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哥,我哥被围住殴打了!”小薇面色铁青,声音颤抖地指着倒在地上瘦小男子道。
莫丽瑶一听,赶紧用力一夹马腹,准备上前营救,但见一道白光一闪,像离弦的箭一般,“啪啪啪啪啪”几声声响,那几个彪型大汉都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一个个倒在地上,捂着腿肚子“哎呦哎呦”地站不起来了。
众人大愕,接着又十分感激,但大家都没有看清楚刚才到底是哪位高人出手相救,可莫丽瑶目力极佳,她就看清楚了,当时她愣了一下,朝那道白光看去,原来是一个白衣少年,他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他欣长优雅,穿着得体的白色长袍,手上一枚黑金闪闪的戒指显示着非凡贵气,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低众人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人群边上,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移动过一般,就连莫丽瑶对他的注视也是视若无睹。
莫丽瑶呆呆地看着这位少年,就连小薇在叫她也没有听到,蓦地,那白衣少年也发现有人在看他,抬头瞅了莫丽瑶一眼,礼貌地向她点点头。
莫丽瑶顿时面红耳赤,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手忙脚乱地跑过去帮忙扶起小薇的哥哥关鹤鸣,只见他全身上下淤青出血,还好刚被打时护住头腹部,所幸只是受了些许轻伤,可见刚才打人的大汉一个个下手不轻,都往死里打。
小薇气得脸都绿了,指着他们质问道:“你们凭什么打人?明明诈骗了我们的钱财,还把我哥往死里打,这都还有没有王法?”
只见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面黄肌瘦的,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中年大叔,上下打量了小薇一番,冷冷道:“你哥哥天天带头聚众闹事,今天不给他点教训还真不知道害怕两字咋写的呢?”转过身来又看看倒在地上到现在还起不来的几个打手,厉声地朝着人群喝道:“说,谁干的?”
人群里顿时鸦雀无声,莫丽瑶又不自觉地看了看那位白衣少年,只见他凛然自立,完全不理睬中年大叔杀猪般地大吼。
“谁都不承认是吧,那今天就谁也别想离开这里,等衙役把你们一个个地打进大牢吧。”中年大叔双手叉腰,像一个泼妇似的叫道。
人群中有些胆小的开始窃窃私语,蠢蠢欲走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不一会就有十几名衙役来了,为首的那名远远地就扯着个破喉咙大叫道:“今天有人报官,说是有人聚众闹事,还打架伤人,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小薇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偷偷地躲在了莫丽瑶身后。莫丽瑶也不惧怕,她上前一步对为首的衙役说道:“我这里有一份状书,我要见你们的县官大人。”
为首的那名衙役长得肥头大耳,嘴巴里的门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掉了一颗,说起话来还有点漏风,他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莫丽瑶,突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瘪了下去:“瑶,瑶格格,你,你怎么来了!”
“我的银子被骗了,我来这里讨债的。”莫丽瑶平静地说,随后又犯疑了:“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呀?”
“我是钮钴禄?哈赤台,钮钴禄?宏才是我堂兄,在陡蒿山的竞技场上小的有缘见得格格一面。”钮钴禄?哈赤台打着哈哈陪笑道,随后又转过身去对着大家喊道:“误会,刚才必定是一场误会,大家该散的散吧!”
中年大叔一看,这还得了,好不容易才抓住大家的把柄,今天不把这一群人好好惩治一番那更待何时,恨不得小事化大,大事化得更大,而如今却被说成只是个误会,于是连忙上前提醒道说道:“哈赤台大人你搞错了,你看看你看看,我们的人都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啪”地一声哈赤台反手就给了他的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打的中年大叔眼冒金星,捂着红肿发烫的脸颊,莫名其妙地看着哈赤台,只见哈赤台眼珠子直往莫丽瑶身上打转,顿时明白了几分。
“瑶格格,我看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双方都有人受伤,再追究下去也是没有意思了!”钮钴禄?哈赤台再一次转过身来,卑躬屈膝道。
“我说了,我今天不是要追究打人什么的,我的银子被骗了,这里有状书,你带我去见你们的县官大人!”莫丽瑶不管他这一套,从怀里轻轻地拿出状书。
“哎,是是是。”钮钴禄?哈赤台是钮钴禄?宏才的堂弟,又是他的小跟班,平时兄长吩咐下来的事情,他都鞍前马后,办理得妥妥的,他深知莫丽瑶的身份来历,这是个不能得罪的主,但是此事牵涉甚广,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莫丽瑶是个名门望族的格格,怎么的也不差钱,她买铺子来干什么,难不成真是吃饱了撑的,但转念一想,计上心来,便满脸堆笑道:“瑶格格,我看天色不早了,状书呢,我给你送到县官老爷那里,你放心好了,定然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莫丽瑶一看,确实已经日落西山了,便也不想多做纠缠,就点点头,同意了。
众人一见,便走的走,散的散,收拾的收拾,不一会功夫,广场上就没剩几人。莫丽瑶也协助小薇把关鹤鸣扶上马背,牵着马把他送回家中,一路上莫丽瑶一步三回头,不自觉地追寻白衣少年的踪迹,无奈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只留得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哪儿还有那白衣少年的一丝踪影,此情此景,正应了那句诗儿“夕阳寻梦待落幕,枫情凝露落叶霜”!
回到席熙蕾的宅院,莫丽瑶她们安顿好关鹤鸣,正准备离开,那料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院子里突然就冲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胖子,他的脸又圆又大,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的肉堆得像“油团”,一冲进来就恶狠狠道:“关鹤鸣,该还钱了,本金加利息,一共二百两银子,今天就赶紧把它还上,不然就把这里的房子收了抵债,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席熙蕾一听,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带着哭腔喊道:“不是才借了五十两银子吗?怎么一下子利息就涨到一百五十两了!”
“哼哼,五十两,分两次一共借了我们一百两啊,老太婆,问问你的好儿子吧!借据就在这里,白纸黑字,用不用看看,啊!”胖子把一张字句一把扔到席熙蕾身上。
席熙蕾瞪着个大眼睛看完,喘着粗气指着关鹤鸣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气死我了!”
关鹤鸣低着个头不说话,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席熙蕾站起来,冲到门口找了把扫帚作势要打他,莫丽瑶等正准备上前阻拦,哪知席熙蕾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竟是晕倒在地,慌得大家又是给她掐人中,又是灌水,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醒来后的席熙蕾一边捶胸顿足一边哭道:“天啊,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老天要这么折磨我啊!”
“老太婆,别在我们面前演戏了,胖爷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快还钱,没有钱的话你们就给我卷铺盖走人!”胖子一边打量着这宅院,一边不耐烦道。
“你别逞凶,他们欠的钱,我来还!”莫丽瑶忽地站了起来,对着胖子道。出门在外,莫丽瑶会带几两碎银子在身上,用来买街上的小吃小玩之类,一两百两银子对于她家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她表哥许重驰一出去经常就是成百上千的花费,但莫丽瑶身为女孩子,莫小贞又管得严,加上她天性顽劣,每次闯祸不是被罚闭门思过,就是被扣月钱,这样一路下来就被扣得每月只有不到十两银子的花销,所以二百两银子对于莫丽瑶这个月光族来说,实在是够呛的了。
所有的这些,席熙蕾和小薇都心知肚明,所以她们都对莫丽瑶投以怀疑的眼神,只见莫丽瑶不慌不忙地走向前去,抬起右手,熟练地脱下一只翡翠冰种手镯,道:“呐,拿去,这只手镯先放在你们这里作为抵押,等过几天后我再把银子与你赎回,如何?”这是莫丽瑶十三岁生日时母亲给她的生日礼物,此手镯晶莹剔透,通体透着淡淡的绿色,在光照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莫丽瑶甚是喜欢,她经常骑马射箭,平时不喜带饰物在身上,但是唯独这个镯子例外。
只见胖子讪讪地拿起手镯,在阳光下照了又照,估摸着这手镯至少值上千两白银,心里暗暗欢喜,便道:“嗯,你们听着,给你们三天时间,两百两银子一分不少,否则这手镯就归我们了!”说完,一众人等便扬长而去!
“好了,没事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回家了,席嫲嫲,不要担心镯子和银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莫丽瑶故作轻松道。
大家一听,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席熙蕾还在哭哭啼啼道:“瑶格格啊,老奴真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得遇格格你啊。格格大慈大悲之心,我们要铭记你一辈子啊!”于是大家又对着莫丽瑶千恩万谢一番,才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