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楼走到女生公寓附近，顾清晚双脚发软，林陌瞧见，伸手虚虚扶了一把:“休息休息？”
顾清晚点头。
两人就近去了不远处的草坪上，坐下。
暖黄色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顾清晚双手抱住脚踝，终于，松了一口气。
“真这么紧张啊。”林陌打趣她。
想到往事，自己却笑了:“也是，顾你的性格和我不一样。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一个倔强到骨子里的人，凡事都要追求完美，还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一晃，三年都过去了。
“还是欠了你人情。”
林陌佯装生气:“我们不是朋友吗？去了中国，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中国有句古话叫有朋自远方来……”
看她想不起来皱眉思考，她接过话茬:“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对，以后我若回了中国，肯定会麻烦你。”
两人相视一笑。
喜悦的感觉这会儿子全涌上来，可心里空落落的，总是有遗憾。
眼前橙黄翠绿，鼻间有清浅的花香，思绪慢慢被拉长。
顾清晚想，如果她当初没有出国，那么她是有机会可以和傅希诚一起研究生毕业的。
顾清晚从去南大读研的第一天就已经偷偷算过无数次。
她所学的专业在南大读研需要三年毕业，而建筑系读研在南大只需要两年半，如果导师通融，两年便能毕业。
一起毕业，一起穿毕业服拍照，是顾清晚当时的憧憬。
那时候真傻，喜欢一个人，千方百计，偏偏忘记提醒自己一句，对方是否喜欢自己。
只一个人沉浸在喜悦和关于未来的庆幸中，偏偏漏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顾，我们去借硕士服拍照？”
不远处，三五成群的毕业生携手邀约，抓紧最后的时光留下珍贵的回忆。
林陌也是风风火火的性格，想一出是一出。
她人缘好，很快，从同届的同学手里弄来三身硕士服，把其中一套给了顾清晚，这才恍然想起她身上一本正经的正装，推她肩膀:“走吧，去我公寓先换套衣服。”
换完衣服下来，顾清晚脸发烫。
“已经和洛打了电话，人马上到。”
已到正午，热气上来，校园里各处可见毕业生拍照的身影。欧式钟楼，象牙圆门，就连往日很少人去的主教学楼，也挤了不少人。
“顾清晚！”正和林陌对着爬山虎摆拍，草地那头，洛安已经套好了硕士服朝两人飞奔而来。裤腿短了一截，被草绊到多次，脸上带着笑，停在两人跟前，还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洛学长，你不早就毕业了？”
只有调侃他的时候，顾清晚才会这样叫他。
洛安也不害羞，直接把林陌挤到了一边，手里的单反递给林陌:“好好拍啊，多拍几张亲密照，回头我寄给那个没眼光的男人。”
林陌低头对着相机鼓捣半天。
“可别弄坏了，我特意找我一外国摄影系的哥们儿借来的。”
揽过顾清晚肩膀，两人肩膀挨着肩膀，温柔的声线荡过耳边:“你想做的，他做不了，我陪你做。”
顾清晚出神。
“看镜头啊，就这都感动了，傻样儿。”
洛安对她的感情，她其实一直都能隐隐感觉到。虽从未开口正儿八经的开口对她说过喜欢，可你喜欢一个人就好比躲在被窝里玩手机，那抹光是根本藏不住的。
你能够清晰的感知到你喜欢一个人，也能深刻的感觉到别人对你的喜欢。
林陌对着两人拍了好几张照片，洛安站的脚麻了，问:“好了没，别浪费小爷的表情。”
“好了好了。”把单反还给洛安。
洛安睁大了眼睛看:“这张你没笑，这张我表情怎么这么傻，还有……”
林陌出声打断:“洛，我们照两张。”
“成啊，晚上你请我和小晚晚吃饭，就当提前给我们两人践行了。”
“我们两个？”这次，是顾清晚诧异。
洛安点她鼻尖:“对呀，告诉你一件非常让你开心的事情，小爷我不留在好莱坞了，给他们条活路。我准备回国发展了。”
心里一时生出很多感慨。
“好了，照相吧，顾，麻烦你了。”
顾清晚对上林陌的眼睛，浅蓝色的眸子里流淌过某种情绪，顾清晚觉得手里的相机沉甸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