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下人看两人和平日完全不同的相处模式，也不不开眼地去打扰，打了个招呼就连忙离开各做各的去了。
两位主子今天可是诡异得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还是聪明地离远一点。
凤轻扬现在只在意他想要验证的结果，根本没注意下人们的表现。
凤泠昔一向对外事不在意，这些下人什么表现也不关她的事。
看了一眼旁边一直等待她回答的凤轻扬，心中微沉。
凤轻扬尽管年轻，但可能是从小耳濡目染，哪怕他阅历不够，心思却比凤驰细腻了不止一星半点，面对对女儿豪无下限，说什么都会满足的凤驰，她随便几句就可以蒙混过关，而凤轻扬就没这么简单了。
很多事情他都能想得很全面，可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打消疑虑。
他对泠昔的爱毫不下于凤驰，和凤驰一样溺爱着泠昔，但他很理智。
凤驰会因为对泠昔的爱而忽略她的改变，会把她毫不犹豫解除婚约的表现归咎在她受了心伤，性格大变的原因上，不会怀疑她可能被人掉包了。
而凤轻扬就不会了，因为他理智的认知，他会考虑很多，可能他会接受她因为这次刺杀，一夕之间开窍，长大懂事这个说法，但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完全打消疑虑，毕竟他并不知道她十六岁时会改变。
一个人一夕之间性格大变还可以说是看透了人心，但是以前十分喜欢的人都不喜欢了就耐人寻味了。
他很清楚泠昔有多喜欢北离轩，对北离轩她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和她的生命一样重要。
这样一份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谁信?所以他怀疑上他的小妹是被人掉包了。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这一切的反常好像也只有这一个原因才解释得通。
凤泠昔毫不怀疑，只要试探出来她不是他的小妹，下一秒，他腰间的软剑会毫不犹豫地指向她，逼问她他的小妹的下落。
可惜，她虽然确确实实不是他的小妹泠昔，但她和泠昔是同一个灵魂，尽管现在泠昔的灵魂只剩下温养在残月链中的那么一点，但也确确实实改变不了她们是同一个灵魂这个事实，而且还是共享彼此记忆的灵魂。
所以，对她来说，要打消凤轻扬对她的怀疑进简直是易如反掌。
她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突然驻足看着面前平静的荷塘，看不出神色有什么变化，但就是这一瞬间变了一些。
凤轻扬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停下，但是看着她冷漠的气息中参杂着的难以察觉的不同的情绪，脑子瞬间醍醐灌顶：这不就是小妹准备参加京都第一才女比试时掉下的那个荷塘吗！
因为掉进了这个荷塘，导致小妹受了严重的风寒，没能参加比试，然后才有了后来那些小妹琴棋书画样样不会的传言，为此，他们还气愤得好几天没吃得下饭，每天光听那些子虚乌有的流言都气饱了。
偏偏他们还根本不知道是谁传出的那些流言，让他们阻止都阻止不了。
小妹也因为这些流言受了不小的打击，还伤心了好几天，从此更不愿意出门了，日日待在府里。不过也幸好她不喜欢出府了，不然听到外面传的那些她配不上北离轩的话还不得伤心成什么样。
她那么喜欢北离轩，又怎么愿意听到她配不上人家的话呢？
可以说，这个荷塘就是这一切的发源地，要不是因为落进了荷塘，又怎么会有后面的那些事情。
如果这个荷塘是这一切的发源地的话，那令小妹下水的人就是罪魁祸首了。
想到这里，凤轻扬的眼底明显变得阴郁了些，对凤瑶瑶可谓是恨到了极点。
尽管当时的目击者都说是小妹失足掉下去的，但他就是觉得是凤瑶瑶的原因。
凤瑶瑶虽然一向对小妹很好，但是她眼中的不怀好意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小妹去荷塘也是她约的，怎么就那么巧掉下去了?要是没有凤瑶瑶从中作梗他都不信。
就因为那次，他就对凤瑶瑶和苏美盈两母女留了个心，预防她们害小妹。
可是纵然防得严密，还是让她们钻了空子，要不是小妹幸运，指不定就回不来了。
一想到因为那两母女使得他的小妹受了那么多伤害，他就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她们算账，给她们教训。
可是，他不能，因为就算她们做了多大的错事，她们好歹是二叔的姨娘和女儿，他怎么也不能不顾及二叔的脸面。
不过要是再有下次，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他暗暗想。
在凤轻扬刚打定主意的时候，凤泠昔的话也响起了。
她看着碧绿如翡翠的湖水，并没有立马回答他刚才问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和他的问话毫不沾边的话。
只听她说：“哥，你这一生，为什么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