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家人,楼菽音就坐上火车前往申戏报道。因为明天才是新生报道的第一天,所以他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
傍晚,因为自己一个人无聊就独自打车来到黄浦江边的外滩,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恍惚间又回想起上辈子……。那时的自己带着女儿看着对岸,那时的对岸,高楼林立,经济高速发展。
出神的望着江对岸,耳边伴随着风声隐约传来一阵小女孩低声抽泣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是自己太想上辈子的女儿了吗?甩甩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把烟屁随手弹到黄浦江中,转身离开。
刚走出没几步就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坐在花坛沿,小声的哭泣。看那小小的身影,哭的梨花带雨又不敢大声哭出来,可怜的模样。慢慢于记忆中那小身影重合,想起上辈子自己的女儿,丫头,你现在过的好吗?爸爸想你。
整了整纷乱的思绪,缓缓走到小女孩身前蹲下,想起女儿最喜欢吃棒棒糖就掏了掏口袋,发现除了香烟别的什么都没有。只好小声的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女孩见有人对她说话就放声大声哭了起来,在她断断续续的回答中了解到,这孩子是和自己的爸爸走失了。等她的哭声渐渐低下,抹了抹她小脸上的眼泪才小声安慰:“乖,不哭了,叔叔带你去找爸爸好吗?”
“嗯。”小女孩轻声的回应,胆小的伸出小手准备拉着楼菽音的裤腿。
楼菽音忙伸手拉住小女孩的小手,按着小女孩指的方向走去。
两小时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在经过惊吓,害怕之后还能留下什么记忆?而且天色变黑,路边亮起的灯光已经看不出一点白天时的模样。大概是走累了或是小女孩放下心中的防备,现在已经由楼菽音抱着她走在马路上寻找。
良久,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心中叹了口气。见路边有一家便利店开门,问抱着的小女孩要不要吃冰淇淋,得到肯定的回答便抱她走进门。看着那已经笑脸盈盈开心舔着手中甜筒的小家伙,转身又去进店买了一瓶水和一方毛巾。
一大一小两人坐在步行街的马路牙子上,小的专心吃着手中的冰淇淋,虽然哭花了脸但也能看得出是个小美人胚子。大的坐在一边默默抽烟,边上放着瓶水和一方毛巾。离他俩不远处躲着一戴着红袖标的老太,就等那大人丢下烟屁的时候能上去开出罚单。
见小女孩已经吃完手中的冰淇淋,楼菽音忙打开水瓶浸湿毛巾,帮她把小嘴擦干净。又给她洗了洗脸和小手,然后把垃圾丢入不远处的垃圾桶内。瞅了一眼躲在那不远处的老太,也就不再搭理。
楼菽音看着小女孩干净的小脸,总让人感觉她不像是一个汉族的孩子,就像……对了就像中亚那边的人一样。由其是那双眼睛很大,很有异域的感觉。难怪刚才指路的时候总是一个词一个词的说,还不时冒出几个听不懂的词语。
实在没有办法找到小女孩的家人,问清离这最近的派出所的方位,带着小女孩过去。
走进派出所大门,小女孩看到身穿警服的人眼中露出害怕的神色,一直躲在楼菽音的身后,拉着他的裤腿。只能再次把她抱起,来到咨询台向值班人员说明了情况。了解情况后值班人员带着俩人来到休息室,刚想把小女孩放下,才发现她已经沉沉的睡去,只是双手紧紧的抓着楼菽音的衣服,楼菽音无奈,只能抱着她,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工作人员过来做笔记。
“楼菽音,楼菽音在吗?楼……”
楼菽音听到有人喊自己忙做了个静声的手势,并指了指怀里的孩子,小声的说:“我就是楼菽音,孩子刚睡,我们能轻一点吗?”
值班民警不好意思笑了笑,低声说:“不好意思,没看到这孩子睡了,那我们就在这里做下笔记吧。”
“嗯……”楼菽音就把自己怎么发现这孩子的经过和发生的事情与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对方。
做完了笔记,警员见楼菽音表现出已经很累的样子,想伸手把孩子抱过去。但孩子的双手还是紧紧的抓着楼菽音的衣服,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楼菽音也只能苦笑一下,表示自己还能坚持的住。
时间不会因为人们的意志而停留。就当楼菽音已经睡眼朦胧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看一个中年魁梧的大汉急冲冲的走进来,他一眼看到一个抱着小女孩的男人就怒火升腾。再看看那男的如同一个没事人一样,什么约束都没有就更是愤怒。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举起拳头向着那男的砸去。
此时的楼菽音已经是睡眼朦胧,突受打击还没反映过来。刚想起身反抗,只觉全身一麻一个没站稳就倒在地上。那大汉见对方倒地还抱着小女孩更为恼怒,冲上还想踢对方。
这时边上的众警员急忙拉开大汉,并大声高喊“住手,住手。”
楼菽音怀中的小女孩被这大声的喧哗吵醒,用小手揉揉双眼,看到那打人的大汉开口叫了声:“啊塔!”然后双眼又充满的水雾。
大汉挣脱开众人,伸出双手搂抱住小女孩,如同害怕失去什么至宝一般。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楼菽音,又想冲上前去踢。
这次众警员及时拉住大汉并没有让他再暴起伤人。扶起躺在地上的楼菽音帮他按摩疏通发麻的手脚。
当再次于那打人的大汉见面的时候,大家已经坐在会议室里。那大汉也已经知道自己误会了,所以再次见面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只有被大汉抱在怀里的小女孩用十分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走进门来的楼菽音。
原来大汉叫拜合提亚尔,这次带女儿到申市出差,今晚吃饭的时候他刚点餐回来就发现原来坐在椅子上的女儿不见,连饭都顾不上吃急忙寻找。可是迟迟不能找到自己的女儿只能报案,刚好楼菽音这送小女孩到警局。对方那收到消息就急忙忙的过来,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一陌生人抱着,才发生刚才的一幕。
拜合提亚尔还想道歉,楼菽音率先站起身,说自己很困想回去休息了就转身离开。在走到大门处,突然看到玻璃门影射出来的人影,及人影眼圈上的浓浓的熊猫眼。心中有如一万头羊驼飞奔而过。
去踏玛的再见,是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