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话落,老者便是一愣,心道:想必那颗陨落的帝星便是这唐公二儿子李世民了。
当下老者想了想道:“不知二公子为何会突然归西?”
李渊摇头叹息道:“数日之前,李某辞别皇上归还太原,路过植树岗时忽然冒出一伙强盗,这伙强盗似乎受人之命来势直取李某性命,若不是一位壮士相救,想必老先生此时已经看不到李某了。”
老者眉头微皱,道:“这与二公子又有什么关系?”
李渊道:“李某离京之时,李某之妻窦氏已身怀六甲,经过强盗一役,夫人受到惊吓提前分娩,所幸母子平安。”
老者越听越是糊涂,说道:“如此,那唐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这又是为何?”老者说着看了看这满屋子的丧事陈设亦是莫名其妙。
李渊却摇了摇头道:“虽是母子平安,但谁知又出意外,在李某即将进入太原的前一天晚上,不知是何原因,小儿无故西去。”言罢,李渊顿足悲叹。
听到李渊如此一说,这老者亦是万分吃惊,问道:“唐公可请大夫为二公子检查过身体?”
李渊摇了摇头道:“人都已经死了,请大夫又有什么用?”
不可否认确实如此,老者只得叹道:“那二公子死时,唐公是否在场?”
李渊摇头道:“小儿死时正是晚上,待李某发现之时,小儿已死了数个时辰,李某又怎么会在场?”
老者眉头微皱,心中一想道:“唐公可敢肯定死者便是二公子?”
“这……”李渊被老者问的一愣问道,“老先生这是何意?难道老先生认为李某连自己的儿子都会认错?”
老者摇了摇头道:“如果唐公不介意,是否可让老夫见见二公子的容颜?”
李渊心里虽然不愿,但一来李渊确实不敢肯定死者便是自己的二儿子李世民,毕竟刚出生的孩子大多容颜相近,那时又没有DNA检测,小孩一旦混淆便很难分辨;二来李渊也希望哪死者不是自己的二儿子李世民。想法一闪而过,只见李渊提手做个请势道:“老先生请随我来。”言罢,李渊便转身在前带路。
李府大堂之中,此时一位中年妇女正在不停的哭泣,周边的数名丫鬟亦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堂中妇女忽见李渊领着一位老者而来,立刻起身相迎,老者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跟着李渊朝棺材走去。
李渊领着老者直至棺前,棺材还未盖上,李渊挥了挥手,原本站在棺前的人便向一旁退了开去。
大堂内,所有人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那老者。
李渊回身对老者道:“老先生请。”
老者点了点头而后上一步,棺内之人立刻映入了老者眼中,只见那婴儿全身已呈现白色,显然是死了数日。
老者看在眼里,嘴角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笑容过后,只见那老者将手伸入棺内,然后在那婴儿的脖子上轻轻一点,瞬间,老者所点之处出现了一块黑色的印记。
收回手,老者回身对李渊说道:“唐公请看。”说着的同时老者指了指棺内婴儿的脖子处。
李渊眉头微皱,抬头顺着老者所指之处看去,黑色印记立刻映入了李渊的眼中,“这是……”李渊不禁一愣,目光移向老者。
老者点头问道:“唐公,请问二公子出生之时你可在场?”
李渊点头道:“李某自然在场,小儿一出生李某便喜的将小儿看了个便。”
老者点了点头又道:“这么说来,唐公对二公子身体上的特征应该相当的了解吧。”
李渊连想也没想便道:“这是当然。”
老者又道:“那不知道唐公是否还记得二公子脖子处的这个黑色印记?”
李渊摇了摇头道:“小儿出生之时并没有这黑色印记。”
老者道:“也就是说棺中之人很可能不是唐公的二公子?”
闻言,不仅李渊一惊,李府大堂内所有人都是大眼圆睁。
那窦夫人更是忍不住走上前道:“老先生所言当真?棺中之人不是小儿世民?”
老者一笑道:“老夫只是说可能,但到底是不是还得问唐公了。”
李渊目光又移向棺内婴儿脖子之处,然后伸手在那黑色印记之处擦了擦,黑色印记却依旧存在。
收回手,李渊疑云立刻消散,大喜道:“此人确实不是小儿世民。”
此话一出,顿时李府之中欢声遍地。
但只是一时,李渊便又皱起眉,对着老者问道:“如果棺中之人并非小儿,那小儿现在所在何处?”
老者一笑,道:“想必是唐公仇家趁夜以此人换走了二公子。”
李渊一想,点了点头,毕竟自己为官多年,仇家自然颇多,尤其是那植树岗一战,李渊明白定是仇家所安排。
而那窦氏一听老者所言,心下大惊,对李渊道:“夫君无论如何都要寻得世民归来,否则妾活不久已。”言罢,窦氏泪如雨下。
李渊自是安慰一番,随后说道:“如此,李某现在就贴出告示,谁能寻得小儿赏万两黄金。”言罢,立刻唤来管家。
而老者却是一笑,说道:“唐公莫要心急。”
这话一出,李渊及全府之人都是一愣,李渊不解的道:“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者道:“此事如若真是唐公仇家所做,老夫认为,即使唐公赏万两黄金也是无用,即为仇家,想必二公子便没有机会见得别人,这么一来,又有谁会知道二公子的下落?”
李渊闻言一愣,却无法反驳,只得道:“那老先生以为李某应该如何?”
老者想了想道:“老夫略懂周易,先让老夫算上一挂如何?”
李渊大喜道:“老先生请。”
老者点了点头,走到桌前,随后取出算卦之物,又在嘴里默念一声,同时放开双手,一声清脆的声音,算卦之物落在桌上。
待算卦之物全部落定,李渊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老者一笑,说道:“大吉之挂,唐公请安心,这数年内二公子绝不会出事,想必是唐公的仇家不想让唐公过的安稳吧。”
李渊道:“如此,敢问老先生,李某应该前往何处寻找小儿。”
老者摇了摇头道:“事事都有天意,天意如此即使人力再强也无济于事。”
李渊道:“老先生的意思是李某此生都将无缘再见得小儿?那这与死又有何分别?”言罢,李渊顿首击足,而那原本就已经伤心过度的窦氏此时更是晕了过去,见状数名丫鬟立刻扶着窦氏往内室去了。
老者却不以为然,依旧一脸笑容,李渊见状怒道:“老先生为何发笑?”
老者道:“不知唐公是否信的过老夫?”
忽听老者说出此话,李渊也是不禁皱起眉头,想了想才点头道:“李某相信。”
老者便又道:“好,只要唐公相信老夫,老夫可保证唐公在数年后便能与二公子相见。”
闻言,原本悲痛中的李渊立刻大喜道:“老先生所言当真?”
老者点了点头道:“当真,不过老夫需要向唐公所要一样东西。”
李渊道:“老先生所要何物尽管说来,李渊定当相送。”
老者一笑,指了指李渊腰间,说道:“老夫只要唐公腰间的玉佩。”
“玉佩?”李渊有点不解,但却依旧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递给老者,同时说道,“李渊虽算不上富甲一方,但比这玉佩好的宝物也不下百样,老先生如果喜欢,尽可选去,却为何要这玉佩?”
老者呵呵一笑,收起玉佩说道:“这玉佩想必唐公一直带在身边吧?”
李渊点了点头道:“这玉佩乃李某父亲所送,李某自记事起便将这玉佩一直带在身边。”
老者笑道:“如此就好,老夫并非是要唐公的这块玉佩,而是要用这块玉佩作为一个信物,日后唐公再见到这块玉佩之时,也就是唐公与二公子相见之日。”
老者话音一落,李渊便大喜道:“如此那就有劳老先生了。”
老者摇了摇头道:“不妨事,老夫这么做也并非为了唐公,而是为了天下百姓。”老者说着见李渊眉头微皱,一笑道,“唐公如果不明白老夫的话就当没有听到吧,日后时机成熟,唐公自然会明白的,至于这些丧事陈设就赶紧撤了吧,不吉利。”
李渊点头道:“是。”说着便立刻吩咐下人将所有丧事陈设全部除去,然后又满脸笑容对老者道,“老先生既然来到李某府中,便多住些时日如何,李某还想多请教请教老先生。”
老者却一笑摇头道:“老夫此次出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而且还要为唐公寻找二公子的下落,所以老夫就不多留了。”说着老者又看了看李渊的脸色,明白李渊还是放心不下,便又道,“唐公直管安心等待,老夫既然说过要为唐公寻回二公子,老夫便一定会将二公子平安带回。”
微带愁容的李渊忽听老者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原本还存在的一点疑云便立刻消散,李渊尴尬一笑道:“让老先生见笑了。”
老者也是一笑,随即起身道:“那老夫就先走了,还望唐公和夫人安心在家等候消息。”
李渊亦是起身道:“多谢,那李某送送老先生。”
老者呵呵一笑,与李渊一同朝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