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为了休养生息的若瑜一连歇在王府藏经阁钻研经书好几天,殊不知其他人正在为一些大事忙忙碌碌。
林府内,赵氏和林总管忧心忡忡...
“老爷,悬天柱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
“现当下太后的寿辰要占卜,一年一度的祭祀也要到了。”赵氏满心焦急地望着林总管,而林总管一筹莫展的表情让她更加担忧了起来,“太后那里也逼问得紧,要不,咱们派人通知瑜儿回来报告一下王府的状况?”
“此时再议吧,瑜儿才嫁过去半月,怕是不能完全取得那凌王的信任,不要让他起了疑心。”林总管摇了摇头,回绝了赵氏的提议。
赵氏觉得老爷说的有道理,可是悬天柱突然的失常让她感到不安,如果不能尽快查出悬天柱失常的原因,先不提这世间会出什么大乱子,至少这个家族便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基。
“最近好像传闻皇上要把朝露郡主嫁给将军之子徐钦,朝廷上下忙着这些事,应该会暂时耽搁对我们的询问,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再做打算。”老谋深算的林总管盘算着这件事:“到那时候,凌王自然会很忙,联系瑜儿也自然会轻松的多...”
而此时,朝露郡主的云喜殿内,也是鸡犬不宁。
刚刚听闻自己要嫁人了的年仅十六的朝露郡主气得闹翻了天,一整天都闹着要去明月殿找她的“好”皇兄算账,下人们拦都拦不住。
“大皇兄!我不要嫁人!”她提着她的罗裙,气势汹汹地闯进明月殿,这冒犯当今圣上的架势,怕是全宫中找不到第二个。
按照荀司炎的打算,公主和重臣的儿子交好,这是短时间内快速拉拢多数官员站稳江山的再好不过的办法了,何况,荀修寒的事...也是他的心头大患。只是未曾想朝露竟如此不愿意。
此时,正在翻阅奏章的荀司炎听到朝露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竹简,抬起头同她交谈:“朝露,女子大了嫁人有何不好?”
“我才不要嫁给一个我素不相识的人!”朝露两手插腰,皱起眉头,十分不满意的样子。
“日后慢慢认识便是。”荀司炎不以为然地准备继续翻阅奏折,却被朝露夺取手中竹简。
“朝露!越来越无理了!”荀司炎一拍桌子,威严地站起,朝露吓了一跳,放下了竹简,退到一旁,眼睛里含着泪珠。
“如果说从你登基的那一天起,这世上便少了一个体贴仁义的哥哥,多了一个狡诈圆滑的国君,那,我会为父皇的决定感到惋惜。”
她低着头满脸委屈,双手不停地在揪裙子,哽咽着说着。
她何尝不怕一国之君,只是她仍然愿意把他当哥哥而已。
可是他终究是一国之君。
“此事休得再议了。”荀司炎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
朝露知道无果,一抹眼泪,赌气地跑回了云喜殿。
这一赌气,就是好几天,除了喝水,朝露颗米不沾。很快,云喜殿就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每天夜里,整个云喜殿都会回荡着女人凄厉的哭声,这声音尖锐可怖,不同于殿内任何一个女子的声音。宫女们时常会被吓醒,看到门外走廊上的人影飘动。
有人曾怀疑这是郡主的反抗,故意在闹鬼抗婚,可是郡主却的确是日益消瘦虚弱无比。又有人扬言曾在午夜时分看到一长发女子,披头散发,满脸是血,低头吃生鸡,场景吓人。这下人们就更加害怕了起来。
云喜殿闹鬼的事传遍了整个皇宫,自然也就传进了荀修寒的耳朵里。荀修寒便决定去云喜殿一探究竟。
他穿了一身青色的长袍,没有平日里那凌然之气,显得十分随和。他手提里抱了一只小兔子,早早上了马车,司空敬伤早就好了,今日也同他一起快马加鞭赶向云喜殿。
郡主的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荀修寒迈步走进去,朝露睡在床上,卷着身子,也不看他。
“三皇兄来看你了,还不起来?”他故意调侃般威严地说道。
“皇兄请回吧。”她语气冰冷,一副气息微弱的样子。荀修寒瞧了瞧她的模样,轻笑一声,又皱了皱眉头,然后从袖中偷偷取出修罗针(用于勾鬼魂的法器),趁她不备,戳入她的后颈。
刺耳而狰狞的尖叫声传来,一团黑烟消散在空中。这附身于郡主体内的怨鬼,由于宿主太弱,又不肯吃饭,早就同朝露一样虚弱无比了,荀修寒解决它只是挥袖之间的事。
他将针拔出,朝露也就睁眼醒来。
“三哥哥...”
“我荀修寒哪有你这么蠢的妹妹。”
“三哥哥,我知道自己被附身了,又麻烦你了...可是你能不能帮我跟大皇兄说说,我真的不想嫁人!”她眨着眼睛,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望着荀修寒。
荀修寒的脸却阴沉了下来,恢复了平日的冰冷,望着窗外,淡淡地说道:“你大皇兄,和我,都已经不是以前我们了。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意志。”
“那我算什么?帮他拉拢官员的工具吗?我不同意!”朝露的情绪激动起来,她勉强地起身,死死地揪住荀修寒的衣服:“那徐钦,出了名的我行我素,性格乖张,又擅长武术,我嫁给他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拜托你了三哥哥!”
可是做一天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事。
她便又开口求道:“三哥哥,你只要跟大皇兄说,我和徐钦八字不合,若强行结婚,会给国家带来不幸,这桩婚事就能吹了,不是吗?”
“可我护得了你一时,护得了你一世吗?他今日能把你许配给徐钦,明日就能把你许配给边疆将领,又或是与蛮夷联姻……”
朝露这下是真的绝望了,一下瘫坐在床上。荀修寒把手中的兔子放进笼子里,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就像这兔子,在笼子中,永远要担心何时被人在,宰割,可是...”他又将笼子打开,只见兔子立即逃出笼子,跑不见了。
“可是如果它出了笼子,便再无后顾之忧。”朝露接着他的话若有所思地说着。
荀修寒不再说什么,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荀司炎啊,我无心和你树敌,可你们母子,放过谁了呢?
正当他离开云喜殿之时,却看见了匆匆忙忙赶来的若瑜。他倒是觉得好奇,她怎么会来这里?便示意轿子停下,他走到若瑜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