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办公室在A栋栋楼，苏倾悠闲走过去后医院用于照明的灯都打开了，整个建筑一片光亮。
她走下电梯，右转走了几步之后，在办公室门口停住了脚步。
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表情，貌似交谈不大愉快。
她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礼貌性轻微向前点了点头，“杨小姐。”
走出的女人一打开门就看见了苏倾，也正因此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黑，听人打招呼直接走过去。
虽然气势十足，但毕竟身高没到人均水平，只能仰视。
“苏倾，你又找我爸做什么？”
“我爸”自然指的是办公室里的人。这位便是杨硕院长的女儿，杨雪蓉。
苏倾一笑：“据我不精确计算，这是我十一月第三次来这。第一次是我主动来拒绝担任刘祁指导医师，第二次是作为挂牌专家签劳动合同，今天这次来也是因为您父亲的传话。”
“废话真多，”杨雪蓉两手抱胸翻了个白眼，“真不明白沈总怎么会喜欢你这种货色。”
“杨小姐我建议您去挂个脑部内科，记忆力下降可不是个好现象，”苏倾错开一步往前走，“他和我的关系已经说过三遍以上，不再赘述。您父亲还在等我，失陪。”
“等等！”杨雪蓉一把拽过苏倾胳膊，“你要去说人才库的事对不对？”
苏倾挑眉。
“我父亲拒绝我了，他不给盖章，”她把手里那张褶皱不堪的申请表展开，上面没有红章，“他说人才库背景要求很高，劝我别白费力气。”
苏倾看看纸片，配合点头；“那还真是遗憾。”
“少在这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杨雪蓉一脸嘲讽，“本来是顾少回来，现在连穆少也回来了，人才库是穆司令执行的计划，谁都知道招进去的人都是高干子弟，以后的穆少夫人也一定会在这里面！”她瞟眼苏倾，“人才库计划一出你就递了申请表，不知是做了什么飞上枝头的梦！有了佑辰还不够，也不看看自己背景。”
这女孩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嗓门却像卖白菜的老婆婆一样大。说完一通，整栋楼都被回音震得发抖。
苏倾忍住想揉耳朵的冲动，笑着点头，“对，我和您想的一样。我能进去了么？”
“你！”
杨雪蓉话被一堵，浓妆艳抹的脸皱在一起，可指着对方半天也没说出话，静了几秒说，“我爸不会当你推荐人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死了，死了。杨小姐再见。”
开门，关门。
无脑女人真难对付。
苏倾靠在门上，感受了会儿久违的安静，上前走到办公桌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桌上放着杯水，她拿过来喝了一口。
“……那是蓉蓉的。”
“……你们没谈成，以她的性子，肯定一口都没喝过吧，”苏倾把水搁下，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杨院长，有事找我？”
晦暗的空间里，只有办公桌上的台灯与紧闭窗帘外透出的些许霓虹灯光是仅存的光明，LED冷冷的灯光照在男人脸上，显得他有些阴森。
他看起来四五十左右，面部轮廓清晰，偏瘦的身材配上白大褂，除去本人故作深沉的气氛外，是个英俊的男性。
杨硕两手撑着自己下巴，声音低沉，“今早出了什么事？”
苏倾想想：“今早？张阿姨肠胃炎变异成肠绞窄了，给她做了紧急手术，目前情况还算稳定。”
“你清楚我说的不是这个，”杨硕姿势依然没动，“今早明江爆炸事件，你知道么？”
“病人和我说了，”苏倾点头，“废楼爆炸炸出了很多毒品？现在犯罪分子都挺丧心病狂的。”
杨硕看着她，静了几秒后问：“与你无关？”
苏倾一愣，“为什么会和我有关？”
她一脸担忧看着对面的人，“院长，您到底怎么了？自打刘祁来了以后您就不正常，办公室弄的这么暗，手机、座机不知道为什么都不用了，对我也总往不好的地方怀疑。他给您吃什么毒药了？”
“奇、奇怪么？”杨硕眉头一松，双手不再拖着下巴，将台灯开亮了些，“我以为对于你们这些地下党来说，这样会有气氛。”
“……”
“叫你来主要是说人才库的事，”杨硕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一个公章，“其实从上个月你交申请表我就开始考虑了，毕竟一人只能当一次推荐者。”
“恩。”
“你的学历和临床表现都无可挑剔，但主要就在于，这是穆司令提出的人才招揽计划，”杨硕一顿，“你知道，他是很注重背景的，有家族渊源、知根知底的人才有机会录取，其他人申请了也是白搭，更何况现在穆少回来了，三十岁没娶的大少爷，这专属于穆家人才库肯定会在女性挑选上更下功夫。不论是看重名利的富家子弟，还是追求高薪的社会人才，都会挤破头往里钻，以你的背景，很难脱颖而出。即使你家有个江阳小船厂。”
“是向阳船厂，”苏倾纠正，除去这一点，杨硕说的话确实没错，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还是想去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