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毅之面上微红:“你师父她有喜了……”
“有喜了?那真是恭喜师伯了!”杨昕言的笑容还没彻底展开就顿住了,“行动不便只是因为有喜了?师父她身体……”
见眼前少女满眼担心,孔毅之忙道:“你师父没有大碍!只是她之前动了胎气,大夫让她卧床静养!”
杨昕言松了口气:“无大碍就好!”
“快随我进去吧!”孔毅之将大门口让开,“让你师父等久了,可要埋怨我了!”
杨昕言点头,指向身后的则名兄妹:“师伯,劳烦您为他们兄妹先安排个落脚之处!”
“你师父两个月前收到你的来信后,便让人将瑜锦苑收拾了出来。”孔毅之对身后大脑袋交代道:“带这两位去瑜锦苑!”
杨昕言叮嘱了则名兄妹几句,便急匆匆跟着孔毅之走了。
大脑袋门房见姑爷带着大小姐的徒弟走了,心情如今天的天气一样明媚。他果然赌对了,那姑娘真是大小姐的徒弟!
他一定给大小姐的徒弟留下了好印象,这相当于大小姐对他有了好印象啊!
觉得自己前途无限的小门房对着明显有些紧张的则名兄妹咧嘴一笑:“您二位一路行来辛苦啦!我带您二位去歇歇,您这边请!”
杨昕言跟着孔毅之一路疾行,她顾不上去打量周围的环境:“师伯,大师祖和师祖母今日可在庄内?我是不是应该先去拜见他们?”
孔毅之摇头:“今日是婶母的冥诞,你大师祖他们一早便上山陪叔父祭祀去了。你师父有孕在身,不便前去,你师祖母便让我留下来陪她。”
杨昕言了然,她的师祖,爹爹的师父,江湖闻名的“剑圣”楚凌策,其实是个情种。
师祖与他的妻子胡缃缃自幼相识,可谓是青梅竹马。只是那位胡师祖母自幼体弱,在婚后的第五年得了场大病,此后便一直缠绵病榻,师祖请了多位名医,可还是没能留住爱妻。
自胡师祖母走后,师祖便再没有娶妻。
在这一点上,爹爹和师祖可谓是同病相怜。
“前边便是你师父的凝心阁了!”
杨昕言的思绪被孔毅之的话打断。
凝心阁的院门处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位身穿宝蓝色对襟襦裙,鬓发高挽,眉目如画。正是杨昕言近三年未见的师父楚月凝。
“师父!”杨昕言提起裙角,飞奔到楚月凝面前:“师父!言儿来看您了!”
许是因为身怀有孕,楚月凝的身形较之婚前圆润了不少,原本标准的鹅蛋脸如今也变成了圆脸。
楚月凝的脸颊上泛着健康的红润,看着给自己扣头的徒弟,激动道:“言儿,快起来!”
除了杨承煜,楚月凝是在杨昕言年少时陪伴她最多的人。
“师父……”几年没见师父了,如今见师父面色红润,眉眼弯弯,一副日子过得极好的样子,杨昕言心中激动,不由地落下几滴泪来。
同样在打量着她的楚月凝见小徒弟落了泪,一双晶莹的眸子也泛起了泪花。
抬手为杨昕言拭去眼泪,楚月凝双手捧起徒弟的脸:“好言儿,快让我看看你。你……长成大姑娘了!”
“师父!”杨昕言抬手握住楚月凝的手,“你怎么跑到外边来了?师伯说大夫要你卧床休养呢!”
孔毅之也上前温声道:“知道你心急见到徒儿,可你竟跑到院外来等。别在外边说话了,咱们快些进屋去罢!”
楚月凝冲着孔毅之瞪眼道:“哪里就那么娇弱了?不让我去大门口也就罢了,如今连院门都不让我出了!你是要把我禁足吗?”
“岂敢,岂敢!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孔毅之笑着扶住妻子手臂,“我和言儿一同扶你进去可好?”
杨昕言顺势挽住楚月凝另一边胳膊,轻声细语道:“师父,言儿真为你高兴!”
楚月凝明白她的意思,横了徒弟一眼后到底没再说话,任由两人扶着进了屋。
布置的温馨舒适的东次间中,孔毅之扶着妻子斜靠在贵妃榻上。
楚月凝嘴上虽抱怨又要躺着,可却依然乖乖在榻上躺了下来。
杨昕言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他夫妻二人,心里既为师父高兴,又为自己叫好。
看来自己当年给师祖母写信建议让孔师伯来接师父,果然是明智之举呀!
见自己小徒弟在一旁笑得一脸欣慰,楚月凝不觉有些脸红,她拍开孔毅之正给她盖毯子的手:“这里没你事儿了,忙你的去吧!我和言儿说说话!”
“好,”孔毅之一脸柔和,“你们师徒多年未见,是该好好说说话,我去让莲叶给你们送些点心来!”
“劳烦师伯了!”杨昕言一脸乖巧。
孔毅之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礼,又回头看了妻子一眼,这才绕过屏风走了。
待孔毅之一出去,楚月凝立刻招手让杨昕言坐到她身边,手自然的搭上了杨昕言的脉门。
杨昕言知道师父担心她的内伤,故而安静的坐着看师父为她诊脉。
楚月凝不过诊了片刻,就蹙着眉收回了手,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失落:“看来,凝霜决对你的内伤并无多少帮助……”
“可是师父,我厉害了好多呀!”杨昕言连忙出言安慰师父,“您离开没多久,我就能一下子上到那颗老榕树的树冠了!在离开苍田县前,我已经能跃过彩虹涧了!”
“言儿,”楚月凝拉住杨昕言的手心疼道,“这几年,你都对我报喜不报忧是不是?”
楚月凝心里很难过,她原以为蓝家的凝霜决能对言儿的内伤有所帮助。
可事实却让她失望极了,谁能告诉她,到哪里才能找到一位还在世的轻罗派高手来救救她的小徒弟?
杨昕言看出师父的难过,她反握住楚月凝的手:“师父!我这几年遇到的都是喜事!没有什么忧要报呀!”
“而且,我前些日子还得了一瓶能够滋润经脉的百转流心丹,每月服用一颗,对我很有帮助呢!”
杨昕言像小时候那样摇着师父的手:“所以呀,您可别担心我了!我这几年用您教的功夫,夜入民宅,惩治了好多坏人呢!”
楚月凝瞪着眼拍了杨昕言一下:“‘夜入民宅’是什么好词呢?乱用什么?”
杨昕言看着自己师父美目轻挑,似怒还嗔的模样,夸张地抬手捂住了胸口:“师父,您这样子太美了!多亏我是个女子,我若是个男子,一定想方设法把你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