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一辆黑色宝马745缓缓开进售楼处停车场,由于一上午都“没接客户”,自然还是孙雪莲轮接。孙雪莲远远看见了车,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抱着销讲夹跑到门口迎接。
车里下来两个人,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五十岁模样的老太太,两个身影越走越近,孙雪莲看清了,差点下巴都掉下来。
没错,正是上午刚来过的那个老太太。
“您好,我是置业顾问孙雪莲,刚刚我还在念叨您呢,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带儿子来了!”孙雪莲殷勤的拉开门热络道。
“那个小唐呢?”老太太根本不理会孙雪莲的热络,眼睛都不看她一眼的问。
“哦,您来啦!”在洽谈区刚写完报告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唐欢,听见了老太太的熟悉声音,略感吃惊,赶紧起身走过来。
“小唐,上午你说的挺好,房子我也挺满意,所以带我儿子过来看看,这是我儿子孙跃。”老太太看见唐欢过来了,笑着对唐欢说。
“哦,孙先生,您好!我是这个项目的策划经理唐欢。”唐欢伸出右手,与孙跃握了握手,虽然只是小策划,但是在项目上都是挂着经理的虚衔。
“哦,原来是本家呀,我也姓孙。”在一旁的孙雪莲有些着急,想尽一切办法赶紧化解尴尬的局面。
“你去忙吧,这里没你什么事。”老太太头都不回,冷冰冰的说。
孙雪莲涨的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原来,老太太真是来买房子的,她看见了别人汽车雨刮上压着的一张海报,感觉那房子还挺漂亮,于是就把海报折了折,放进自己包里,坐个公交车去看房了。她的儿子非常有出息,在当地开了个板材厂,生意还算红火,但老太太总觉得之前的房子太小,也想跟儿子、孙子、女儿住一起,于是又带了儿子过来。
“滴。吱吱吱”随着POS机热感纸打印出刷卡小票的那一刻,唐欢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居然成了,而且买了一栋,也就是两套。
后面的认购手续都是萧峰亲自办的,萧峰的心情格外的好,也格外的差。心情好是因为总算开张了,万事开头难,至少实现了零的突破;心情差是因为他很快的知道了自己管的售楼员居然挑肥拣瘦,要不是唐欢顶着,简直都无法想象孙雪莲上午会怎样接待这老太太,这单铁定黄了。
萧峰和唐欢热情洋溢的将两人送走,玻璃门一关,萧峰牙一咬,说:“孙雪莲,你到我办公室来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销售经理办公室,还没等萧峰教训孙雪莲,却被孙雪莲一句话惊呆了。
“领导,我当时正好肚子不舒服,只是让唐经理帮我顶一下,这单佣金和业绩应该还是我的吧!”孙雪莲故意把唐欢称为经理,因为在她的概念里,经理不需要个人业绩,也是不会跟售楼员抢佣金的。
“你还有脸提佣金,你知道那个客户跟我说的什么?”萧峰眉毛一挑,愤愤的问。
“啊?不知道呀。”孙雪莲一看情形不对,低声的说。
“她对我说,她儿子身边还有些想买别墅的朋友,但想给介绍来这里,必须只能让唐欢接待。”说到这里,萧峰也不禁眉目一皱,确实也给他出难题了。
“但他只是个策划呀,不是销售呀!”孙雪莲看经理眉头皱了,赶紧补刀。
“是呀,一个策划都能卖出去,还要你干什么?”萧峰忽然意识到是要训孙雪莲来着,“你下去好好反思一下,明天上午开会时候要在所有人面前,好好忏悔下今天的行为,为了让你能深刻反省,停接客户两轮!”杀一儆百,让你们还敢挑客户,萧峰心想。
停止接待客户对于销售是比在会上公开自我批评更为严厉的惩罚,因为那几天她只能干坐着,眼巴巴看着别人接待新客户。
孙雪莲委屈的跑下楼去,只剩萧峰点着烟在思考:“不行,我得让陈总把唐欢留在这里,这个孙总肯定身边有土豪朋友,而且能看的出来他非常孝顺,老太太又对唐欢印象这么好,一定是棵摇钱树,能多卖出几套。”
想到这里,萧峰掐灭烟,赶紧开车去跟陈总汇报了。
第二天,消息就在公司传开了,论谁都没想到,销售难度这么大的XC区别墅楼盘澜湾雅苑首套别墅是一个小策划唐欢卖出去的,而且一下子卖了两套。
而且,居然陈总让唐欢不再负责其他项目的策划了,专案负澜湾雅苑的策划,同时还兼任项目销售主管,对于孙总带来的客户直接接待,成交的按销售员比例给予佣金。
这样的安排,唐欢自然愿意接受。但实际上这只是陈总的权宜之计,他的心思却是把唐欢当做开荒牛来用,等那个孙总身边的客户资源用尽之日,就是唐欢回归之时,毕竟好的策划比销售更难招。
第二天,也是公司开月会的日子,各案场主管级以上和公司所有同事济济一堂,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陈总高度表扬了唐欢不挑肥拣瘦,认真接待客户的事迹,同时按照置业顾问别墅销售的标准(销售额的千分之二),提前发放了佣金,按照正常的结佣节点,是要全款到账才能结佣,唐欢卖掉的两套别墅单价9000元/平米,290平米,佣金也就是10440元。
陈总故意没用信封装佣金,而是当众一摞的发了,这样更能刺激营销部的斗志。此外,还发了一个特别表彰奖,奖金五千。因为,澜湾雅苑实现零的突破,实在不易。
一片掌声和一双双羡慕的眼光下,从陈总手中接过一摞厚厚的钞票的唐欢,感到额外激动,这可是他之前在山沟沟里整整四个半月的薪水呀,如果照这个进度的话,弄不好很快就能买车了呢?唐欢美美的想到。
“是不是我更适合做销售呢?”唐欢心底忽然冒出一串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