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曾经也有的花前月下,琴瑟和谐,也就在一夜间化为乌有,心蕊内心一片凄苦,哀伤只为了自己。
小二乐呵呵地捧着药碗进来了。
那公子是个大方的主,这漂亮的女人也是,今天虽然被起早了,但收了两家不少的好处,心情大好,做事自然格外卖力。
他毕恭毕敬地将药碗递给心蕊,奴性地说:“师父,药全按你吩咐熬的,半分都不差!”
心蕊接过药碗,仔细地闻了闻,拍醒了明珠。
明珠依然很萎靡,但神色好了不少。她从没曾喝过这种苦哈哈的汤药,可也知道反对无效,只好皱着眉生吞了下去。
小二殷勤地接过碗,退了下去。
心蕊给明珠理好被子,摸抚着她的头,爱怜地问:“可舒服点了?”
明珠的眼润了,她自然知道师父对她好,像姐姐像亲娘,而自己这半吊子的功夫不正就是她溺爱的结果?可这般煽情的画面,对冰山一般的心蕊又是多么的稀罕。
“有漂亮师父,都好。”明珠乖巧地笑道。
“小娘子好了就阿弥陀佛了!你那情郎公子这下可放心了。”
季三娘开心地哈哈直笑,赶时间的拍马屁。
明珠一脸愕然地看着心蕊。
心蕊瞪了季三娘一眼,对明珠问到:“精神可好点了?还记得分手后的事吗?”
明珠的头很疼,断断续续,她讲起与师父和爹爹分开后的事。
,她委屈地说:“我跳下墙头才走两步,就闻见了一种很好闻的香气,想起师父平日里的教诲,一边赶紧将手中的解毒丸服下,一边跳上墙头就跑,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妮子难得的害怕,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我是不是着了别人的道了?有什么事吗?”
季三娘张大的嘴久久合不上来,她惊诧地叫道:“你真的不认识那个公子!”
明珠急急地要起身,面目狰狞地吼着问:“什么公子?哪个公子?他对我做了什么?”
心蕊拍着明珠,说:“没事,你只是中了别人的暗算,幸喜一位公子救了你,服了药就没事了。”
“暗算?”
明珠打一懂事就跟随着心蕊追逐着桃花门,不懂得完全但自然知道这种所谓的暗算意味着什么。
,呆了半天,回过神终于害怕地哭了起来:;“师父,我怎么了?我可有事?我,我……”
季三娘一阵心痛,说好的大好姻缘呢?
她赶紧插话道:“小娘子没事儿!我悄悄为小娘子检查过身子,真的没事!那公子只是救了你,对你好得不得了,绝对没对小娘子做什么!”
她信誓旦旦的对明珠保证着,脑中却想起俩人那衣不蔽体的样子,嘴都咬烂了,先前还以为是俩个热情浪漫情侣的你情我愿,现下就只觉得尴尬难堪了,羞羞地,她自己都觉得脸红了。
明珠自然看出了季三娘的那种极不自然,或多或少她也明白了点什么。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她哭道。
“哎哟,不可以啊!那公子胸口的肉都要被小娘子咬下来了,嘴也咬烂了,”季三娘被心蕊的眼神生生地吓了回去,只好不甘心地丢了一句就跑:“可他真的对你很好,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明珠着季三娘逃得飞快消失了的背影,呆子一般的没了话语。心蕊抱着她叹气不已,终于听得她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哪有......哪有.....”欺负人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一定是骗人的。
良久良久,明珠红肿着一双眼,哽咽着问:“师父,他是谁?你可要帮我把他找到,杀了他......”
“现在想得到的人:也许大概是那个‘金子’吧?也许。”
“什么臭金子!可我与他无怨无仇,才与他第一次相见,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清楚,他为什么就要害我?何况,分手后我跑了那么久,他还一直跟着我不成?师父,找到他,我要杀了他!”
“我想下毒的和这个公子应该是两个人,而且,这公子并没有害你,他应该还帮了你,他躲着你,也许有别的原因。”
“会不会是大哥,我的岳大哥?他偷偷地来帮我?”明珠眼睛不可思议的亮了起来。
“这小妮子气得糊涂了,病急乱投医了。”心蕊暗想。
嘴里却笑着问:“是岳大哥还要杀他吗?是岳大哥就不会杀了吧?”
明珠害羞地哼道:“师父…….”
心蕊爱怜地安慰明珠:“好了,哭了就好了,你终归还好,没有大碍。不管他是谁,可他终归也是救了你的。不可再提杀人的话!
季三娘这样的市井妇人都知道不可恩将仇报,你还如此任性?
师父自然会找到那个他,他若是正人君子还好;他若是居心叵测之徒,师父自然将他千刀万剐,绝不委屈了我的珠儿!”
“嗯!”明珠含泪应到。
“你好好休息,不可乱想。我先出去一趟。”
“对了,师父,我爹爹可好?你见着我娘亲了吗?”
“他们没事,有师父呢。乖,哭累了,先睡会儿。”
心蕊并没把季三娘讲述的后来事,详尽的告诉明珠,必定还是一个才情窦初开的小女儿家,这样的遭遇,委实太委屈。
心蕊真的在心中对着菩萨千恩万谢:谢谢!
明珠嘟着嘴,幻想着岳云从天而降救了自己。
女人就是个骗人精,骗起人来连自己都不会放过:一定是大哥,只有大哥才会关心自己,就把他当着大哥好了,心情也畅快点,管他的,明天再去想吧!
只是这功夫该好好的练一练了,漂亮师父随时玩失踪,可不是每次都有这种好运的。
明珠居然微笑着又沉沉睡去,这样的本领也只有她有。。
第二十二章煮酒
心蕊交代季三娘在门口守着,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事。她自己去到了明珠说的小院,果然是人去楼空,消失得干干净净。
完颜亨慵懒地坐在一张竹凳上,极腰的长发象缎子一般的发黑发亮,更映得神色苍白,那点点微笑,终于在肿胀的嘴唇上挂不住了。
一个身穿黑袍,体态雍容闲雅的男子正在为他处理伤口,而他,正是昨夜追杀明珠的男子。
“圣医者有偏方:人肉生吃是可以解百毒的。,只可惜咬到这个程度却没吃下去,白白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反正你的肉多血也多,也不在乎这么一丁点的皮肉,不如挖下来送过去,马上就好!”
他面如清汤地调侃着完颜亨,手中却没有半分的停顿。
这点小伤在他的面前倒不算什么,只是伤口泡了一夜的泥水清理起来有点费事罢了,他笑的是完颜亨胸口上那团耷拉着脑袋的肉。
这块千年寒铁的这种黑幽默对完颜亨并不陌生,只是他还可以这样面不改色的调侃自己,让他实在是有点愤恨。更让完颜亨乐不起来的是,他感觉中毒的仿佛是自己,这半边的身子都不是自己的,那伤口可是感染了?
“一丁点也是自己的血肉,爹娘给的,岂可说挖就挖?煮酒,这一切的孽可是你们造下的,我是在为你们赎罪消灾。你不感谢我还挖苦我,可长了良心!”继而他说:“若生吃可以,我倒想要生吃了他!”
那煮酒不言语。
完颜亨没趣的又问:“中毒了吧?我可有点晕。”
“活该,有我死不了!”
那煮酒的手法很娴熟,这点伤被他处理得像艺术品,说:“好了,去躺着吧。”他对自己的作品还比较满意。
煮酒是完颜亨给他起的名字。
好几年前,完颜亨正跟随师父学艺。
一个大雷雨天,完颜亨遇见喝得醉醺醺寻死的他,完颜亨极力地想要阻止,他却大笑着说自己是在享受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寻死”的权利!谁也不能阻止,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完颜亨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当他醉了,执着地要管,便被他打得像死狗一样。
他狂笑着问完颜亨“还要管吗?”。
完颜亨大口大口地呕着血,呕到地上被雨水淌得像血河一样,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死了,也笑着对他说:“你可以死,等你明天酒醒了还要死,我便不管了。”
第二天,他没有死,完颜亨也没有死。
他气馁地告诉完颜亨他:不是因为酒醒了,而是他再也没有勇气放肆,再也没有“寻死”的权利了,从此以后,他只有“等死”,等,等那一天的到来!
他们成了忘年交,他从不与别人多说一句废话,除了完颜亨。
他是个自带忧郁的美男子,五官无可挑剔的协调,协调得他那自带的忧郁,都让人不忍心去劝慰。他喜欢将酒慢慢煮着喝,他喝得少,闻得多,就为了那份煮酒时的逍遥自在。
完颜亨他便给他起了个名字: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