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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八回野球门

一阵微风吹过,高空一行大雁望南徙去。土坡前,慕容枭站于胡媚儿身后,以单掌为其疗伤。

良久,胡媚儿打破平静,率先开口道:“姐姐已无碍,收掌吧。”

心中却是疑惑万分,暗思:“慕容心法并无疗伤之效,公子从何习得的内功?”

“穆兄,你为何如此?”顺声望去,只见南海一乌龟一脸惊色。

慕容枭眼中饱含深意,淡然一笑道:“你若死,何人归还马匹?”

南海一乌龟口微张,面上略带感动之色,轻声道:“穆兄。”

胡媚儿此时语中带责道:“为一临阵脱逃的胆小鬼,竟然不顾自身性命,不自量力。”

注视了土坟好一会,慕容枭暗吸一大口气,“南海兄虽胆怯,却能在此为我立土坟,可见其乃有情有义之辈,不该命丧在此。”

“小公子,你还真是宅心仁厚,多愁善感,一副菩萨心肠。”胡媚儿明面夸赞,可语气却是极为嘲讽责怪。

对此,慕容枭只得尴尬一笑,想着先去华山为妙,“南海兄,我有要事须先行一步,就此告辞。我们华山再会。”语毕,行一抱拳礼,与胡媚儿双双离去。

南海一乌龟望其背影,叹道:“在琉璃宫久闻中原江湖人心险恶,没想到本龟来趟中土,竟遇到如此人物。”

想起胡媚儿那一掌,不由面色一沉,自言自语道:“看你那狐媚样,待本龟成长几年,早晚将你摁在地上摩擦,让你知道男尊女卑。”

这时突有人高喊,“少宫主!”一黑人约莫三十,身高八尺有余,壮硕魁梧,面相刚毅,于五十米开外,单膝跪地。

南海一乌龟见之,“起来吧,此处无他人,无须如此。”

“是,谢少宫主!”黑人起身道,“少宫主,刚为何不让属下出手?”

南海一乌龟一改之前姿态,沉声道:“那胡媚儿最多伤我,并不能杀我。而你的武功与她五五之间,不到万不得已,无须冒险。那个穆孝调查的如何?”

“回禀少宫主,江湖中并无此人。可能只是寻常人家,小门小派。亦有可能……”

南海一乌龟微微一笑,将其打断,笑道:“亦有可能穆孝非真名,是否?”

“少宫主英明。”

南海一乌龟笑而不语,回想对战汪卫龙与郑纪之时,穆孝所使的剑法总觉一丝熟悉。

念及此,遂开口:“摩勒,我们立刻前往华山。”

“是,少宫主!”

二人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徒步而行。若慕容枭在此,当可认出,此黑人便是在边陲小城酒楼询问慕容世家之人。

******

十数日后,洛阳城中,此刻日头已升至半空。洛阳城郭巍峨,城内街巷开阔,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香车俊马,络绎不绝,繁华无比。

闹市处,有一酒楼,名曰“天悦客栈”,共计三层。一二层为打尖吃饭,三层为住宿。

入内,近三十张酒桌,宾客满座,好不热闹。有一桌子不靠台边,却挨着窗户。

一女一少正坐于此桌,未免纷扰,胡媚儿以薄纱遮面,桌上皆其精心为慕容枭挑选的美食。

片刻后,她自怀中取出一钱袋,放于桌上,推至慕容枭手前,小声道:“前日帮中有密信至,姐姐不便再与你同行。”

慕容枭知已是分别之日,念及这十数日以来,全赖其照料,心中不舍,可亦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接过钱袋收入怀中,“多谢媚儿姐姐连日来的照料,大恩大德绝不敢忘。”

胡媚儿面露嘉许之色,出言提醒道:“江湖人心险恶,切莫与人争执,要留得有用之身,方可报得大仇。若有要事,可到武林各地的风月楼传讯找寻姐姐。”

慕容枭轻轻“嗯”了一声,正当胡媚儿欲再开口之际,门外传来一阵喧嚣,酒楼内众人纷纷离席,向外走去。

******

酒楼对面大街上,有一红衣幼女,约莫十一二岁,不知何故,伏倒于地,嚎啕大哭,那等声泪俱下之状叫人不忍目睹。

围观者中有一人叹息道:“真是作孽,那些丐帮弟子真是丧尽天良……”

话未尽,此人身边好友赶忙捂住他的嘴,对周围之人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各位。我这朋友喝多了。”说完,便拉着此人离开。

此时忽闻一声,“污衣派罢了,看把你们吓的。”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道白影落在对面楼上,现出一名手持宝剑的白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鼻直口方,面如冠玉,端的是仪表堂堂。虽还略显青涩,可若再过三五年,必是当今武林第一美男子。

人群中突来一声冷哼,只见一书生清逸儒雅,眼神深邃而又睿智、神情淡漠,年纪与白衣剑客相仿,竹扇纶巾,轻袍缓带,服饰俨然是个贵家公子。

书生开口道:“独孤傲,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独孤世家远在北方草原,自不受武道联盟限制。你若不怕,就去屠杀污衣弟子,也可为中土除一大害。”

周围众人虽未明言赞同,脸上神色却是如同书生所言,对丐帮弟子深恶痛绝,巴不得有人将其屠灭。

“诸葛剑洋,你贵为诸葛世家世子,杀几个污衣弟子难道都不敢吗?”独孤傲眉一挑,冷然道。

谁知诸葛剑洋闻言不为所动,只在唇角缓缓浮现出了一丝冷笑,“诸葛世家身为武道联盟一份子,不得滥杀同为联盟之人,最多将污衣弟子逐出领地罢了。若我是独孤世家世子,必将污衣弟子屠杀干净。”

“诸葛剑洋,你用不着使用激将法!就此别过,少年英雄会再领教阁下高招!”语毕,独孤傲自怀中取出一物,射向红衣少女,自己则一跃离去。

诸葛剑洋欲呼“小心”之时,方才看清乃一锭碎银掷于少女身侧,只差分毫便打在此女身上。手法可谓又快又准,力道拿捏恰到好处,令人心惊。

“好个独孤傲,还道他只会剑法,暗器亦有如此水准。”诸葛剑洋心中寻思,扇着扇子独自离去。

红衣少女见飞来之银,不曾拾起,反倒停止哭泣,默然起身,转身而去。

众人见好戏散场,就此纷纷返回酒楼,继续饮酒作乐,仿佛一切不曾发生一般。

红衣少女缓步前行,目光中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决然。在道路上拐了数次,来到一处阴暗的巷子。

这条小巷地处偏僻不说,还是条死巷,左右俱是土屋茅檐,东倒西歪,墙垣破坏,不似常人居住之地。若非亲见,实难想象如此繁华的洛阳,竟有如此地方。

巷子尽头,有一小院破败不堪,因风雨侵蚀、年久失修,大门亦不知被谁拆去当了柴火。

门口有一门匾掉落在地,清晰可见“野球门”三字,让人不免一阵唏嘘。

红衣少女站在这小院门口,俯身扶起门匾,声响惊动了院内之人,跑出门来。

只见十名乞丐一字排开,个个蓬头垢面,浑身上下散发出刺鼻的臭味,便是隔了老远,都令人掩鼻不已。其中一乞生了一对三角眼,在这群人中略显突出。

少女见来人,悲愤道:“此乃野球门,你等强行霸占,还请速速离去。”

众乞丐哄堂大笑,其中一丐道:“小娃娃,今此处归我等矣,你自行离去罢。”

却不曾想,三角眼乞丐紧盯少女许久,两眼放光道:“诸位,此女虽年幼,却颇有姿色。咱可一起享用一番,再卖去风月楼如何?”

其余乞丐听闻,互看一眼,生出同等想法,发出莫名邪笑。

少女见此等笑容,心底忽生莫名恐惧,转身急走,却不曾想足下一滑跌倒在地。

众丐边邪笑边走近,至其身前,三角眼乞丐伸出魔手欲抓少女。

眼中见一巨手抓来,少女神色惊恐,发出了惊天呼喊:“不要!不要过来!”

魔手准确抓住她的脖子,与抓小兔子无异,不顾反抗就将她拎起,如老鹰捉小鸡般。

三角眼恶丐看着少女那细颈,似乎自己手指稍稍用力便能掐断,遂将其抗在肩头。

少女口中不停大喊,双手死命拍打恶丐后背。

“哈哈哈!这女娃娃带劲!”三角眼恶丐似不知疼痛,发出猥琐大笑,扛着少女转向院内。

众丐见状,亦发出同样大笑,一道向院内涌去。

方行数步,尚未走进院内。肩头少女闻恶丐体臭,阵阵反胃,恶心又难受,脑中亦一阵眩晕。干呕数次后,一股脑儿将腹中之物吐了出来,脏了此丐一身。

三角眼恶丐勃然大怒,用力将少女掷向地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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