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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伤疤

我们街区的孩子们都喜欢王福,因为王福总能给大家带来快乐。

周五,街区革命委员委下属的街道要组织大家学“毛选”。孩子们往往比大人们来得更早,他们在那间开会的小礼堂外疯成一团。王福总在人到得差不多的时候进来。他穿着军装,当然肩装帽徽是早被摘除了的。他进入会议室,二话不说,先啪地一个立正,行一个军礼,然后用一口古怪的外地口音说:

“报告,战士王福报到!”

会议室的人一阵哄笑。只有组织大家学习的王茹庆阿姨黑着脸,皱起眉头。

孩子们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快活的机会,他们模仿王福的样子,齐声喊:

“战士×××报到。”

王福这么干非常严肃,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他是真的觉得参加政治生活必须这样严格要求自己。

但王茹庆阿姨不这么认为,她认为王福没有资格称自己是战士,这简直是捣乱。

当然群众也不认为王福是个战士。如果王福真是个战士,群众也就不会觉得可笑了,群众对解放军向来心怀崇敬的。

王福的身世,我们街区的人都一清二楚,他虽然是同人民解放军一起进驻到我们街区的,进驻时也确实穿着解放军军服,他却是我军过长江时被我军俘获而加入我人民军队的。也就是说他原本是个国民党。

按我们街区当时的观念,我们对待这样的人都怀有蔑视。所以,他南下到我们这个城市后,就让他脱了军装,分配去了园林单位,成了一位普通职工,被派到北郊种树去了。

王茹庆阿姨对王福这么干很头疼,她警告王福不要立正、行军礼,也不要说那句令人发笑的话。王福表面答应,过后依然故我。王阿姨就命人把王福的军装剥了下来,没收了。到了下个星期开会,王福又穿了一件新的军装来开会,并且还是那个德性。

王阿姨让群众剥了几回他的衣服并收缴起来。可奇怪的是王福总能像变魔术那样变出军装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军装呢?难道他私下建了一个军装制作车间吗?

王阿姨见剥衣服没用,就发动群众批斗了他几次。王阿姨是想让他认清自己的面目,不要再自称战士。批斗时,他也低头认罪了,说自己是国民党,不是战士。然而到了下个星期五,他又像白痴那样无心无肝地立正,行军礼,然后吼道:

“战士王福报到。”

群众就不再严肃。他们从这件事中找到了自己的乐趣。

孩子们从王福身上找到的乐趣比这个要丰富得多。

孩子们去北郊玩的时候,王福会脱了裤子给他们看他的睾丸。他左边的睾丸非常大,像水牛的睾丸一样大,但右边的却像一粒碗豆那样小。左边那大的睾丸的颜色相当白,能看得见经络,那些经脉带着红色的血丝。孩子们都看呆了。这时,王福会鼓励孩子们用手去摸一摸。

我曾经摸过一次,我觉得那个东西像一个气囊,我只用手轻轻一按,那睾丸就像气球那样向内收缩。放手后,那收缩的部分会慢慢恢复。

有些孩子不像我,他们按得很重。这时,王福会发出杀猪似的叫声。然后骂那孩子。虽然他骂得很凶,样子看起来像是要宰了那孩子,不过我看出来了,他喜欢孩子们摸他的睾丸。

他对孩子们说:“我这玩意儿坏了。”

又说:“在一次战斗中,被子弹击中的。”

他说着就给我们看子弹击中的痕迹。伤痕在右边的睾丸。但右边的睾丸的皮囊太皱,我们根本看不出弹痕。一个孩子说:

“是被解放军的子弹击中的吧?那你是活该。”

“你们不要乱说。”王福嘿嘿一笑。

“王福,原来你是个太监。”另一个孩子说。

王福系好裤带,高兴地说:

“这小子聪明,还知道太监呢。”

我不知道王福是不是太监。我发现王福喜欢耍点流氓。

在饭桌上,爸爸和妈妈偶尔会带着一脸神秘和兴奋说这个事。妈妈说:

“王福有钱。他昨天送给李家的闺女一只手镯。”

说到这儿,妈妈看看我,严肃地对我说:

“家里没酱油了,去打点酱油来。”

我知道他们是要把我支开,他们好说些我不该听到的事。

我只好去打酱油。但我没走远。

“他曾经拿这只手镯送我。但我不要。”

“他送你手镯干么?”爸爸警惕地问。

“他……”妈妈迟疑了一会儿,“他想摸我的屁股。”

“……我当然没同意。”见爸不吭声,妈妈解释,“我怎么会干这事……”

一会儿,妈妈又说:

“但现在手镯在李家闺女手上。”

“这个流氓。”是爸爸的声音,“你离他远点。”

我听了这话就不以为然地去打酱油了。我很想告诉爸妈,他们多想了,因为王福实际上是个太监。

有一天,派出所的人把王福带走了。

这消息还是郭昕告诉我的,郭昕说,是老李把王福告了,说王福对老李的女儿耍流氓。

我们赶到派出所,想看看王福在派出所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在耍宝让警察开心。

我们几乎攀上派出所里所有的窗子,都没见到王福。

过了二天,王福就被放出来了。他看上去极其沮丧。他一脸委屈地对我们说:

“他们这冤枉我。我就是想耍流氓也耍不了啊。”

说着,他系开裤带又要给我们看他的睾丸。

“你们瞧,我的鸡巴都缩成这样了,叫我怎么流氓啊。”

“王福,你有没有给警察看你的睾丸。”郭昕问。

王福指着右睾丸那原本说成是弹痕的地方说:

“他们用电棍击我这里,瞧,这就是电棍留下的疤痕。”

有好一阵子,老李的女儿没出现在街区。老李说,他女儿去上海的姨家玩去了。但街区的大人们私下里说,李家闺女被王福搞大了肚子,去乡下流产了。

我对此事的看法与大人们不同。我问了别的孩子,他们大都相信王福是个太监。不过大人们总是把简单的事想得很复杂。

我对郭昕说,即使老李的女儿真的被搞大了肚子,也肯定不是王福干的。说这话当然是有依据的,据我观察,老李一家在这事上似乎有点随便。

我们街区的人都担心王福的流氓行为像他“立正”的毛病一样,死不改悔。这次倒是很令人放心,他没再犯这样的事。只是他开始往金嗓子家跑。

这件事我们街区的人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在我们街区不止一个人往金嗓子那里跑。这些人有:酒鬼马哲,煤球店的运输工徐根宝,酒厂的李忆苦,还有常来我们街区的货郎等等。当然这些人是公开的,据说暗地里还有好多人。甚至另一个街区的男人们也常往金嗓子家跑。

我不知道街区的成年人对这事怎么看,我和我的伙伴们对此充满了好奇。王福是太监啊,他去金嗓子家干什么?

每天晚上,金嗓子家周围的黑暗中聚满孩子们。

金嗓子把她家的门窗糊得很好,甚至连一丝光线都透不出来。门窗的隔音不算太好,我们还是能听到里面偶尔传出的笑声。可笑声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王福和金嗓子的事就像金嗓子无比黑暗的个人生活,我们只能瞎猜想,做不出任何可能的判断。每次,我们发现王福进入金嗓子的房间,然后过去半个或一个小时,看见王福像一个白痴一样微笑着出来。

我们都发现金嗓子身上的饰品多了起来。有一天,她的脖子上挂了一串珠子。珠子五颜六色,闪闪发光。到了第二天,她的手上多出一只镶宝戒指。宝石是红色的,在阳光下看上去像她的手指亮着一盏灯。第三天,她的耳朵上出现一副细小的黄色耳环,街区的人说那是金子。

我们街区的人认为这些东西是王福送给她的。

可是王福又是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呢?

西门街的人有的是想像力,他们认为这些东西的来自于北郊林场那些坟墓。

植树之前,北郊那地儿曾是一片破败简陋的坟地。这坟地解放前这坟地属于天主教会的。上级决定把这里改造成林子。王福就干这工作。这些坟都是王福撬掉的。我们街区的人认为现在戴在金嗓子身上的饰品就来自于那些坟墓。

有一天,喻军对我说:

“他娘的,王福这个国民党反革命分子,发死人财。”

“听说王福家还有很多,他把金银财宝都埋在床下的地里。”一个孩子紧跟着说。

一天,喻军发给我们一个红袖套。他说:

“你们跟我走,我们去抄王福的家去。”

他见我们站着不动,解释道:

“我哥哥他们上山下乡前就是这么干的,他们那时候戴上红袖套后,就可以抄人何人的家。”

这个我们知道,几年前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喻军在孩子们中间有号召力,后来我们就跟他闹革命去了。

我们来到王福家。

王福家真他娘脏。气味更不好闻。我们都以为到了一间公共厕所。我们翻箱倒柜,没有发现值钱的东西。我们还挖了他床下的地,挖了将近一米,也没发现什么宝贝。倒是从王福的枕头下翻出两条花短裤。短裤散发着臭气。

喻军用一根木捧把短裤挑起来,问:

“这是什么玩意儿?”

王福满脸通红,一个立正,道:

“报告。这是短裤。”

“我知道是短裤。”喻军有点不耐烦,“是谁的?是金嗓子那个破鞋的?”

“报告,是我自己穿的。”

喻军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说:

“你老实一点。”

我们一无所获。

当天傍晚,我们这几个人就被派出所人抓了起来。我们被派出所的人训了一通:

“谁告诉你们可以这么干,这是犯法的你们知不知道。”

喻军试图辩解,派出所的人打断了他,说: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从前这么干是革命,现在是犯法。”

训完后,他们就把我们从派出所轰了出来。

那次,王福也顺便被带到派出所。几乎在我们被放的同时,王福也放了出来。我们在派出所门口把他围住,问他是不是向警察交代了。王福一脸无辜地说:

“小将们,我请你们吃棒冰。”

我们都欢呼起来。

王福再次引起派出所注意是在两个月之后。这次不是珠宝问题,而是一桩凶杀案:王福屁股上被人刺了,刺了整整十七刀。

那个凶手应该不想致王福于死地的,因为伤口很浅,只有二厘米深。凶手的刀子可能经过一些特别的处理,比如在二厘米处可能制作了一个用来阻止刀子刺入得更深的铁档子。显然那凶手只是想借此教训一下王福。

这事把王福弄得无比惊恐。

他躺在医院的床上,对前来问事的公安说:

“我不知道谁会杀我,我没有仇人,像我这样的人谁会恨我呢?恨我的只能是国民党,只有国民党才有可能谋杀我。”

“你以为你是谁?”公安训斥道。

警方没有查出凶手是谁。也许他们压根儿没想查清这档子事。案子成了无头案。

对于有人要刺王福,我们街区的人倒是感到非常好奇。大纷纷猜测,聚在一起议论了好一阵子。大家认为有以下三种可能:

一、情杀。凶手可能是金嗓子相好中的一员。不过一直以来金嗓子相好无数,相好之间从来是相安无事的,为什么偏偏会容不下王福呢?这是一个疑点。

二、仇杀。凶手可能是王福撬掉的那些墓主的后人。这个解释似乎更为合理一点。撬掉人家祖坟可算得上是深仇大恨。再说,街区的人都在传说王福有可能盗取了墓中的宝贝。这也容易遭至仇恨。

三、惩戒。传说中王福搞大了老李女儿的肚子,李家以此教训他。

这些都只不过是猜想,无法求证。

王福从医院里出来后,像一个革命烈士。他见到孩子们就说:

“我他娘的被国民党刺了十七刀。”

王福身上除了右睾丸上那个若隐若现的伤疤,他在战争中并没有留下货真价实的枪痕。他为此感到遗憾。现在他身上有了十七个伤疤,他于是有了一种光荣的感觉。

孩子们围着他,说:

“有十七刀吗?你没吹牛吧?”

孩子们要数他屁股上的疤痕。王福说:

“好吧,你们数吧。”

于是,他就把裤子退到大腿处,撅着屁股让孩子们数。孩子们看到王福的屁股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刀痕,红红的,摸上去极其光滑。孩子们好不容易才数清楚,一共十七刀。

王福撅着屁股说:

“我是说嘛,十七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你们还不信。”

孩子们嘻嘻地笑笑,开始欣赏起刀痕来。一个说,左屁股上那一刀像日本列岛;另一个说,右屁股上那一刀像台湾宝岛。大家说得很热闹。

王福屁股上有日本列岛和台湾宝岛的事很快传遍整个西门街。夏天,大家喜欢把桌椅搬到街上的法国梧桐下面,一边乘凉,一边吃饭。王福也不例外。光棍王福一个人吃饭,但他的桌边是一向不会冷清的。特别是他喝了几两白酒后,就会成为一个活宝。这个时候,他喜欢脱下裤子对孩子们展示他的伤痕。他说:

“他娘的,国民党太狡猾,刺了我十七刀。”

如果这时有个大姑娘刚巧路过,王福会更兴奋。他会把裤子剥得更低一点,以便露出他那一颗像牛一样肿着的睾丸。

喻军发明了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叫“解放台湾,解放全人类”。

街区的孩子都有弹弓。这个游戏就是用弹弓射击王福屁股上的日本列岛和台湾宝岛。

日本人侵略中国时杀了这么多中国人,孩子们都痛恨日本鬼子;而台湾盘踞着蒋帮,让台湾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孩子们觉得解放台湾很有必要。所以每次王福撅着屁股展示他的伤痕时,喻军就带着孩子们向王福屁股上的日本列岛和台湾宝岛射击。王福的屁股被射得血肉模糊。

有一阵子,王福因为怕孩子们射击他,不敢再露他的屁股。但是王福显然因为不露屁股而感到孤单。喻军观察到这一点,有一天,他对我说:

“王福他娘的是个流氓。如果有姑娘路过,你要看他的伤疤,他就会给你看。”

确实是这样。只要有姑娘从街上走过,王福就会迅速扒下他的裤子,露出他伤痕累累的屁股。姑娘们大都会面红耳赤,仓皇逃遁。这不但让王福感到愉快,也让我们感到愉快。

喻军发明的游戏因此可以继续。

喻军在孩子们中间展开赌博活动。谁射中台湾宝岛可以赢一包五一香烟,射中日本列岛赢一包飞马香烟。因为赌博,这个游戏就有了强大的生命力。大家乐此不疲。

王福是个烟鬼。他一般能在赢家那里得到一两支烟抽,他因此也乐意这个游戏继续下去。

任何事物都有个尽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有一阵子大家都忘记了这个游戏。王福因此很失落。他已习惯于大家射击他,习惯于他展示屁股时大姑娘们掩面而笑的腼腆样子。他像“立正”那样有了瘾。所以,隔段日子,他就会来到孩子们中间,要求孩子们向他的屁股射击。孩子们见他这样,就不再用纸团射击,而是用石子。他的屁股经常被射得皮开肉绽。

屁股的伤养好后,他还是会要求孩子们射击他。

世事变幻,到了七十年代末期,我们国家的政治气候有了一些改变,人们对事物的看法因此也跟着起了变化。上面下来一个文件,说像王福那样的人也属于退伍的革命军人。于是王福落实了政策。

落实政策后的王福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不再和孩子们打闹了。他身着中山装,脚穿皮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走路时挺直腰板,他看上去确实像一个国家干部了。

由于王福参加过革命战争,不久,王福就升任为绿化队副队长。他有了一间自己的办公室。他有时候会给职工作报告。回忆起战争年代,他正色道:

“国民党太狡猾,我身上留着他们十七处仇恨的伤疤。”

我们街区的人没想到的是,大约过了半年,王福和金嗓子结了婚。他们婚结得十分低调,甚至连糖果都没有分发。我们只知道王福搬到了金嗓子那里住了。当然结婚证还是领了。他们不敢非法同居。

结婚第一天,金嗓子戴了一只镶宝戒。

第二天,她戴了一根项链。

第三天,她戴了一只耳环。

他们好像过得很幸福。孩子们也不敢再捉弄王福了。王福弄得这么一本正经,人模狗样,孩子们见到他就远远躲开了。

金嗓子还是像从前一样白白胖胖的风骚样儿,只是她身边的相好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们以为从此以后,王福和金嗓子会过上幸福而平静的生活。谁知过了一年,王福又出了事。

王福犯的是流氓罪。我们街区的居民说,别看王福平时穿得正经八百的,只要有女部下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就要脱裤子给她们看他屁股上的伤疤,告诉她们哪块是日本列岛,哪块是台湾宝岛。他总是干这事。有一个女部下再也受不了他的骚扰,就把他告了。结果王福就出事了。

当时,社会治安有点乱,各种流氓事件特别多,政府正在搞严打整治。王福刚好撞到这个枪口上,因此被判了一年半的刑。

金嗓子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她好像对王福犯这样的事并不吃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王福坐牢去的第一天,她手上戴一个镶宝戒。

第二天,她戴了根项链。

第三天,她戴了只耳环。

她依旧是白白胖胖风骚样儿,只是她从前的相好再也没有出现。

当街区的人问她王福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她用一种局外人的口气说:

“他呀,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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