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用的微型窃听器窃听范围是600米左右,监控的高楼上有接受增强信号设备,监听的声音质量却是很高的。我没办法直接去医院,因为我要将手里的设备和监控高楼上的设备匹配,一旦我超出600米范围,信号会中断的。那么重要的信息可能就会被漏掉。
是以,我先驱车将设备匹配好,等有空了再来听录音。现在着急的是去医院查看岳母的状况。
到了医院,我听到了一个不好的结果,岳母的病情并不简单,上次做的手术换来的肾脏产生了变异。
人体包括人体的每个器官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一般都是和人体本身同步的,我们人类一旦打破了人体生机平衡,如嗜烟,那么肺功能就会遭到破坏,严重的甚至得肺癌,肺这个器官的寿命就会缩短。
而岳母的肾是半年前做了手术换来的,据医生说也是一个年仅40岁的人的肾,正好和岳母相匹配,所以不用担心肾寿命的问题。可是医生现在给的诊断是,这个肾出现了变异,这个肾的衰老速度是正常人的十几倍,也就是说,本来正常人肾的寿命有三十年,那么岳母现在拥有这颗肾的寿命只有两年而已。
听完许笙哭泣断断续续的叙述,我才渐渐明白过来。
“那么沈河医生有没有给出什么意见或建议?”我问。
许笙点点头:“他告诉我说,现在只有再找肾源,但是要求特别高,很难找到相匹配的。”
我听后脑袋都大了,又带着许笙找到了沈河。“沈主任,能相匹配的肾源太少了,其他肾源不行吗?”
沈河穿着白大褂,听了话将眼睛摘下揉了揉鼻梁又戴好眼镜,看着我们期待的目光说:“你们母亲的血型太特殊了,能够匹配的肾源太少。现在的技术,跨血型移植输血和移植都是难题,而且极易产生排异反应,”他顿了一下指了指许笙,“你的血型我也查过了,属于A+系,和你母亲血型相近,但也不能做移植手术,你们的下一代倒是有极大的概率生出这个A3血型。”
我和许笙都呆了。本来许笙还打算将自己的一个肾移给母亲呢,我心里虽然会不舒服,但是我也不会明言反对。
沈河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呐就别多想了。这种情况基本上没有办法了。这类血型的人太少了,全国可能也就几十个,人家健健康康的,非亲非故不可能捐献出来。所以,趁着她身体现在还不错,多陪陪她,估计也就一两年了。”
这个消息对我的打击是很大的,因为岳母不光是许笙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从小就缺失母爱,是岳母让我感受到了母亲的关怀和爱意。一个仅仅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我实在是不忍心她就这么离世。
我现在对监听似乎也没了兴趣,当天并没有去监控的高楼那里将监听的内容带回来,而是陪着许笙和岳母在外面好好地吃了一顿饭。我们俩没有像电视中那样将病情瞒住岳母,而是吃完饭在家的时候全部告诉了她。
岳母异常的平静,微微一笑对我们两人说:“你们呐,怎么比我还愁苦?”
一句话将许笙的防汛大堤彻底掘开,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她倒在岳母怀里,哭的像个小孩儿。
岳母拍拍她的背部,安抚着她:“你呀,从小就文静,这点随我。但是在感情上你不如我,你看你爸没的时候,我也没哭成这样啊。更何况,这次或许不是坏事,起码我能早一些见到你爸了,哎,这么一说我还真想他了。”岳母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只是苦了你,”岳母看着我说,“刚刚花了那么多钱给我换了个肾,现在倒好,也就维持一两年,我走了倒是一身轻松,你们却背了债务,对你们俩实在是不公平。小豪,你们家的老宅子还没赎回来呢吧?哎,是我对不起你们俩啊。”
我听得眼中噙着泪,“妈,你别这么说,那都是身外物,努力努力就能赚回来的。如果能换来您的健康,哪怕花三百万我们为人打工一辈子也愿意。”
良久,我退出了房间,将她们母女俩留在了屋里。这一晚上我没有打扰她们,她们母女有些贴己的话要说,我是个女婿也是个男人,实在不方便。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虑了很久给周公瑾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事情:“明天的时候,我会去拿监听的内容,希望会有一些惊喜。”
周公瑾安慰了我几句,又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跟他说,他力所能及的绝不会推辞。
转天一早我买好了早餐放在了家里,并给许笙留言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别工作了,留下来陪岳母吧。
监听器里的内容并没有惊喜大料,只是李天同这家伙像是吃了药的公泰迪,在一只母泰迪面前有些精神失常,他将他能想到的的小玩具、衣服、安全措施等等跟母泰迪挨个的说了一遍,并说小家伙出生了之后会给他最好的一切。
窃听器的电池只能连续使用七十二小时,我心中期盼着在这段时间内一定要获取到有用的信息。让我郁闷的是,李天同和刘凤娇今天居然出门了!根据昨晚监听来的信息,李天同要带着刘凤娇去百里外的海边吹吹海风度度假。
辛辛苦苦送进去的窃听器窃听的效率太低了,我心里郁闷着,马上马不停蹄的跟着他们一起到了海边。可怕的是我这人不会游泳,只好看这他们夫妻俩带着两个女保镖在海边戏耍,吃了一肚子的狗粮。
海边的人很多,实在搞不清楚,这也不是周六日,不需要上班的人就那么多吗?都不需要工作就有钱花,有房子住?
郁闷的我在海边凉亭喝着椰汁,吹着海风,尽量的离他们远一点。在这个时间段内能听到有用信息的可能性太小了,谁会在这样的地方谈一些隐秘的事情。如果他们见了什么人,却是能用眼看到的,却又另当别论了。我和他们经常擦肩而过,这在人来人往的海边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时间过得很快,百无聊赖已是夕阳西下,火红的太阳像一个被即将吹爆的气球,海边的人也渐渐少了,反倒是周边的餐厅里坐满了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纳闷的抬头看了看他,我靠!这个男人是李天同!我说声音这么熟悉呢!
我不就是来监视他的么,懈怠了懈怠了来到了身边居然都没有发现。我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实都已经坐满了。我只好捏着鼻子应下了,“当然可以。”
“一个人来?”
“额,对,刚辞了工作一个人出来散散心。”我应对着。
李天同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不到三十岁拥有那么牛的科研机构,在我对他的监视中,他为人很低调的,在HM市几乎很少人知道他就是李畅的儿子。这几乎与他从不接受采访,从不参加各个公众场合有关。
“哦,是吗?你做什么工作的?”李天同叫了两杯饮品,推给我一杯。
“谢谢,我不渴的。”我婉拒了他的饮品,答道,“我嘛……就是一个小职员,没什么特殊的。”我不能说某个职业,因为说得越细错的越多。
“你是做电子行业的?”他问。
我摇摇头,不肯多说。
他拿出一个花生豆大小的东西放在我面前,“难道不是做这样的电子产品的吗?”
我看了看他放在我面前的小东西,霍然站起:“你……”这东西明显是我藏在变形金刚里的窃听器!
他笑了笑,又将一个小小的银色东西丢在了桌上,双臂抱在胸口,目含深意的看着我。
我心里发苦,我知道,他在等我的解释。那银色的小东西正是窃听器的电池。看来我窃听的事情被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