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势不太重,挂了几天水,已经无大碍了。
小彧稍微厉害一点,毕竟是手术,我出院的时候,他伤口的疼痛还没有过去。
荣柏在这边有房子,他就直接把我接回去了。
韩焱继续留在医院里照顾小彧,他听了我的话,带了几个保镖过来,他们好像都住在酒店里。
荣柏的住所是个带围墙的小别墅,这是南阳这边的典型建筑物,一般都是鲜明的黄橙色,有点西方建筑的格局。
屋顶上带着城堡特有的尖状建筑物,我左右看看说:“云家的房产?不错嘛。”
“喜欢吗?”
“还可以啦。”
“那就在这里住段时间……”
我拒绝说:“不住,等小彧出院,我就跟他们一起回去,唐欣荣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爸爸妈妈都不在的情景呢?”
“唐欣荣,唐欣荣……现在你就念着他了,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把孩子打掉?”
我很紧张地说:“你说什么呢?你现在戏都懒得演了,是吗?隔墙有耳……”
他引着我朝屋内走去,笑说:“紧张什么?这里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也有会背叛的,除了我跟韩焱,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哦,梁晖已经知道了,那就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
正说着梁晖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喊道:“先生,大小姐……”
“他们几个怎么样?”
“招得不错,这是他们写的证词,只是……”
他手中拿着一叠A4纸,荣柏几乎是抢夺过去的,说:“只是什么?”
不等梁晖说什么,他的脸色就难看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道:“骂的,胆子比天大啊?”
他一巴掌把东西拍在桌上,问我说:“他们还轻薄了你?”
我都没说这事儿,但是,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太懂我了,沉默就是默认。
他怪我说:“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这几个混蛋不说,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我细声说:“也、也没、没得逞啦。”
“他们还想得逞?老子阉了他们……走……”
我拽着我的手往里面走,我问道:“去哪里?”
“去见见这几个畜生?”
我有点抗拒地说:“我、我、我不去,我去见他们做什么?一群流氓,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就算了。
你还把他们放在这里做什么?还要我去见他们?我、我不去……”
但是,荣柏的力气比我大多了,我根本就挣脱不了。
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让我见这几个流氓?
他们差点把我给强暴了,差点把小彧给杀了,我恨他们还来不及呢?我才不要见他们一张张凶神恶煞、恶心想吐的脸。
我几乎是被荣柏抱着走进那间地牢的,荣柏指着挂在房梁上的几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问道:“看清楚,是不是他们几个?谁碰了你?碰了哪里?”
他们几个人都被绳子捆住了双手,直接腾空挂在房梁上,跟一刀刀的腊肉一样。
看他们鼻青脸肿地可见都受过刑了,我都不敢看他们?
我要走,荣柏拖着我说:“看清楚……是谁?谁打的你?谁扒开了你的衣服?谁占了你的便宜?谁用刀捅的小彧?都给我说明白?”
我不敢看说:“他们不都写明白了吗?把他们跟他们的招供送到警察局里去。”
“送警察局里有什么用?杀人未遂?还是强奸未遂?他们都是在监狱里几进宫的人,送进去,刑满不就释放出来了?出来之后,还不是接着害人?”
我问道:“那你要怎么样?”
“我要让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再害人。”
我反驳说:“你这样不也是犯法嘛,何必为了这样的人脏手?让法律来制裁他们不是更好?”
荣柏嘲笑道:“法律?法律就是一条线,多的是人知道怎么避开这条线,然后为所欲为。”
他命令道:“梁晖,拿枪来……”
我紧张了,问道:“你想干什么啊?”
他直接把抢塞在我的手里说:“杀了他们……”
我的手碰着那把枪都不敢去拿,我说:“你疯了?”
那几人求饶说:“不要啦,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不敢啦……我们不知道她的靠山这么硬啊?我们错了……”
“没有靠山的人,不就被你们白白欺负了吗?既然如此,你们也合该被我白白欺负,一群只知道欺软怕硬的孬种,女人跟孩子你们也能够下手?”
我吓得直接哆嗦,荣柏将我抱在怀里,双手紧紧地握着我的双手,我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枪。
“不、不,还是交给警察为好……”
“是是是,把我们交给警察吧,我们错了,我们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们愿意坐牢……”
荣柏说:“不必同情他们,他们做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你们是运气好,才能够全身而退。
那些运气不好的搞不好早就尸骨无存了,对他们的仁慈,本身就是一种残忍……开枪……”
荣柏命令道,我真的是吓坏了,他们是很坏,我也恨不得他们死,但是,让我亲自动手杀了他们,我也没有这样的胆量。
“不不不,梁晖,让警察过来,让警察来处理……”
荣柏教训道:“你这个笨蛋,警匪是一家,没有这些匪,警察吃什么喝什么?就凭着那点固定工资吗?
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很明显是有靠山的,现在都不说靠山是谁?可见这背后的人来历大着呢,把他们送到警察局不就是放虎归山?
忘记他们是怎么对你跟小彧的吗?身上的伤口还疼吗?小彧出事的时候,你内心是怎样的痛苦?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可、可……”
“都怪我从前只知道保护你,从未让你见识过这世界上阴暗的一面,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能靠自己。
警察可以破案,但是,没有人出事,他们破什么案?医生是可以救人,可是没人受伤,怎么救?
惨案已经发生了,破案了能够减少损失吗?人已经受伤了,医生做完手术就不疼了吗?”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道理,但是,我、我做不到,依旧还是做不到。
“善良保护不了你,今天,遇见事情的人是你、是小彧,有没有想过有一天,遇见事情的人会是唐欣荣?
别以为你安安稳稳地在家呆着,就会安然无恙,多少人面临这样的无妄之灾?
那时候,你还会在意这群人的死活吗?还坚持要交给警察来处理,让他们警匪勾结,在监狱里呆段时间,又出来祸害人吗?”
提到唐欣荣,我的手突然就没有那么抖了?
微博上经常有报道,有些人报复社会,防火杀人,甚至还有的为了宣泄自身的不满,而去欺压无辜的弱小老残。
有些人去幼儿园杀害小孩子,有些人对付流浪人群与老人等等。
我的手一下子握紧了枪,瞄准了我对面的那个人。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杀我,小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我还有老婆跟孩子……”
荣柏怒喝道:“你丫给我闭嘴,你们拿着铁棍打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跟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身上时,想过他们也是别人家的老婆,别人家的孩子吗?”
荣柏引导我说:“开枪……对付这群人渣,千万不要心软。”
我感觉自己是闭上眼睛开了一枪,一声巨响,后劲冲力也非常强,如果不是荣柏在身后抱着我,我可能都要摔倒了。
被枪打中的那个人哇哇大叫着,我睁开眼睛一看,枪口射出去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一根钉子。
那枚钉子直接刺入那个人的手臂上,只怕都已经打入骨头里了,他疼得叫唤着。
荣柏说:“招还是不招,你们自己看着办?看你们能够扛多久?”
另外的几个人都说:“招,招我们招了……”
“是谁指使你们的。”
“是廖先生……”
梁晖问道:“原因呢?”
“我们不太清楚,廖先生只是说,这两位跟莫家的人脱不了干系,他要给莫家的人一个教训,因为莫家的人经常压制他,让他只能当孙子。”
荣柏扔了那把枪说:“看来还是跟莫家脱不了干系,记住了,这个女人,是我云澈的女人。
你们也好,其他人也好,谁敢碰她一根汗毛,我就让谁付出血的代价。”
荣柏吩咐说:“把他们的血都给放了,扔到廖先生的家门口,能不能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荣柏带着我出去,我狠狠地打了他几下说:“你、你这都是在干什么?你这样跟他们有什么两样,还不是作奸犯科?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不要你做这些事情?我希望你好好的,好好的,你明白不明白?”
他抓住我的手说:“我好得很。”
“哪里好?哪里好?我现在睡觉都不敢说梦话,生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你告诉我,你好得很……”
荣柏说:“法律只是给守法的人设定的,对于不守法的人而言,一点作用也没有,所以,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执法者也好,依旧有作奸犯科的人。
我、我只是想用我自己的方法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而已。”
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从前是,现在也是。
但是,我依旧不希望他过这种危机四伏的生活,我拍打着他的胸口说:“你是个坏蛋,你讨厌,你讨厌死了。”
荣柏说:“你要学着心狠一点,不仅仅是在这种事情上,在生活中,在工作中,都该如此。
这本身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别人不会因为你善良而敬佩你,只会因为你的善良而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