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在刘舜身畔温婉地道:“都是一家人,又哪里真有什么仇恨,世子也是因为姐姐之事对臣妾有些误会所以才会有今日的过激之举。”
刘舜想起当年旧事长长一叹,王后又道:“只是我们都知晓世子的性子,可是他却是将来要继承王位的人,他这般暴戾的性子实让人心生担忧。”
刘舜看了王后一眼道:“他的性子实在是令人担忧,身体也不好,好在孤还年青。”
他那一句“孤还年青”把王后后面要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她心里憋得要死,却还强自温婉一笑道:“王上如今春秋正盛,诸多事情自然不急。”
刘舜看了她一眼道:“你可知双雪殿有地道的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直直地盯着王后的眼睛,王后愣了一下:“双雪殿竟有地道?臣妾不知!”
刘舜盯着王后看了半晌,王后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忍不住道:“王上该不会是怀疑那地道是臣妾命人挖的吧?”
“那倒不是。”刘舜缓缓地道:“那条地道要挖成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那样挖不过没能察觉,戈儿在那里已经住了好些年了,当时在那之前被人挖好的。只是不知是谁那么大胆,竟在那里挖了条地道,天天去给戈儿下毒。”
这件事情实超出王后的预料,她呆在那里道:“何人如此大胆?”
刘舜幽幽一叹,正在此时,黄庭中匆匆进来道:“王上,廷慰沈和有急事求见。”
刘舜微微皱眉,对王后道:“戈儿病重,你先照顾他,孤去去便来。”
王后眉头微拧,却也不敢反驳,只道:“诺。”
只是刘舜这一去竟是好几个时辰都没有回来,王后看着躺在床上的刘止戈掐死他的心都有,只是虽然她天天想着法子要弄死他,可是他却绝对不能死在她这里,她恨恨地磨了磨牙。
她因为在刘舜那里树立了温婉贤良的形象,所以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要表现的大度,只能守在刘止戈的身边侍侯。
燕姝是随刘舜一起过来的,此时也在旁守着,她心里知道王后此时不会动手害刘止戈,然她还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王后看着燕姝的眸光森冷:“本宫记得你八岁那年就跟在世子身边了吧?”
“是。”燕姝答道:“端敏王后在时便让奴婢服侍世子,如今已有十四年了。”
“算起来你已经二十二岁了,也到了出宫的年纪了。”王后不紧不慢地道。
燕姝依旧面色淡淡地道:“在端敏王后让奴婢伺侯世子的那一日起,奴婢就下定了决心,这一生一世都陪在世子的身边,不出宫,不嫁人。”
王后笑了起来:“你喜欢世子?”
燕姝微愣,那藏匿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她就算再镇定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脸终究是红了:“王后娘娘说笑了,奴婢只是下人,哪里敢对世子生出那分心思来。”
王后淡淡一笑,正欲说什么,绿眠匆匆走过来道:“娘娘,二王子出事了!”
王后脸色微变,问道:“锋儿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绿眠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一封信和一块玉佩递给她,她的信还没有看完,脸色就已经变得非常难看,拿着玉佩的手有些发抖,然后扭过头狠狠地看向刘止戈。
而原本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刘止戈此时已经坐了起来,单手撑着下巴对着王后浅笑,原是极出色的人物,这般半倚在那里笑起来的样子绝对的颠倒众生,却看得王后恨不得一巴掌抽飞他。
“二弟也真的是太不小心了。”刘止戈整了整衣襟:“他现在出事了,王后却还要在这里照顾我,我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是你做的?”王后沉声道。
眼前带着笑却满是疏离冰冷的刘止戈才是她熟悉的刘止戈,如今想来,他今日带着人到她这里大闹一场不过是在做戏,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刘止戈安排的。
“王后怎么能这么说?”刘止戈笑着道:“谁不知我和二弟感情最是深厚,我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他说完又用那双带着笑内里却满是寒冰碎雪的眼睛看着王后:“再说了,证据呢?”
这话是之前王后问他的,此时王后被他这么一反问就更加确定这是刘止戈的手笔了。
王后冷冷地道:“我现在就去找告诉王上,你绑架了锋儿!”
“王后这是在开玩笑吗?”刘止戈的嘴角满是嘲讽:“我因为浅浅失踪心神俱乱,为了能找到她,一早就跑到王后这里来,还在这里犯了病,父王都能为我做证,我并没有离开王宫,更不可能绑架二弟,再说了,惊慌失措的我,哪里能来的如此缜密的心思?”
王后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
“你想怎样?”王后沉声问道。
刘止戈不紧不慢地道:“不想怎样,我只想好好活着。”
“没有人敢伤世子分毫。”王后咬着牙道。
刘止戈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王后的身边,看着她的眼睛道:“是吗?可是王后也应该知道,没有浅浅我会死。”
王后冷笑一声,刘止戈又道:“我今日来找你的时候就已经对你说了,我反正一身的病,也活不了多久,左右都要死,怎么都得找个人陪葬,我觉得二弟甚好。”
王后的胸口连着起伏了几下,眼睛闭了闭,冷着道:“我说过,我不知道沐浅浅的下落。”
“那就劳王后帮我找了,在这王宫里,没有人比王后你更加熟悉。”刘止戈的眼里冷意更重:“浅浅若有事,我只能让二弟去陪她了。”
王后看着他那双透着杀意的眼睛,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她之前实在是小看了刘止戈,他的心思和手段比她预期的还要高明。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真的会杀了刘止锋。
王后深吸了一口气后道:“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