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自咽喉涌出，
如一枚糖果含在口中，
这甜蜜、销魂、唾液周围的迹象，
万物的同心之圆、沉沦之圆、吻之圆，
一滴墨水就足以将它涂掉。
有如漆黑之手遮我双目。
哦疲倦的火，未遂的火，隐身的火，
这一切几乎是假的。
我看见毁容之美的最后闪耀。
落日重重指涉我早年的印象。
它所反映的恐惧起伏在动词中，
像拾级而上的大风刮过屋顶，
以舞者的姿态披散于众树。
我从词根直接走进落日，
看着一个老人焚烧，像是无人爱过。
他曾站在我的身体里，
为一束偶尔的光晕眩了一生。
落日是两腿间虚设的容颜，
是对沉沦之躯的无边挽留。
但除了那些热血，没有什么正在变黑。
除了那些白骨，没有谁曾经是美人。
一个吻使我浑身冰凉。
世界在下坠，落日高不可问。
1988.11.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