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了一晚上。
迟迟不退。
这是苍茫的戈壁,风沙弥漫,四周缺水。
她倒在枯草堆成的一片还算得上暖和的位置上蜷缩了一晚上,这一晚上思绪一直在飘忽。
本来想不明白弓婳的那番话。
现在想通了。
却又想不通墨非离的意思了。
自己是做了什么,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关进了牢中来了?
她低咒了声:“不去管他这个负心汉了,我还是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这高烧不退的感觉可真不是好受的,起码得降温啊……”
重要的是她现在嗓音像是冒了火。
根本就没有力气。
她看到门外有巡逻的士兵,急忙抬高了声音:“小哥小哥,能不能……能不能送我一碗水喝?”
士兵微怔,片刻后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是……云医师?”
“嗯?你认识我?”
士兵看样子是激动的不行,他三步做两步的上前来,可是没有这牢中的钥匙,只能抓住木头往里面看,尽量让自己距离云若烟近一些:“云医师曾经开过一幅药方给我,让我递回家中给老母喝的,老母喝过后身体已经有了很大的回转,我还……还没有好生谢过云医师!”
啊,有那门子的事吗?
她不记得了。
不过:“现在先别说这个了,能帮我弄一碗水喝吗?”
士兵脸色看上去不大好:“将军明令禁止过的,说不能给云医师吃的和喝的。”
云若烟这下真是要笑了。
可是她没有力气,却硬是要咧开嘴大笑,笑得腹腔处的火像是会蔓延一样,很快冲上头脑里,让自己的鼻子也带了些许的酸涩。
“他为何这样待我,他因何能这般待我!分明我什么也没有做错,若是我有罪,他来直面见我也是可以的,我绝无怨言,可他……”
云若烟像是没有了力气。
她冷笑了声。
“算了,我不喝了。”
士兵咬了咬牙,像是终于打定了什么主意,突然小声道:“云医师稍等,我去偷偷弄一碗过来!”
耳边充斥着墨非离的轻笑和带了些宠溺的话。
像是裹着蜜糖。
又带着他的冷言冷语,她听不到他是在说什么,只是能看到他嫌恶的眼神。
好似是冰凉刺骨的。
士兵偷偷摸摸的来到这里,端着一碗水,他还没做过这种事,只感觉心都几乎要跳出来,小心翼翼的叫着云若烟:“云医师,云医师,水来了……”
云若烟像是打了一针清醒药。
急忙就伸手去接。
没接住。
却被人狠狠踩中了手。
她哀嚎了声:“疼。”
那人冷冷收回脚,又把吓得脸色惨白的士兵手中的碗一脚踢开,神色阴鸷的不像话:“本将可让你给她水喝了?”
士兵吓得不住的磕头求饶。
云若烟急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脚,她只听那人说话就知道那人是谁了,她本来是想着骂他一顿的,可现在他真的出现了,她又是想哭。
可现在……
她只能咽下口中的腥甜:“墨非离,你别怪他,是我,我故意的,我说了他如果不给我水喝,我就下毒害他。”
墨非离冷声的挑起眉:“你?”
“是。是我。”
墨非离这才没理会这士兵,一脚把他踹开让他滚了,转头道:“把门打开。”
一同随从的李政当然不能拒绝。
墨非离随手解开了衣袍扔给李政,转了转手腕和脖颈,冷静至极的吩咐:“出去,谁都不让进。”
李政担忧的看着蜷缩成一团的云若烟。
欲言又止:“将军……你……”
墨非离回头看他,严重阴鸷孤冷:“滚。”
李政没话说。
墨非离这才开始冷静至极的褪去了自己的衣服,一件又一件,最后欺身覆上了云若烟的身子。
云若烟眼前模糊。
看不清他在干什么,不过却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游移在自己脸颊处的手指的温度却是极其的凉的。
她颤颤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怀疑的叫了声:“墨非离?”
墨非离眸中微怔,眨眼间却是嫌恶更盛:“就凭你也敢叫我的名字吗?”
说着他就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很快便身无寸缕的在他身下。
云若烟脸色惨白,却硬是要努力的睁大眼睛想去看他的神色,等到真的看清了他眼底的嫌恶了,才觉得心里难受的不行,她问:“墨非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为什么?”
“明明我离开的时候我们还好好的,你为什么现在就……”
墨非离伸手遏住她的双手抵在她头顶,从一边捡起来她的腰带绑缚住,这才放肆的在她身上流连忘返。
带着些许清苦的药香。
却正是他所喜欢的味道。
这些天他辗转难眠。
今日总算碰到了真的她。
“你这些天做了什么自己应该清楚的很才对。”墨非离在她脖颈处咬了一口,虎牙刺破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大力的吸允着她的血液,似是要把她吃入腹中才甘心。
半晌他松开她继续道:“和墨非钰这些天可发现到如今了?”
他的手停在她胸口:“他可有碰过你这里?”
……
云若烟神智不清了。
却也感觉到这个人不是她所认识的墨非离,眼前的人像是一个疯子,一个傻子,一个……智障。
云若烟故意不想理会他。
下一秒却感觉自己下身猛然一痛,原来是他已经探进去了一根手指。
墨非离冷声问:“你刚才不回答我我就当你是默认了,现在我再问你,他有碰过你这里吗?”
云若烟依旧没说话。
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在一点点的消散,最后终于由着一抹猩红侵略了眼睛。
他冷笑,声音冷彻孤绝:“那我今日便也来碰碰你。”
云若烟轻笑了声。
声音很轻。
她问:“你怎么了?墨非离……你怎么了?”
墨非离不吭声。
云若烟继续道:“你是不是想要我死你才甘心?嗯?”
墨非离冷笑道:“你会死吗?”
云若烟想了想自己今天还真的没有任何力气挣脱开他了,若是真的再这么下去,恐怕还真的要被他给弄死了。
不过她讲究死也要死了个清清楚楚。
凭什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只能……以退为进。
她张开嘴,这才没有强硬的把涌上来的血咽下去,而是任由它自己翻涌了上来,直接就喷了他一身。
云若烟自己也被这一口血给呛住了。
她不能腾出手来自己止咳,便直接就咳了起来,咳的血花在她唇边绽开,一朵一朵妖艳异常。
墨非离像是懵了。
片刻后,他伸手摸了摸脸,这才看到手心处一片猩红。
眸中瞬间涌起惊涛骇浪。
心中骤痛。
“云……云若烟!”
云若烟已经在一片大雾里走了很久。
眼前宁静。
处处渲染着死寂。
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忽然雾气散了。
清风明月徐徐而来,云若烟略有些诧异的抬了眼,就见云雾散了些许,可以朦胧的看见他面前不远处的高山流水,明月长桥。
长桥上,一红衣女子就坐在那里,霓裳有几抹落入了水里,眉目却一如之前的沉静温和。
依旧是那样清浅的眉目。
好像这喧嚣的尘世并不曾入她的眼,也并染脏不了她的心。
片刻后,她抬起眼对这云若烟招了招手。
“你是谁,从哪儿来啊?”
云若烟不肯再往前走了。
这是梦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清晰,她又为什么能联想到这里是梦里的呢?
“你又是谁。”
女子轻笑,云若烟看到她的霓裳在水中化开的方向和位置有晚霞绽开。
晕染了她的眼睛。
墨非离正在旁边坐着,军医检查了一番,刚要伸手去测她的体温,手却被墨非离紧紧攥住。
“你做什么?”
军医感觉莫名其妙,可还不是不敢惹怒了这位大爷,只能战战兢兢的道:“将军,我在给云医师检查病情啊,她好像发烧了,还带着其它的病症……”
“那你伸手干什么?”
军医懵了,片刻后才哭笑不得的道:“伸手测量体温啊。”
墨非离甩开他的手,冷冷的道:“不许。”
“那我这……”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不讲究上手!”
军医额头滑下三道黑线,这帐篷里站着的人也感觉带了些许的不对劲和压抑感。
“将军今日这是……疯了?”
一人小声道:“我怎么感觉这是一种占有欲在作怪?”
“不会吧,云医师可是男人……”
“将军难道是断袖吗?”
……
这边众人议论纷纷,那边墨非离和军医的较量却也在无声的蔓延。
最后墨非离啧了声不悦的道:“你说你要测量什么,我帮你弄,你别上手!”
军医啧了声。
也是一来二去的非常不悦了,不过他不敢直接晾给墨非离脸色看,只能冷哼着道:“那还请将军另觅高人为云医师诊治吧,属下无能。”
墨非离把他给踹了。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来了,看墨非离这般管的宽终是也不耐烦的要离开。
李政终于看不下去了。
“将军,还请将军不要过问了。将军是想要云医师的病情恢复的快一些,他们也是。”
墨非离这才神色微暖。
“快去,只许触碰额头和手腕,其他一概不准!”
李政的眼神怪异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