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容跪在地上道:“儿臣听闻了世子十二岁的时候就曾带着人去剿匪,十三岁的时候独自平了昭陵苗乱,儿臣自知才学不及世子,却想将世子做为儿臣的榜样,为父王解忧。”
刘舜听到这话却有些恍惚,这些年来刘止戈在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些无礼,甚至还有些吊儿郎当,刘容说的这些事情刘舜自然都是记得的,只是这些事情他一直以为是刘止戈长大后做下的,如今听到这话才知是刘止戈年少时的手笔。
只是这几年来,刘止戈行事更加放荡,做事也更加隐秘,以至于他做下的那些事情需要刘舜去查才知那桩桩件件都是了刘止戈的安排。
刘容见刘舜有些恍神,他的眸光微闪,又道:“世子这一次去武陵在儿臣看来,必定不是真的去游玩,而是帮着父王解忧。”
刘舜听到这句话时目光冷了下来,因为刘容话里虽然是在帮刘止戈说好话,却是在坐实刘止戈贪玩之事,说到底那就是抹黑刘止戈,同时告诉刘舜他是如何的上进,如何的心系民生。
刘舜的心中悲凉,先是猎场刘止锋对刘止戈的陷害和刺杀,再是刘容的挑拔,他的这几个儿子们,竟都已经盯上了王位,打起王位的主意。
今日若非黄庭中先说起刘止戈早前的事情,凭着刘容的这句话,只怕他也会对刘止戈壁生出厌恶之心来。
夺谪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是大忌,而刘容在刘舜的心里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此时竟也变得如此有心机了。
刘舜知道这事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早有准备,而他一直宠爱着的林夫人,也不是如她表现如来的那般温婉,这后宫里的女人,在里面呆得久了,早已经失了她们本来的面目。
刘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调平淡:“容儿如今也长大了,竟懂得替孤分忧了,孤心甚慰,你既有爱民之心,方才的请求孤便允了。”
刘容终究年幼小,还不是太懂理隐藏自己的情绪,听到刘舜这句话时面色一僵,然后才露出欢喜的笑容道:“多谢父王成全,儿臣必竭尽全力守护堤坝!”
刘舜点头,摆了一下手,示意他退下。
刘容离开后,刘舜的脸上有了几分怒气,如果刘容今日过来真的是心系百姓守护堤坝,就算是抹黑了刘止戈,刘舜也觉得情有可原,毕竟生为他的儿子,想要坐上王座也没有多大的过错。
但是刘容摆明了是不愿意去守堤坝的,今日过来只是为了抹黑刘止戈,他自己是做做样子的。
因为这一件事情,刘舜心里对刘容的宠爱就大打折扣,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最宠爱的小儿子居然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刘容离开后直奔林夫人的宫殿,他进去的时候林将军也在,见他进来见了个礼后道:“王上怎么说?”
“父王让我去守堤坝!”刘容咬着唇道:“舅舅,母妃,你们不是说我这次过去,以父王对我的宠爱必定会对我青眼有加,绝不会让我去守堤坝的吗?”
林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林将军一脸不解地道:“王上不是最宠爱殿下吗?怎么会舍得让殿下去守堤坝?毕竟那里是真的很危险!”
刘容都快哭了:“舅舅,快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去守堤坝!”
林将军朝林夫人看去,林夫人低声道:“王上的心思,到如今,果然已经没有人能猜得透了。”
她自认为聪明,以为知道刘舜的心思,又觉得今日是个绝好的机会,所以才让刘容再去刘舜那里搏得一个好的印象,如此步步为营,做得妥贴又细致,时间一长,刘舜必定就会发现刘容远胜于刘止戈,这才好去谋那世子之位。
却没料到,刘舜竟直接就同意了,做为一个母亲,林夫人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吃这样的苦?
林将军在旁道:“守堤坝太危险,不说这雨一直在下,天气极度不好,堤坝随时可能会垮,单说这天气,又冷又湿,殿下何曾吃过这样的苦?”
“不能不去。”林夫人想了一番后就有了决断:“这件事情是容儿自己提出来的,如果不去,以王上的性格必定会生疑,会觉得容儿太过娇气。”
“母妃!”刘容急了:“我不想去!”
“不想去也得去!”林夫人的话相当的果决:“我想这一次你父王让你去守堤坝,可能还存了考验之心,所以这个时候不管你找什么借口不去的话,他都会有其他的判断。”
刘容跺了一下脚:“我去之前,你们都说父王必定会舍不得我吃苦,不会让我去的,说今日朝堂上父王动了怒,对朝中的臣子寒了心,我若是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必定会夸我懂事。”
他用有些哀怨地目看着林夫人和林将军道:“但是现在的事情和你们预期的不一样,父王没有夸我一句,也没有推辞一句!我不要去守堤坝!母妃,不如这样好了,我和之前一样,装病蒙混过去算了!”
“闭嘴!”林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装病这种法子你真当你父王看不出来吗?那种法子只能用一次,用的次数多了,必定会被他猜忌!到时候你就再也得不到世子之位了!”
这里没有外人,刘容的话也相对任性:“我本来就不想要那什么世子之位,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啪”的一声,屋里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刘容捂着自己的脸:“母妃,你怎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上进的!”林夫人喝道:“这些年来,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这个王宫里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刘止戈的世子之位迟早不保,你如果不能得到世子之位的话,那么世子之位就会落在其他人的身上,王后一直视我们母子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如果不能为世子,刘止锋若登上世子之位,我们还会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