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浅浅实在是没想到会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她微愣了一下,扭头去看刘止戈,他却甚没节操地道:“乖,好好看戏!”
沐浅浅咬了一下唇,只得再次看向圆筒。
因为隔得远,所以他们听不清船上的人在说什么,只能看得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沐浅浅仔细一看,却意外的发现苏婉竟也在画舫之中,她此时已经换了一件极致明艳的羽衣,坐在另一侧,她的身边坐了一个男子,那男子身材甚是高大,被帘子遮了半张脸,从沐浅浅的角度看去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却能看到他一手搂着苏婉的腰,一手顺着苏婉羽衣的领口往里面探。
而此时的苏婉已经没有白天在沐浅浅面前的端庄冷艳,她整个人只余下妖娆的美艳,轻挑的眉,轻挑的眼,微扬的唇,丰胸柳腰肥臀,无处不风情,无处不娇艳。
沐浅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香艳的场景,她的脸腾的就红了,再想起刘止戈和苏婉的传闻,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他却似已经习以为常,一脸的淡定冷静。
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整个人有如火在烧,她忍不住问道:“世子带我来看这些做什么?”
“让你看看什么是伪君子。”刘止戈回答。
沐浅浅瞪着他道:“这些又关我什么事?”
“你一直都住在冷峄的家里难道不需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刘止戈斜抬了眉眼看着她,眸子里的嘲弄不加掩饰。
沐浅浅咬着牙道:“世子说的是,只是他再坏,能坏过你吗?”
刘止戈的目光顿时就冷了下来,眸底的寒气凝结成霜,那双极致妖娆的脸竟透出极致的威仪。
沐浅浅每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都会心生惧怕,她不自觉地往旁边退了些,他却笑了起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一笑,原本冷凝的气息刹那间就散得干干净净,沐浅浅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她又不傻,自不会跟他靠得太近,于是她不但没朝他走过去,反而往旁边退了几步。
刘止戈双手半抱在胸前,微皱着眉头道:“沐大夫,我并不吃人。”
沐浅浅“呵呵”一笑,再退了一步,刘止戈轻叹了一口气,眼底的笑意却泛开:“就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女孩子,不过你这副样子,却让我感到很欣慰。”
沐浅浅一脸的不解,刘止戈解释了一句:“你看到冷峄在那里花天酒地却没有动怒,那就表示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也不过如此,那我也就能放心了。”
沐浅浅对于他这样的解释竟无言以对,她和冷峄之间原本就什么都没有,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刘止戈在瞎猜,她轻声道:“我早就说过,冷大人只是我的病人。”
这话她说完就后悔了,虽然类似的话她也曾在刘止戈的面前说过,但是今日的前提条件不同了,她再说这句话时意境就有些不同了。
刘止戈的嘴角立即咧到了耳朵根,他那双美极了的凤眸里更是绽出了万千风华,然后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被看得不自在,只得又补了一句:“我希望全天下的人身体都好好的,如此也就不需要大夫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刘止戈邪邪笑道:“只是你这个愿望可能很难被满足,因为这世上之人,皆有贪嗔利誉之心,但凡有此心者,或劳心,或劳力,或为了名利不折手段,如此行事,毕损身体,又岂能不病?”
沐浅浅没料到刘止戈此时竟跟她说这样的大道理,且还说得头头是道,基本上切合医理,她深声道:“世子真知灼见,我自愧不如。”
刘止戈看到她的样子叹道:“你嘴里这般说着,心里怕是在笑话我吧?”
沐浅浅忙道:“自然不是。”
刘止戈看了看她道:“你的那些医术我并不懂,只是自小在宫里长大,见多了勾心斗角,见多了伤心劳神,便觉得这世间之病,其实并不是病在人的身体上,而是病在脑子里。”
他说完朝她走近几步后问道:“就算你最终医术大成,你医得了世间之病,你医得了乱世人心吗?”
他这个问题不可谓不犀利,直问得她心头剧震,她有些泄气地道:“不能。”
刘止戈缓缓地道:“也是,你终究只是一个人弱质女子,又如何能医得了乱世人心?在乱世中,从来就只有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绝对的武力是保命的基础,若能力再强一些,就需护一方百姓的平安,这长沙国,自高祖皇帝分封开始,历经风雨,从吴姓变成刘姓,从辽阔封地王族拥有绝对的自治权,到如今处处被长安制肘,各中辛苦难以言说,有时候你看起来的险恶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险恶。”
沐浅浅心头再次一震,她虽然早知他有大志,但是因为他平时胡搅蛮缠的时候多,总让人觉得他不过如此,可是此时他的这一席话,却让她觉得她以前还是低看他了。
刘止戈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只是一笑:“如今国中风云暗涌,王族已经岌岌可危,暗波诡谲,杀意腾腾,想要活着,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必须要让自己更加强大,你懂吗?”
沐浅浅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她咬着唇轻点了一下头。
刘止戈冲她眨了眨眼,又将话题拉了回来:“不说远的,就说现在,那位在画舫上花天酒地的大人,根本就不珍惜你的良苦用心,正在经营着他的人脉,打着他的算盘,浅浅,他如此不珍惜你的劳动成果,我觉得你是可以生生气的。”
沐浅浅:“……”
刘止戈一本正经地道:“所以我才是那个最乖巧最懂事的病人,绝对积极配合治疗,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情,浅浅,你此时难道不应该表扬一下我吗?”
沐浅浅看着他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内心是崩溃的,她心里的那些震惊在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后刹那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