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学生虽然平日里不正经了一些,但是孝心还是有的,中年人脸上也温和了一些点点头,“嗯!知道了。”
青年人走了之后中年人立刻就离开书房,转身向着不远处的小院走去,“洛儿等了多久了?”
童子道:“已经来了小半个时辰了。”
脸上带上了一些焦急,中年人加快了脚步,“那咱们要快些了,不然那丫头怕是要生气了。”
“抱歉抱歉,有些事情要处理,让洛儿久等了。”人未见声先至。
听见声音林洛就十分不雅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抖了抖嘴皮子毫不客气的道:“李师叔你什么时候不是有事儿要处理,然后将我晾在这里。”
听得这话李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坐到石桌的另一边,“这次是真有正事要处理。”
林洛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儿表达自己的不信任,“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若是一个平日里不怎么迟到的人说出这话来她自然相信,可是对眼前这个次次如此的人这样的解释就太过苍白了。
这就像是一个十句中有九句谎话的人跟你说他现在说的话是真的,不,这个人不守时的毛病比十次中有九次还要严重,若是按着比例来算,他十次中大概有九点九次都是迟到的。
旁边的童子听见这话下意识的捂了捂嘴角,头也低了下去,就怕李斌发现他嘴角的笑意,不过他轻轻抖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青儿是林洛的人,自然没有童子那般的顾忌,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笑容摆在了脸上,眼睛盯着李斌尽是调笑的意味。
被林洛这样一堵,李斌更是尴尬了一些,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训斥自家学生的威严,陪笑道:“这次不一样,不一样。”
若是让方才的青年人看到自家老师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惊掉下巴,虽然平日里自家这个老师也算不上多么正经,但是也不会这样不正经吧!这都和青年人自己不分上下了。
林洛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一甩脑袋,“行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李师叔还是早些给我上课吧,不然等到你慢悠悠的讲完午膳都可以当晚膳吃了。”
听着林洛这数落中带着玩笑的话,李斌身旁的童子和林洛身边的青儿都是笑了,也就她才敢以晚辈之姿与李先生玩笑了。
李斌打了个哈哈便让童子拿琴去了,转头看见石桌上摆着棋盘,“这是今日罗兄给洛儿上的课?”这……是不是有些太难了,一眼看去他都看不太明白。
抬头看了林洛虽然稚嫩却带着成熟的脸一眼,罢了,这孩子和旁人不一样,不能以常理度之。
林洛点点头,“嗯!今日罗师叔教的东西有些难,洛儿有些看不懂,趁着你忙着就摆出来看看,可是看了这许久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说着林洛皱了皱眉头,看向石桌上的棋。
笑了一下,李斌道:“的确有些难,不过既然罗兄觉得洛儿可以解得开这棋局,想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洛点头,她对自己相当自信,也觉得自己多花一些时间就可以解开这棋局。林洛看了一会儿棋盘抬头看向李斌问道:“李师叔,你方才到底做什么去了?是当真有什么要紧事情么?”
调侃归调侃,但是今日李斌迟到的时间太久了,她也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平日里他也不过就是爱睡睡懒觉,迟到一刻钟两刻钟罢了,今日这都小半个时辰才过来,莫不是真遇到了什么紧急事情了吧!
可是看着他的样子也不太像啊,若真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他还能有心情在这里和自己玩笑?
方才千方百计想要为自己正名没有机会,这会儿林洛自己给了他开口的机会,李斌自然是不会让它白白溜走的,端出一本正经的架子,李斌道:“今日的确是有些事情,我那个不争气的学生遇到了一些麻烦。”
“学生?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侯府公子?”
林洛经常来京城玩儿,李斌这里也来得不少,自然听他说起过他那个学生,据说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能够拜到李斌门下的。
虽然她这个李师叔平日里爱迟到,不正经,学问没有她大师父那么渊博,但是好歹也是这京城里头炙手可热的几个大儒里头较为出色的一个,这个侯府公子却是个没有正形的风流公子,怎么就收了他了。
李斌点头,“就是他。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和济州那边的开河工程搅和在一起去了,这些日子正在头疼呢!”
济州那边的事情没有向平民百姓传出来多少消息,百姓们也只知道这个开河工程出了问题,再具体的就不清楚了,但是林洛他们可不是普通人,知道的事情自然更多一些,他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他这位学生为何会急匆匆过来找他了。
这是被人坑害了,没了法子,过来求助来了吧!
“所以……他是过来找你帮忙的?”
别看李斌现在是个不正经的半老头,年轻的时候却也是一个鲜衣怒马有抱负的大人物,少年成名,一生功绩无数,不然堂堂侯府公子也不会求着拜他为师,现下他那个学生遇到了麻烦过来找他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点点头,李斌有些无奈道:“的确是过来找我帮忙的。”自己这个学生真是太会给他找事儿了。
“然后……你打算帮他?”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李师叔他们这些人都已经是半隐士了,若是真的出手帮了他,以后这平静的日子可就再没有了。
这就如同酒桌上喝酒一般,你若是一开始就不喝,旁人劝两句自然也便不劝了,可是一旦开了这个口,那么就再也挡不住了,敬酒的人会一个一个不断地涌上来。
她知道李师叔虽然表面上对自己的这个学生不在乎,但心里却是十分在意的,被他软磨硬泡多求两次说不定就心软了。
济州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帮了无非就是日后会多一些来烦他的人,需要闭门不出躲一些时候而已,不是不能帮。
李斌听得林洛这话摇摇头,“想什么呢!我可没有打算为了那个臭小子那点儿破事儿就放弃我现在这悠闲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