典的网上,你的身份也是透明的!你住的街道的实景图、你家的人口、你的电话号码、你的存款,只要输入你的尊姓大名,都可以查到!若想不被人如此轻易查到,还得专门向有关部门交钱申请隐匿有关你的信息!

有时候想想,这简直是太八卦了!说给瑞典人听,一向注重隐私的瑞典人,倒是显得见怪不怪,大不以为意。税收国家,诚信治国嘛,首相的办公室都是透明的,对于民众,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透明的制度,是建立在法律的前提下!所以也并不是天生有圣人,瑞典人如此自律的先决条件,是所有透明的制度,你所生活的环境,决定了你的自律!

瑞典的公交系统,比如哥德堡的电车,无人监管,从来都是靠自觉刷卡或自动售票机买票。偶然会有戴着小白帽的查票人员抽查。但抽查的概率也可说偏低,一个月碰不到两回。可大家都在自觉地遵守规则,不会逃票。因为大家都知道一张票25克朗,逃票的罚款却是1000多克朗,而更得不偿失的,还要在你的个人信息里记上一笔!这对个人信誉的损失可说绝对惨重:直接影响你以后人生大大小小的贷款、求职应聘、开公司创业、买地买房等,只要在牵扯诚信的问题上,都会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么,既然没有上流社会,北欧的主流社会又是怎样的呢?就像《红与黑》里的于连或者《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描述,英雄不问出处,每个小人物,都可以通过自身努力,跻身主流社会。北欧的主流社会,只要你学识够,正直,自律,有责任感,注重个人信誉,关心自己国家的前途走向,从不轻易放弃自己手中的选票,有份喜欢的工作、不错的收入,按时交税,喜欢旅游,最好工作之余还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业余爱好,比如可以在酒吧驻唱的乐队主唱、业余滑雪选手、偶尔开个画展的业余画家、朋友圈子里的平衡绳教练等,穿戴简约而又有品位,都算得上一个阳光蓬勃、正能量满满的主流社会人士。

北欧生活,有一个词很关键,那就是慢!

无论是在上流社会还是在主流社会,你从不会在餐桌前见到一个举止粗鲁、狼吞虎咽的人。从老上海世家老底子里走出来的蔡康永曾经说过一个故事:“如果有小鸟在森林里面唱了一段生命里面最好听的歌,可是当时没有半个人听见,然后这只小鸟死掉了,那它到底有没有唱过这段歌?这是哲学上的一个问题:没有人见证的情况下,这件事情到底存不存在?”

我以为这就是人人皆寻求的社会存在感。上流社会的存在感更多是做给别人看的,因此那竭尽全力的优雅里,甚至都渗出了矫情。而主流社会的存在感是注重自我的,是靠自己的能力打拼出的一分真实,是一切以自己为中心舒适的相宜。因为有了更多自信在里边,所以更多了一分从容。但无论是上流社会的人还是主流社会的人,外在的表现都是慢!

慢起慢坐,说话慢,进餐慢,走路慢,连微笑起来也是慢慢的,笑意从眼睛里一圈圈荡漾到脸上。在这里所有的慢都直指一个词:优雅!你慢下来,就能看到路边盛开的小花,就能看到生命细节里的繁荣,就能从一个急于诉说者变成一个好的倾听者。而好的倾听者,在任何圈子、任何朋友那里,都是受欢迎的。只有当你学会慢下来,学会无论是用语言还是用肢体表达你自己,这时的你才会给人以可以信赖的感觉,你才会发现原本你也可以很端庄地品味生活。

在我学习学前教育专业的时候,我的瑞典语老师,出身世家的安娜·卡琳,曾经教给我们很多有益身心的北欧慢生活指南Tips[12]。其中一条就是,当你越饿的时候,越要慢慢地小口进食。如果你用的是筷子,又不是左撇子,那么就请用左手代替右手,执筷进食。

在欧洲贵族世家那里,大家族一定会有自己的族徽相传。所用的汤匙、器皿、床单、被罩上,也一定会永远绣上家族打头的字母!后来这种方式流传到民间,平民家庭也纷纷效仿。直到现在,但凡有点家底的北欧人家庭,翻翻看,床单、被罩上还依然保留着绣家族首字母的传统。这是一种家族荣誉感。

在中世纪,即使家徒四壁的贫穷家庭,也会争取在这个荒凉的世界里多生几个孩子。在贫困的家庭,生孩子更像是一种期望:春天来了,满怀期望地撒下一把种子,哪颗种子能茁壮成材,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就看种子自己的造化了!孩子,就像绣在这个世界上的首字母,是穷人们对这个世界唯一可以表达存在感的印章!

主流社会的标尺在每个人心里,别人无权区别你。能够让你有别于人的,是你自己。静下来,慢下来,多读书,多锻炼,毕竟,谁也不想随意粗浅地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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