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真的。”白禹的声音在她的上方响起,“叶妃舒,现在知道什么叫真的禽兽、流氓、暴力狂了吗?”
叶妃舒根本就没有力气说话,只是虚弱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淌过脸颊。
白禹抬手示意服务员将画面暂停,倚靠在电视前面点了一支烟。
窗户在这个时候大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暖气是给他宠爱的人准备的,而现在的叶妃舒除非认错,否则是绝对不能享受好环境。
监控室里面为了降低机器的温度,更好得散热,气温本就调的极低,现在开了窗户,等同于雪上加霜。
叶妃舒脸上的热泪很快就变成了冷霜一样,附着在脸上无声无息地凌迟着她娇嫩的肌肤。
“你不是说我是禽兽吗?我让你看看真的禽兽。”白禹冷冷吐出一口烟,浓烟在冷风中转瞬就化为缕缕薄雾,最后变为无形。
他的神情在升腾变化的烟雾里面近似含笑俯瞰众生挣扎孽海的神佛,高高在上。
叶妃舒难得没有嘲讽反驳,她的思绪在这一句话里面飘远了,眼前闪过的是那个被折磨女人怨毒的眼神,还有被三个男人折磨的血肉模糊的女人明明痛苦却无法反抗的无助神情。
苦涩在唇齿间翻涌,叶妃舒缓缓地抬起了头,她被绑住了脖子,做起这个动作有点难受,动作极为缓慢。
“为什么,为什么一开始你不出手?”这个问题在叶妃舒的心里盘旋纠缠了许久,她一点儿都没有想明白。
白禹轻笑一声,“人家是合法夫妻,出手做什么?你没有听到那个女人朝着你喊滚是不是?你以为她是被逼的?对,她是被逼的,可是她又怨恨你插手。她或许只要受一个小时的折磨,却因为你多管闲事,要遭受更惨更重更久的折磨。”
“可是……你不是男人吗?你不是一名军人吗?”叶妃舒忍不住挺直了发抖的背脊,不敢置信地看着说出这番话的白禹,这样的白禹真冷血!“她明显就是被虐待了!那么冷的地面!那么变态的男人!”
啪地一声,白禹扔掉了手中的烟头,火星在地面上溅起,如同陨落的流星。
“叶妃舒,他们结婚三年了!不是第一年了!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带你去看的吗?那片街区的人都知道他们家里的情况。别人可以救她一次,但是没有法子救她每一次!软弱的人在关键的时刻总是缺乏原则!而泛滥的善心是一种无原则的变相造孽!”
他的目光里面如刀锋般尖锐,最终败下阵来的叶妃舒无力地放松了自己的倔强的背脊,唇边溢出一声苦笑,“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没有让我趴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没有嗜血地割破我的血肉,白禹,你这样冷血地看着这一切,你以为你好到哪儿去?”
叶妃舒的下巴上一疼,白禹俯身过来,钳住了她下巴,“我?冷血?别人求仁得仁。刚才那个女人是主动要求玩这一场虐待游戏,为了钱,为了五百万,她求来的!”
叶妃舒不敢置信的轻蔑一笑,“怎么可能?”
白禹神色冷漠下来,“叶妃舒,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这样,只需要陪着上床,就能够轻松保全自己?”
叶妃舒苍白着脸,冷冷地勾起了唇,“你以为我稀罕?需要我跪舔你的恩赐?”
青筋在额头突突地抽,白禹直起了腰身,睥睨着被捆绑结实的叶妃舒,“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既然这样……”他的话顿住了,眸光中闪过残忍,近似古老图腾上凶恶的撒旦!
“既然这样,那你就呆在这儿继续看吧。你什么时候想明白,就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白禹丢下这一句话,大步摔门离去。
神出鬼没的服务生神情淡漠地走到了叶妃舒的面前,重新开始播放她面前的电视。
血腥而残暴的画面,神情变态的男人,悲惨屈辱的女人,只有更变态,没有最变态的场景,一个个走马灯似的在叶妃舒的面前上演。
她试着闭上眼睛,可是那些惨叫,那些污言秽语,那些狂浪的笑声,都像是根根细密的针扎进了她紧绷地几乎要断裂的神经里面。
闭上了眼睛,却闭不上耳朵,更加管不住自己的心。
一整个晚上,冻得几乎僵掉的身体,一颗近乎麻木窒息的心脏,叶妃舒苍白着脸,虚弱地靠在特殊构造的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面前的画面。
眼眸已经干涸,再没有多余的眼泪,就算是有,那也是冰冷的咸涩,她已经冻僵到感觉不到温热。
新年的第一抹阳光穿透了虚弱的窗帘,强势的夜终于过去。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响,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叶妃舒不安地动了动,看了一个晚上真实血腥的恐怖视频之后,整个人就像是惊弓之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替她松绑。”
突然间响起的男子磁性声音就好像从天堂里发出来的圣音。
面前的电视机被一只修长而优雅的手关掉。
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眼前的光线,叶妃舒想要把他看清楚,却发现即使失去了束缚,僵硬的身体也无法动弹。她保持了这个固定的姿势太久,寒冷中血液流通不畅发冷发麻。
“对不起,来迟了。”
男人忽然间俯下身来,将叶妃舒抱起来,他的怀里有淡淡的古龙水香气,镇定人心的力量。
她抬起沉重的如有千斤重的眼皮,扫到了男人尖削的下巴,还有那双风情而魅惑的眸子……
“池……哥……哥……”她无声地在心中低喃。
是他吗?
是他来解救自己了吗?
这一切是不是都只是个噩梦,她心心念念依赖的人终于在暴风雨过去的清晨,踏着璀璨明媚的阳光来接自己了。
叶妃舒忍不住缓缓勾唇,眼前彻底黑暗了,撑不住的她终于力竭而昏睡了过去。
“她怎么样了?为什么睡了这么久还没有醒?”耳边不停地有说话的声音,混沌中的叶妃舒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好像是丁晓佳的声音。
为什么要醒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想,醒过来就要看那些血腥暴力的画面,那些人残忍而嗜血的变态表情,凄厉而惨痛的喊叫声,一整个晚上都在耳边不停地响,循环往复。
她动弹不了,遮挡不住逃避不了的惊悚声音每一处都精准地灌入耳中,闭上眼都是漫天的血红,她几乎要被这些疯狂淫靡淹没。
有人在摇晃着她的肩膀,一股力量似乎要将她的灵魂撕裂,强大地吸住了她飘荡的精神。
不要……
我不要醒!
身体忽然间重重地落下一样,强烈的失重感扼住了她的呼吸,唰地一下,叶妃舒睁开了眼。
“太好了,妃舒,你终于醒了!”
丁晓佳庆幸的笑脸映入了叶妃舒的眼帘,黄若是许多年没有见到一样,叶妃舒没有来由得觉得十分亲切,感动忍不住一把抱住丁晓佳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