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望断山便是天阳帝国，叶洛一行人傍晚十分便来到了山脚下的村子。距离离开上都城也有小半月了，一行四人到也不算慢了，当然四人便是少年叶洛少女花水瑶女子琴修还有就是肖钰找来的车夫…而那头通了灵的小毛驴并没有带出来，留在了剑仙园中，由小丫头肖钰照顾。本来少年是想带上驴子，但转念一想，一头驴子，两名少女可坐不下？小丫头肖钰似是看出先生窘迫，便是直接送了少年一辆马车。倒也不算多么贵重，那车也没有多么奢华，可能是乖巧的瓷娃娃知道自己先生不会喜欢那些，但那拉车的马儿却是极好的，还派了车夫…少年可不会赶马车…
村子民风淳朴，多是普通人，但也偶有武修，只是境界不会很高。所谓靠山吃山，村里人便是如此，普通人家如若有人修武便也会时不时去那望断山打打野味…就算不是武修也是会去砍些柴摘些野菜，生活不富裕，看着也很是平淡，但少年却是很喜欢的…村子里并没有客栈之类的，一般也很少有外乡人。少年一行人也是找了户人家，给了些银两，便也就住下了。这户小镇人家看起来也算是大户人家，有着几间砖瓦房，不算很大的庭院。家里五口，一对夫妻与三个孩子。叶洛一行人来后虽有些挤但也能住下。这一家也算是热情，正巧汉子今日在山里打了些野味，让少年几人享了口福…汉子喜欢喝酒，吃饭时拉着少年与他喝了好几杯，不知是这自家酿的酒太烈还是什么，少年几杯下肚竟是就不省人事…
次日醒来少年可是感觉头痛欲裂，暗道这酒真是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睁眼一看便见到一张精致的小脸近在咫尺，吓了一跳…似是少年轻微的动作吵醒了美人儿，刚睡醒的少女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看着少年，正是少女花水瑶…汉子家可是就只有两间房可以住人，其他房都是堆满杂物，汉子自家一间，少女与女子一间，少年与车夫便去那马车上凑活一宿…想是这么想的…但少年昨日醉死过去，也不知道谁就把自己放在这了…
少年不敢看少女，和少女另一边的女子，琴修女子没醒。少女似是没有睡醒，竟是又睡了过去。见花水瑶又睡去，少年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少年刚出去，少女的脸颊便是红了起来…
虽说上霄帝国的气候算是不错的，但清早还是有些冷的，本就怕冷的少年，也是打了寒颤…
天刚蒙蒙亮，汉子却是已经起来了，估摸着是又要进山了，看到少年打了声招呼，一脸的憨厚，对着少年笑了笑…少年一脸窘迫，汉子自以为了然，昨夜也是他扛着少年送到了屋里，笑笑开口：“年轻人多注意身体”
一句话更是让少年不知所措，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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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走后少年才好些，整了整衣衫，便开始雷打不动练剑…不知是多会来的孩子竟是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这是汉子家最小的孩子，但也有八九岁了，是个小男孩，生的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人也叫虎子。少年当然知道孩子的到来，但也没有停，剑未练完不会停…就像少年的性子坚毅执着，甚至是有些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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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洗漱完见孩子还在院子里操练着，虽说动作看起来不怎么好看，但也算有模有样…
少年走了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头。
“做事可不是一蹴而就，要循序渐进，听懂了么”这话道理可是浅显易懂，但是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却还是有些生涩了，孩子摇摇头。
“意思是每天练一遍就够了”少年哈哈一笑，想起自己第一次练剑，老小孩可是说了差不多的话…这回孩子才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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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几人便又启程了，少女起床之后竟是闭口不谈昨夜的事，倒是让少年松了口气…
要去天阳帝国就必须要过这望断山，山路不算好走，但也不陡峭，马车也是可以通行的，当然夜里要走还是很危险的…从早进山傍晚便可以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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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肖钰找来的车夫是个老汉，不会修武，赶了一辈子马车，也算是经验老道，家里正好在天阳帝国。早年他家那闹饥荒便跑了出来，在上都城待了也有几年，说是也想回老家瞧瞧。此时少年便坐在老汉边上与老汉攀谈，但不是少年有什么话，只是想学学赶马车，当然也有躲着车里少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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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城皇宫里正有一个小丫头在看书。坐在一把小板凳，这可是小丫头特意出去挑的，挑的时候可是极认真，不过依旧不甚合小丫头的心意，总是觉得并不是很舒服，可能是身边少了个人吧…小丫头自从天道城回来便总是自己一个人就这么坐在那看着书，倒是让不少宫女太监看了暗暗乍舌，小公主这是转性了，以前虽不算顽劣，但也颇为跳脱的瓷娃娃竟是有板有眼的坐在小板凳上看书，像极了老学究…当然肖钰那位先生在的时候，小丫头可是总往外面跑…
小丫头有九个哥哥，当然是同父异父，年纪最长的大她十来岁，最小的那个也有叶洛那么大了。上次在游龙街见到的青年正是肖钰的七哥肖栩。听说这几日便是要被立为太子，但是让不少人吃了一惊。上霄君主肖自在九个儿子，个个不凡，就唯独这老七没什么气魄，总是一副柔弱相，与人倒是为善，但确实不适合做储君…不过也有些人说了，这七殿下当不了千古一帝，但也可以做个得民心的仁君…当然一代帝王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容易揣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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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异姓王叛乱之后，上霄便也算是伤了几分元气，但在君主肖自在的铁血手段下下倒也有几分起色。随从天王叛乱的各军将领也是被当场格杀，暴乱之首天王更是被当场抓获，此刻已是被关入天牢，只待秋后便要问斩…但也让不少人暗暗叹息，一代战神，最终落得这副田地
此事也算过去了不到两个月，上霄帝国刚刚恢复，其君主肖自在竟是在这么一个时刻御驾亲征，竟是带兵攻打南面的云剑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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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杀他么”身穿黑袍的男人说道，看不清长相，但也可以听出年龄并不大，应是一青年，而此时他正身处于上都城天牢中，对着牢里的中年汉子道…
“哈哈哈…肖自在么？”汉子一身囚服，头发披散的坐在地上，可是没有了往日的雄风，颓然之意倒是一身…听到黑袍青年的话，讥讽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黑袍青年开口说着，上前了两步。
“…”汉子眯起了眼，不再说话，似是想看清这人，不是看不清面庞…只是想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我放你出去，你帮我…”青年说着把手伸向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想拿我当枪使…”汉子可是知道…那人后面有一个惹不起的人…白斩可不光光是欣赏少年才退走的…当然所有人都以为他天王定是恨那少年入骨…
“是谁让你功亏一篑，你甘心…”黑袍青年蹲下身子，那张脸靠近靠近了几分，竟是让见惯了残肢断臂的汉子有些害怕了…
“你就不怕我出去先杀你老子…”汉子说着站起了身，不知是不敢再与青年对视，还是心动了…
“你是聪明人”那青年同样起身，拿出钥匙竟是直接打开了牢门…
“你…”汉子惊讶，不知是因为黑袍青年的动作，还是他的话…汉子并未直接走出，而是犹豫，可能在细细思量其中利弊…黑袍青年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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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行倒也渐渐近了长安城，老汉也回了家，此时并未同行，一路上少年早就学会驾车，老汉走后但也没啥影响。少女一路上也会时常弹那古琴，只不过是真的不好听。女子倒是是不甚言语，不过也会指导少女弹琴，只不过进步甚微…叶洛总是会想是老师的问题还是…
当然少年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充耳不闻。
一路上几人倒也听说了上霄帝国的一系列动作，但少年却不怎么奇怪，反而觉得这才是那个人会做的事…而还有一件事却还没有来的急传到少年耳中，那就是天牢中的异姓王天王竟是跑了…当然皇宫里的小丫头可是很早就知道了，忙是派人去找寻天王的踪迹，随后又是写信…小丫头当然知道少年要去长安，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当然再快的信也得半月以后才能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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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行人到了长安便直接去到了向府，早在上都城的时候少年便寄过一封信，大体意思是自己要来看望他向天阳了。向天阳早就算好日子，也是叮嘱过下人，叶洛一行人一到便有人通报，引进了府里…向天阳亲自安顿众人，马车也是有人牵走，带去后院…放下东西少年便被向天阳拉去那顾居喝酒了，当然少女也跟着，形影不离。那女子琴修自然也是跟着的…
“叶兄外出不足一年便带回来娇妻美妾”向天阳哈哈一笑，女子轻纱遮面看不出表情，倒是少年一脸窘迫，连忙解释，但解释了一半又想起望断山下的村子里，想着是要负责的…便也只是说了那女子琴修是朋友…一旁少女脸一下子就红了，也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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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兄现在可是名气不小呀”向天阳哈哈一笑，敬了少年一杯…
“…”少年叶洛没说什么，抬起酒杯，刚想喝，却是想起了些什么，又放了下去。
“怎么叶兄这酒不合胃口”见少年不喝，向天阳也不生气。
“我喝不了几杯便不喝了”少年说着偷偷撇了一眼少女…叶洛每次醉酒可都没啥好事，头一次便是被英气少女踩了一脚，第二次又是惹了惹了女子琴修这个小麻烦，这最近一次更是…
“不喝便不喝了”向天阳当然看到少年偷瞄少女，只当是少女管束少年颇多…
…
在这向府几人也是住在一个别院之中，少女当然不用多说，自从出来便是不离少年身侧…此时也仅仅是刚过了年，上霄可能很暖和了，但是这天阳却并不会，而且冷的很…地上雪都未化，倒是让自小在水乡的少女觉得很新奇。来时路上更是多次在落脚之处玩了起来，更是有几次差点冻伤…当然几人早就在刚过望断山时便是买了好些棉衣…少年很怕冷，穿的也比他人要多些…当然少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小棉袄小棉裙还有一件大大的棉披风，都是白色的，若是哪日趴在雪地上可能都极难发现的…当然少女很喜欢白色，不说别的就是给少年做的衣服可都是白色的…
夜里少年正在看着书，外面寒风瑟瑟，但屋里却是极暖的，也不知什么原因，听说向天阳说是一种叫地火龙的东西在地下发着热，当然并不是什么真龙…但其中奥妙少年不知，也没有细问…
“没睡呢吧”少年走上前去开门，门外之人少年早就听出是谁…
“怎么了水瑶”少年将人引进屋，柔声开口，有些不敢看少女。少女并未进屋，驻足在门前，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陪我出去走走吧”少年少女自从望断山那一夜便没怎么好好说过话，可能自打认识便就没有过…
“好”
…
两人漫步在向家，这会基本没人出屋，便也就没什么人。少年打了个寒颤，看着不知是从何时便开始下的雪…少女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走着，看着脚下皑皑白雪，脚掌一落便是一阵怪响，不过听着倒也算悦耳…
“你…说过我很特别”少女没有抬头，对着自己的手哈了口气，说的正是二人上都城附近山里妖邪那次…
“嗯”少年点头，自从第一次见到少女便是知道少女的特别，他的眼睛也很特别…在少年的眼中少女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当然也只是多了些什么…
“你…看到了”少女说话吞吞吐吐，并不像平时的她…其实少女可能早就猜到，但还是想亲口问问，亲耳听听…
“…和别人不同”少年停步，自顾自的说着，看着向家的高墙，竟是想起了看过某本书中写的红墙白雪…感觉很美…
“…”少女不敢抬头，也没有说话…
“…”少年也不曾说话，等着少女的下文…
“你…没什么想说的”少女抬头看着少年…
“…”少年疑惑，但也摇了摇头。
“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我与别人不同”少女说着话，身上竟是发生了变化，一双毛茸茸的耳朵竟是长在了头顶青丝之上，看着十分可爱，棉裙下应是也藏了条小尾巴…在少年眼里的少女便是这副模样…少女是妖，当然妖修在引气境并不能化形…少女是半妖…所谓半妖便是妖族与人族结合生下的孩子…当然像少女这般明显的却是少之又少…那女子琴修也是半妖，却无这般怪异，甚至气机不露都不会有人发现。
“所以我从不出门，家里来人也是戴着帽子”少年并没有说，只是认真的听着少女的话。
“所以我喜欢看书，书里有很多我想去看却没法去的地方…”少女看着少年眼中含泪，少年似是看见一个小丫头见比自己小的妹妹出门去玩时，都总是羡慕的问自己的父亲…
“师父他老人家帮了你…”少年很聪明…
“嗯，你师父说帮我，但是以后得嫁给他徒弟”少女说到这脸上出现一抹红霞。
“不用理他，我师父就是个老不羞”少年不置可否，根本不认同自己师父的做法…
“你…不喜欢我吗”少女连忙问道。
“是喜欢的…”少年被问了一愣，并不会撒谎。
“那是嫌弃我是半妖”少女说着竟是哭了。这世间虽对妖修并不会如何，但也不免会不以同类而论，更别说是半妖，对于两族都会有间隙…若是遇见迂腐保守之人更是会说出极难听之言语…妖修也仅仅是这几十年才渐渐被认可，据说以前两族也是战争不断，有些地方更是对妖族愁怨颇深…
“为什么要嫌弃”少年有些疑惑少女为什么会这么问，在少年眼里并没有这么多门门框框，可能是少年不曾经历过人族与妖族之战，并不会感同身受，亦或是一直远离尘世生活，并不会像其他人那般思考…
“傻里傻气的”少女看着少年的眼睛破涕为笑。
“我不傻，是你傻”少年说着竟是伸手去摸少女头顶的那一双毛茸茸的耳朵。很柔软很舒服，少年早就想去摸了…
“你不傻有媳妇不要”少女知道了少年的态度，暗暗松了口气…一对耳朵也是动了动…
“当然要…只是我不赞同他们的做法”少年有自己的道理与底线，且基本都会去遵循，甚至是有些迂腐。
“我不管你赞不赞同他们，我只要…”少女面容涨红，一时间竟是说不出来，女孩子家脸皮薄…
“要什么”少年虽然看书很多，懂得很多，但也有很多自己不懂得…
“我只…要你喜欢…我”少女说完便是捂住自己的脸。
少年伸手挠着头，虽是不太懂，但似也懂了…一向内敛，对感情木纳的少女竟是伸出手臂环住了少女…
少年少女，红墙白雪…
只要你喜欢便够了…
最是懵懂少年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