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睛抓着黑发老者的衣领,红通通的大眼睛挤出了几丝泪光,现在萧牧睛的样子,就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在寻找能够为他遮风挡雨的庇护所,又如同刚刚经历过风催雨打的孩子,在黑暗和风雨之中突然找到看冒着光明的房子,孤立,而且无助。
这也是萧牧睛在这个年龄段的杀手锏,哭闹,经过简单的推测,萧牧睛猜到了这个黑发老人并不是完全不想收自己为徒,只是有些难言之患,不过可惜,萧牧睛拿出这一手,黑发老人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现在表现出了完全都是一种属于长者的慈爱。
“好好好,老师知道了,徒儿你在椅子上坐着,我这就去给你上药。”
先前还一副拒绝态度的老人立马自称起老师来,有些手足无措的将萧牧睛扶到椅子上,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跑去房间之中取东西了。
“完美,作战成功。”
萧牧睛满脸笑意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尽是得逞的表情,但眼中挤出的两行泪水居然已经止不住了,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了下来。
“夏老师,您的最后嘱托我已经完成了,愿您老在天之灵一切安好,希望您老能在与我相会,我也是有孩子的一面的。”萧牧睛刚才说的那句话不仅仅是对别人,对自己而言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自从自己拜师之后就没有对老师喊过一次疼,也没有撒过一次娇,更没有交过别人老师,一切的一切都表现的太过于成熟,但即便如此,夏老师依旧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来看待。萧牧睛现在想起来,只有着满心的后悔,对于一个长辈来说,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晚辈对自己虚心求教,以及作为晚辈应该有的可爱一面,这可惜这两条,萧牧睛都没有做到啊。
人心,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若是刚刚转生过来的萧牧睛,怎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但就在全世界都认为自己是个孩子的时候,思想也会发生低龄化。为了让夏老师的遗憾不在这个人身上重演,萧牧睛已经发誓,不管前世自己是怎么样的,今世,自己就是萧牧睛,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前世的记忆,不过是自己的道具而已。
是的,萧牧睛彻底的相同了,今生今世,才是自己应该珍惜的,元帅府是自己家,不是自己利用的地方,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异世界,而是我的世界,我所生活的世界。
只是几分钟后,黑发老人拿着一些东西一脸无奈的跑了出来,萧牧睛刚才的举动确实给了他一击重击,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个孩子这么妖孽,刚才那一幕怎么可能在自己眼前发生,幻觉,一定是幻觉,要不然就是苦肉计(卖萌术更合适点)。
可是就算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办,难道说自己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耍了,这也太丢脸了吧。
不过走进一般,黑发老人就发现萧牧睛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他,因为萧牧睛现在正在闭着眼睛,额头四十五度较仰望,眼中还夹杂着一些泪水,怎么看都不像一副演戏的样子。
“唉,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黑发老者心想,纵然这个孩子在妖孽,身边最亲近的人就这么离去,任何人都无法忍住眼泪的流逝,感情脆弱,容易哭闹,这才像一个孩子啊。
“老师抱歉,弟子刚才走神了,还未请教老师的姓名。”萧牧睛看到眼前的人,脸上出现了一丝幼稚般的笑容,眼角处的泪水瞬间消失,现在,他已经把这个黑发老人当做自己的老师了。
“额。”黑发老人眼中一阵纳闷,你来我这里大闹了一场,居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的名字叫做苏长恩,你有兴趣和我一样,成为一代军医吗?”
“啊,军医是什么?”萧牧睛记下了自己这个老师的名字,问到。
若是根据自己前世的记忆,军医就是奔赴战场,在战场上治疗伤员的人,本以为这个世界的军医应该也只是普通的医者,但听老师的意思,好像有那点不一样的地方。
“所谓军医,就是有着战斗力量,足以颠覆一支小型军队力量的医者。简单来说我们虽然同样是医者,但却拥有着战斗的能力,就算我们没有内功,也足以轻松的将一些内功高手耍的团团转,甚至将其击杀。”
萧牧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个军医的职业不正是专门为他所定制的吗?不过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个职业呢?
发出疑问之后,苏长恩是这么回答的。
“因为,军医的称号是我自己起的,确切来说,这个大陆上,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另类的医者,夏克那个老家伙,估计也是看重这一点然后才将你托付给我的吧。”
“原来如此啊,那么老师……”
“慢着,还是先处理你腿上的伤吧,就算你的思想再妖孽,连内功的修炼不了,怎么忍受这样的疼痛的。”苏长恩打断了萧牧睛依旧想要问下去的想法,取出了几枚银色的针,并且轻轻抬起了萧牧睛那条受伤的腿。
这件事萧牧睛自然不会承认,毕竟是两世为人的他难道还要把疼痛一直挂在脸上,有些丢人啊。
撕拉一声,萧牧睛左腿上的衣物被针挑破了一个大缺口,缺口暴露的地方正是萧牧睛受伤最为严重的位置。
仔细看,萧牧睛的左腿上已经布满了淤青色,还有几处正在莫名其妙的肿胀,显然是萧牧睛由于今天跪了太久的缘故。在受伤最重的地方,一个刀痕几乎割开了萧牧睛的膝盖,虽然血已经制住了,但整个膝盖周围还是遍布着狰狞的血痂。
看着自己的左腿,萧牧睛吸了一口凉气,纵然他知道自己的腿受伤很重,也万万没有想到伤势居然已经恶劣到这样的地方了。
苏长恩更是医学老手,相比萧牧睛,他可是更清楚现在萧牧睛的伤是有多么的重。
萧牧睛腿上的伤势,可以说是只差一步就可以说是整个右腿废掉,遍布着的血痂代表着腿上的血已经几乎被流淌干净,而且由于萧牧睛还下跪过几次的缘故,人体血液的流通根本就不正常,再加上萧牧睛完全无视伤势一样来回走动,没废掉已经是医学史上的奇迹了。
嗯,实际上萧牧睛身上的一些状况本就不能用医学来证明,现在萧牧睛的腿没有废掉完全是因为他右手手心上白印的功劳,在萧牧睛受伤后便吞食了几滴白印之血,并将血液涂抹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血痂的形成固然代表着萧牧睛留了不少血,但也同样代表着萧牧睛腿上的外伤已经被治愈的差不多了。不过这也证明了,白印在治疗除了右臂的位置外,其他地方都是以治疗外伤优先的。
所以这也是让苏长恩不解的原因,内伤和外伤在受到重创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有相匹配的,纵然外伤好的要比内伤快,可以不回在前一天受到重创,第二天内伤依旧严重,外伤反而快要好了的症状。
“咳咳,我毕竟也是把夏老师的手段学了个遍,所以我自己在腿上敷了点药,但内伤牵扯太多,弟子担心自己经验不足,就没有出手。”萧牧睛被苏长恩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硬生生是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
“胡说,你分明都没有用上任何的草药,而且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够让人一天之内只好外伤不好内伤的药物的。”
萧牧睛的想法是挺好,可眼前的人是什么人,整个神遗大陆上唯一的一个军医,在医道高明上很多的方面可能还要远在萧牧睛前一个老师之上,不然夏克也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徒弟去拜别人为师。
“还有,你腿上的血痂分明有很大一部分颜色还很艳,必然是在大概一两个小时之前才长出来的,天下绝不会有如此神药,纵然有,老夫也绝对不会不知道。”
“那个,老师,弟子的腿真的很疼,能不能先医治啊。”萧牧睛眨了眨自己的眼,勉强挤出几点眼泪,但这一次,就算是再蠢的人也是看得出他是在演戏了。
苏长恩哼了一声,手上一枚银针划过,对着萧牧睛腿上的一个部位,没有任何犹豫的刺了进去。
不过萧牧睛只是感觉一个小小的东西刺破了自己的皮肤之外,其他的一点疼痛的感觉不到。
“这应该就是类似于前世的针灸之术了吧,夏老师好像也教过我几招,不过只可惜自己的心神不够静,纵然有行医手段,却没有下针的胆量啊。”萧牧睛自嘲一样在心中念叨到,突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房门外的护卫被自家公子这一声吼叫吓了一跳,自从萧牧睛进去之后,他就一直找了个屋内看不见的地方藏了起来,因此和房间的位置隔得也不是老远。
这个护卫很好奇,自家公子可是一个天生的妖孽,先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连一声疼都不喊,现在的惨叫声甚至直接就冲上了云霄,自己当了公子这么多年的护卫,可从未听过自家公子这样的惨叫啊。
“难道自己公子遭遇了不测,被人虐待了?”
一念至此,护卫手中的兵器瞬间弹了出来,身体悄悄的潜到了房屋外面,只要自己确定了公子遭遇不测,那么自己立刻出手,不管这个老家伙怎么着,也要让他付出点代价。
“老师,我可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也没有动,这你居然也能扎偏,你才刚收我为弟子啊,就想的要清理门户吗?”
“你个混账小子到底会不会说人话,你的腿上肿胀的跟个什么玩意似的,老夫想要保持着不失手都难。”
门外的护卫一阵的汗颜,半晌之后,这个护卫便灰溜溜的走开了,不走不行啊,这个小子未免也太妖孽了一点,再这么呆下去,估计自己的三观都要被自家公子颠覆。
公子啊,你跟这个老头满打满算认识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请问你是怎么说出来清理门户这四个字的。
……
“孩子,记住,这一手落针之处可达到的主要目的就是活血化瘀。用于疏通体内因伤势而被阻挡的血液流通,虽然手法相对简单,但却用处广泛,这也算是我教给你的第一招吧。”
苏长恩将最后一枚银针刺入萧牧睛的脚踝,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浑浊的气流。
萧牧睛看了看自己那可怜的左腿,上面几乎像个刺猬一样被扎成了密密麻麻的针,不过可幸的是除了那一次之外,苏老师再也没有失误过一次。
现在自己的裤子可是几乎被撕裂的只剩半条腿,剩下一条裤腿已经消失了,可怜。
“老师,你的行针之道比我的夏老师好要高明上几分,难道老师你的武器就是针吗?”
萧牧睛注意到了一个疑点,那就是苏长恩在开门的时候使用针开的门,但是如果是用针的冲击力来开门的,那么针应该会直接插入木门之中,力量大一点还可能会穿门而出,但是紧紧的扎到门上却足以把门打开,这还是一个针所能做的的事情吗,自己前世的那些科学家不要面子的吗?
“差不多吧,不过你要知道我们身为医者,有着一种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行医的针是绝不可以用来杀人的,而且纵然我们是军医,战斗也绝对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情,战斗力的存在更多只是为了逃跑罢了。”
萧牧睛脸上一阵无语,感情老师把自己说的那么厉害居然也只是为了逃跑,您刚才不是才说军医有着巅峰一场战争的能力吗?
“老师,您真的没有修炼内功的能力吗?您投掷银针的手段是怎么做出来的。”纵然还是有万般疑问,萧牧睛还是首先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当然,身为男儿,谁不想做过将相王侯,统帅千军万马,若不是自己没有那份能力,我至于成为一个医者吗?”
“投掷针的威力,只和一个人的手法有关,与他的修为,毫无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