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价？”
田永鑫本是随口一问，却把姜洋问了个愣怔，对啊，他的“果燃鸡”到现在为止居然都忘了定价格！
第一批客人是燕晓冉、张浩他们，算是有点儿稀里糊涂的一顿饭，今天要不是田永鑫提出来，等到正式的客人到店如果都没有个价格表那可真是要出糗了…
眼看着大家已经吃完，姜洋的脑子里仍是一团乱麻，毕竟以前从来没开过饭店，上学、打工也多是吃食堂，一时半会儿很难想出一份合适的价目。
田永鑫看出了姜洋的尴尬，从包里拿出八百块钱笑道：“价格你先琢磨着，等确定下来再给我返利吧~”
两只烤山鸡和几个简单的凉菜，无论如何也卖不到八百块，田永鑫也是真心想交姜洋这个朋友，不然以他平常勤俭的作风是肯定不会花八百来吃一顿饭的。
“说好的我请客，永鑫再给钱就没意思了啊！”
姜洋正色道：“果燃鸡一开，我还得兼顾长桥那边的工程，跑县城的时间会少些，那儿的市场还得永鑫帮我宣传宣传，这顿饭算是广告费了行不？”
二人推让半天，田永鑫实在拗不过只好把钱收回包里，想着得多花些心思帮着招揽客人，果燃鸡的独特味道在这儿摆着，必然不会缺乏销路。
姜洋把田永鑫一行人送出屯外，回家后有心想跟许沫沫探讨探讨，然而那丫头这两天绞尽脑汁选购装修材料，中午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去休息了，姜洋从窗外看见许沫沫蜷缩在床角熟睡，不由得有些心疼，自然不忍再敲门打扰，决定自己去县城转一转，看看类型相似的饭店是怎么定价的。
开着车经过屯口公路边时发现屯支书牛阔的女秘书杜玉莲在这儿站着等车，姜洋停下来疑惑地问道：“玉莲？你咋也需要坐公车了？”
归水屯尽人皆知杜玉莲很受牛阔的宠爱，几乎每月都会被带着去购物两回，出门向来是专车接送，以致于姜洋在路口看到她觉得很是古怪。
“咋着，我坐公车又不是不给票钱，还不许我坐啊？”
杜玉莲轻哼一声，见姜洋招呼上车，她迟疑了片刻才拉开车门坐上来，然后就侧脸望着外面不说话。
在同时等公车几人异样的目光中，姜洋载着杜玉莲开往县城，他哪能不知道这位女秘书在归水屯人们心里是个啥评价，不过姜洋终究是从人家那儿收了只狐妖，会造成什么影响还是未知数，最好是能陪着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他才能放心。
途中杜玉莲一直很沉默，姜洋注意到今天的她很罕见地穿了条深灰色的长裙，相比以往花枝招展的状态显得太保守了些，不由得主动问道：“玉莲，是牛阔媳妇为难你了？看你心情不太好啊！”
“要想为难早就为难了，还会等到今天？”
杜玉莲没好气地白了姜洋一眼，轻声道：“心情没啥不好，就是不想这么混着了，又不知道能干点儿啥…”
看着杜玉莲脸上那迷茫和苦涩交织的神情，姜洋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再搭话，说起来他对杜玉莲的了解其实并不算深，受狐妖的影响委身牛阔这么多年想必有很多悲哀，那不是他一个半生不熟的人能排解得了的。
后半段路程二人谁也没有多言语，幸好跟县城距离不算太远，不然姜洋还真有点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
“你先去办事，我到街上转转，办完以后给我打电话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子，然后再一块儿回屯里，你看成不？”
姜洋把杜玉莲带到工商局例行公事地处理一下归水屯的杂七杂八事项，临别叮嘱了一声，只隐约听到杜玉莲说了声“谢谢你”，再转头去看时那窈窕的背影已渐行渐远，姜洋暗叹各人都有各人的烦恼，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帮助所有人…
抛开杂念，姜洋开着车转道前往县城的商业中心，这里集中了最全种类的饭店，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共发现八家带有“烤鸡”字样招牌的馆子，他把车停好步行去一家一家地拜访，很多店长一听见姜洋的意图顿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那警惕的模样似乎生怕自家的生意经被同行学走，以致于姜洋连连碰壁，光看菜单没有任何意义，各种菜名起得花里胡哨，不清楚具体成本的话压根起不到参考作用。
“还剩下最后一家，也不行的话…难道我得跑一趟南丰？”
站在街边，姜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喃喃自语，这会儿回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太直接了点儿，遭到竞争对手的排斥也是难免。
最后一家店的位置相对比较偏，店面瞧着也有点陈旧，名字只是简简单单的“王氏烤鸡”，然而客人的数量简直多到离谱！一眼望去里面满满当当，连店门外的长椅都坐了十几个人等着，仿佛今天不吃到就誓不罢休…
“有这么夸张吗？”
果燃鸡的独特赋予了姜洋充实的信心，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不服气，去门口处领了排队的号码牌也到长椅上等着，他倒要瞧瞧是什么烤鸡能吸引这么多顾客。
足足过去将近一小时、天色都已经有点昏黄之后才轮到姜洋这一批人，他随着人流走进店内，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里面的一切。
“全是原木装修，不刷漆、不涂色，看着倒比较舒服…这凳子连靠背都没有，人坐着能得劲儿吗？”
正当姜洋疑惑间，一个十七、八岁年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走到他的桌前，递来一张粗纸菜单，上面是用毛笔书写的菜谱，令人看起来眼前一亮，比死板的印刷体美观多了。
“您好，请问吃点什么~”
这女孩穿着王氏烤鸡店制式的服务围裙，神色带着毫不做作的热情笑容，大大的眼睛透着灵动，尽管鼻翼两侧有些小小的雀斑，却也瑕不掩瑜，这是个十分耐看的姑娘。
姜洋拿着菜单逐行审视，忽然察觉到那女孩的眼神不太对，忍不住抬脸问道：“你老看我做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