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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好大的架子!”二掌柜暴喝一声,指着周天誉道:“不管你们那狗屁家主闭的什么关,我数三声,若是还不见他出来,老子可就动手了!”

“放肆,你难道没说小王来了!”朱诚也是抹不开面子,厉喝道。

周天誉眉头微拧,思虑片刻后说道:“小王爷莫怪,这件事另有隐情,日后我再慢慢与你解释。”

“还解释个屁,你们周家胆子肥了呀,敢不把成王府放在眼里了?”朱诚有的是气,之前没地方撒,现在可算找到目标了。

“小王爷息怒,此事……”

“滚,小王现在就要进去,看看谁敢拦我!”朱诚说完便迈步欲入,但他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对李寻连和二掌柜道:“两位先请,有小王在此,他们不敢阻拦。”

李寻连淡笑没有开口,算是给他个面子。

二掌柜可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直接拨开朱诚,怒道:“别说这小小的周家,就算皇宫大内,老子要去,也没人敢拦!”

此言太狂,围观群众登时嗡鸣。

在他们看来,二掌柜也许凭着修为可以硬闯周家,但皇宫大内岂是那么容易去的,真是有点太过自大了。

显然,周天誉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见他冷笑一声,道:“莫说是皇宫大内,就算我们周家,也容不得你这匹夫放肆!”

“给我上!”

周天誉大袖一挥,府中顿时冲出数十道身影,一个个手持刀剑,杀气腾腾。

这些人自然就是周家纂养的打手,实力不均,有高有低,高者当在固玄巅峰,低者只在开玄浮动,不过作为冶器国手,这些人配备的兵器倒是说的过去。

清一色的碎玄器刃,一整身的青龙藤软甲。

但,凭此就想和二掌柜抗衡,显然是想多了!

但闻暴喝声起,如有雷霆震响,二掌柜原地未动,周身玄气徒然散发,所过之处如狂风卷地,直接将冲来的数十人掀翻在地。

修为低末者,甚至七窍流血,直接昏死过去。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围观者中多有连玄修都不是的平民,但他们却毫发无伤。究其原因,则是二掌柜作为神海大能,其对玄气之掌控,已能收放自如。

“周家老儿,速速滚出来,否则老子便要大开杀戒了!”二掌柜冲翻众人之后,高声吼道。

这可不是吓唬,如果周家家主仍藏头缩尾,且这些人还敢造次,那他真的不介意出手灭杀。

毕竟,在客栈中有条规矩——执迷不悟者,杀!

周家府邸某间书房内,家主周洪仁轻叹一声,他的确没在闭关,而是面色挣扎。

身旁,周洪德神情紧张,几次想要开口,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再说府外,那些被掀翻的玄修经过一段时间缓解纷纷爬起,他们本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周天誉号令,说有人来周家闹事,于是便全部冲出,这是他们作为外聘护卫的职责。

但在见识了二掌柜的大能后,他们已再无丝毫战意,外聘毕竟是外聘,没必要为了点银子把命葬送。

“三公子,张某这月的饷银不要了,告辞。”

“刘某也不要了。”

“两位兄台等等,我也跟你们走。”

一时间,周家护卫纷纷离去,留下面色难看的周天誉,兀自大骂。

“聒噪。”李寻连低语一声,走上前来,道:“你别骂了,我看你好像还不知情,那便明着告诉你算了。此前周洪德伙同成王意图截杀于我,周路也参与其中,事情失败后周路已经被我斩杀,眼下只要交出周洪德,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放屁,我们周家为什么要截杀你,更何况,如你所说,周路若死在你的手里,这便是血海深仇,岂能有作罢的道理!”周天誉鼻翼猛抖,又恶声补充道:“还有,如果你真有能耐,怎地不去成王府寻晦气!”

李寻连闻言不禁冷笑,“有几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明白。第一,你们周家只是棋子而非主谋,若不是看在这个层面,今日便是血洗都不为过。第二,周路和周洪德既然敢去截杀我,那就要承担后果,做不做罢,不是你们能说了算的。第三,成王府我一定会去,但你们周家不用操那份心,我李寻连,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成王府你一定会去?是去巴结讨好么?”周天誉看似怒极反笑,不屑嘲讽道。

他这点小伎俩也许能瞒得过别人,但在李寻连眼里,无异于小儿科。

“你想用激将法逼我去成王府么,放心,我既然说了,那成王府就一定会去,但去之前,肯定要先收拾了你们周家!”李寻连冷声开口,他已经有些失去耐心。

“我不想和你废话,周洪德交与不交在你们一念之间。也许他早就逃之夭夭,也许他现在还藏在府中,这都和我无关,我今天来,只是要人,向你们周家家主要人!”

李寻连说完,周天誉还待争辩什么,但府中已然传来周家家主之声。

“天誉退下,这位公子言之有理,若非他们手下留情,我周家……已然废墟一片了。”

随着话音而来的是一位七旬老者,此人与周洪德生的八分相似,只不过在他的眉宇间,却有那么几分正气存在。

“见过周家主。”李寻连拱了拱手,周洪德等人做的恶事,与周家家主并没有直接关系,所以这礼数李寻连不会少。

“公子切莫多礼,该是老夫施礼赔罪才是。”周洪仁语气真诚,说完,又转视二掌柜,欠身道:“多谢英雄未下重手。”

这是事实,如果二掌柜有心杀人或者毁掉周家,那么现在周天誉早就灰飞烟灭,周家也不会仅仅坍塌一面围墙而已。所以,二掌柜坦然受之,随后退到一旁,接下来该就是谈判了,没他什么事儿。

“周洪德我必须要杀。”李寻连也没废话,直切正题。

周洪仁微微蹙眉,片刻后说道:“难道此事就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么,洪德固然可恨,但他好歹也是老夫亲弟……”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意思也很明显了:眼睁睁看着二弟被杀,作为大哥,这种事他办不到。

“我能理解周家主的心情,所以也不会再强迫您交出周洪德,作为江湖恩怨,我们可以用任何方式解决,阴谋阳谋,阴招险招,我都接着。但还是那句话,周洪德我必须要杀。”李寻连言辞异常坚定。

转眼看向二掌柜,周洪仁又是轻叹一声。他虽不是什么神海大能,但活了七十多年,经历了无数风浪,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硬碰硬,有二掌柜在此,他们周家没有任何机会。

耍手段,周路丧命,如今又被人逼上门来,这便是前车之鉴。

更何况,他们周家以冶器为主,实际上玄修实力最高的也不过就是他周洪仁的灵溪巅峰而已。

“公子说笑了,凡事皆有因果,家弟既然种下恶因,那他就必须承担恶果。所以老夫不会拦着你们拿他杀他,但……也不会主动交出。”周洪仁正色说道。

李寻连与之对视,片刻后点了点头,转而对二掌柜道:“周洪德定然还在府中。”

二掌柜应声过后闪身入内,周洪仁则是脸色微变,似有愕然。

他的愕然自然是因为李寻连之判断竟如此准确,其实截杀当晚,在杀手没能回归周路又莫名失踪后,周洪德便和其坦白此事了。而后周家主深思熟虑又多方打探,隐约预感李寻连绝非能够开罪之辈,于是便想好对策。

对策自然是将周洪德藏起,而这藏,便是藏在府中。

有句名言说的好,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周洪仁便是如此考虑。

自截杀之日至今,已有三天时间,在正常人的思维中,周洪德肯定已然潜逃不知何处。而周洪仁先前谎称闭关不见李寻连,也是为了误导后者,让李寻连认为他是在给周洪德争取逃走的时间。

这可谓是一个双重保险,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子竟如此聪明,一眼看破计谋。

“公子聪颖非常,老夫深感叹服,只是老夫想不通,你是如何确定家弟还在府中的。”周洪仁悲声问道,眼下二掌柜已经入府,凭他的能力,找出周洪德乃是必然。

李寻连闻言拱了拱手,回道:“先前周天誉色厉内茬,可他在回府一次之后却性情大变,这不合常理。想必,他回府之后该是您予以示意了吧。”

周洪仁点头,又道:“可这仍不能说明家弟就在府中。”

“没错。”李寻连并不否认,继续说道:“您明知周天誉激怒二掌柜是以卵击石的后果,但仍如此示意,并且连带所有护卫,这看似是抱着鱼死网破之心,但实际上却恰恰暴露了您的真正意图。”

“试问,如果周洪德已经远走高飞,您又有什么必要赔上所有家底呢。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您故意让我觉得周洪德就在府中。”说到这里,李寻连顿了一顿,“非是小子自夸,您觉得以我的聪明,看破这种假象后反而会认为周洪德已经逃离,再加上您之前制造的拖延时间的假象,按您所想,我必然会放弃搜索府邸,全力前往皇城四大城门处堵截。我说的没错吧?”

周洪仁长叹一声,等同默认:“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没想到还是被公子看破,家弟此劫,当是命中注定,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死得其所。”

话音刚落,二掌柜于府中闪出,在他身后,周洪德面如死灰的跟了出来。

见到周洪德后,周洪仁长叹三声,道了一句“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旋即,决然转身,回府而去。

此间事了,接下来便是前往成王府,李寻连和二掌柜押着朱诚周洪德二人,转奔皇城南区。

其实用押形容并不准确,因为并没有给他们施加任何束缚,不捆不绑更不封穴。

一开始,周洪德还暗自庆幸,心说李寻连这小王八托大,但在尝试几次逃跑之后,他绝望的发现,在神海大能面前,跑,根本没有可能。

说起此事,倒是有个小插曲值得一提。

那便是周洪德逃跑数次未果后,竟遭到朱诚好一通嘲笑。此子之所以能嘲笑周洪德,是因为他知道逃不掉,所以从来就没动过逃跑的念头。自然也就没吃到那逃跑未果的苦头……

闲话不提,因在周家耽搁了许多时间,到达皇城南区时天色已晚,众人找了家客栈歇下,第二天一早,开往成王府。

成王府一如既往的气派,仿佛李寻连上次的大闹并没给王府威严带来丝毫影响。

门前仍有大批护卫把守,王府匾额仍是耀眼夺目,璀璨生辉。

朱诚抬头看了一眼,颇有神伤,以往他每每看见此匾,心里便是一阵自豪,自豪自己的身世,自己的背景。

可今天,他知道匾额上那威武霸气的“成王”二字,在李寻连面前,却并不管用。甚至,还会成为他再次挨打的缘由。

毕竟上次,那从未动过自己一下的父王,就是因为李寻连而打了自己。

周洪德自知自己必死,先前已经和李寻连议定,此番来成王府,只要他实话实说,那么看在周家主的面子上,此后若周家再有人犯在李寻连手里,可饶一命。

已经给周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周洪德自然不会放弃这给后辈谋福的机会,所以当仁不让,表示绝对会指证成王。

人之将死,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于是乎,此刻他便起了报复之心。先前朱诚的嘲笑,他自然要还回来。

“小王八蛋,你们成王府不是厉害的紧么,今个怎地,是不是要蔫了。”

“放肆,你可知你是在和谁说话!”朱诚气急,若是放在平时,这周洪德算个什么鸟,见到自己不得跟孙子似的呀。

“嘿,放肆又怎地,老夫行将就木,难不成还怕你个毛头小子不成。若不是李公子看管着,老夫现在就打碎你的脑袋!你说说你们成王府啊,祸害了多少忠臣,残害了多少百姓,他妈的,简直天理不容!”

周洪德越说越气愤,引得成王府护卫侧目而视。

本想厉声呵斥,但见到来者中竟有李寻连之后,纷纷神色一紧,便前往通禀去了。

片刻后,成王亲自出迎。

“哈哈,李公子大驾光临,王府蓬荜生辉啊。”成王哈哈一笑,对朱诚和周洪德视若不见。

“哈哈,成王亲自迎接,咦……”李寻连突然一顿,目光扫过百阶石台,揉着眉心道:“怎地不见石阶濡湿呢?”

他这话听起来突兀,但成王岂能不懂,这小子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来了,你竟然不洗阶相迎。

一抹阴沉闪烁而过,成王又笑道:“李公子今日所谓何事啊,怎地还和劣子一起,莫非你们出去吃酒了?”

然而,李寻连却不理这茬儿,仍抓住刚才的话题不放,道:“成王您好不仗义,我亲自把贵公子送回来,洗阶相迎的礼仪都没有,看来这是不太欢迎我呀,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好了。”

说完,二掌柜会意,还真就押着朱诚便要离开。

这次是真的押,连推倒搡,看的成王好不心疼。况且,他也知道,李寻连这小子做事不计后果,若是这次没能把儿子弄回来,下次见着,兴许就是尸体了。

“慢着!”成王一时激动,语气都有些不太沉稳,不过旋即又压制下去。

“李公子,不是本王说你,年纪轻轻怎地如此看重繁文缛节,罢了,不就是洗阶么,现在洗来便是。”说罢,身后有眼力的管事已经前往吩咐,片刻后数名下人手持水桶扫帚,将那百道石阶仔细刷洗了一遍。

七八个人忙活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把那百道石阶清洗完毕。成王伸手做出邀请状,强笑道:“请吧李公子。”

本以为这小东西该顺顺当当的进府了,哪曾想李寻连冷笑过后话锋一转,道:“藏污纳垢之地,就算洗上百遍千遍,本公子仍怕脏了鞋底儿。”

闻言,王府护卫也好,刚刚洗刷台阶的下人也罢,全都愕然无语。他们知道李寻连不惧成王,但没想到竟如此不给面子。

成王这边,更是脸色唰的阴沉下去,几乎就要发作。

“哈哈,开玩笑的,贵府金碧辉煌,怎么会不干净呢。”李寻连又是哈哈大笑,那模样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拳峰捏的咔咔作响,但成王仍是压制下去,故作大度的笑道:“李公子风趣,既如此,那便入府吧。”

两度忍辱相邀,哪知李寻连却再次戏弄,开口道:“本公子自然风趣幽默,只是没想到成王您也如此天真。”

说到这里,李寻连顿了一顿,冷厉看向成王,道:“你看我今天像是来和你开玩笑的么,你们王府,我今日不想进,日后更不想进。但,你若还敢谋算于我,可就需要用血洗的台阶来恭迎本公子下次大驾了!”

这么说话,等同于直接翻脸。

“你!”成王怒指李寻连鼻翼猛抖,许久之后方才冷声道:“你当真以为我朱铎是好惹的!”

自称朱铎,成王此番是真的怒了!

然而,李寻连并不在意,他若是怕,今天也不会来此。

“你朱铎自然不好惹,但我李寻连也不是谁想拨弄就能拨弄几下的!”针锋相对,直视成王。

此刻也是无需再多说什么了,成王是聪明人,打第一眼看到朱诚和周洪德后便知道李寻连今日为何而来,于是冷笑道:“你以为凭这劣子和那周家老狗,便能拿捏住本王么?”

周洪德一听被骂作老狗,登时暴怒,反骂道:“狗东西,你信不信老子拼了性命不要,把你告到圣上那里!”

“哈哈,可笑之极,你觉得你们今天走得出成王府么!”

说完,成王又一指朱诚,道:“李寻连啊李寻连,你以为本王是谁,还会在一块石头上摔倒两次?本王告诉你,这劣子死便死了,就当是给你的陪葬!”

虎毒不食子,成王不顾儿子生死,这种事谁会相信?

李寻连拍手冷笑,道:“成王,亏我始终把你当成聪明人看待,这种伎俩你也好意思用?你若真有杀我的本事,本公子就站在这里,放马过来即可。你若真不注重朱诚死活,那便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我定会立马杀给你看!”

“父王,万万不可说啊,这杂碎……这李公子真的干的出来啊!”朱诚连哭带嚎,急忙央求。

深深吸气数次,即便隔着数百步的距离,众人仍能看清成王眼睑抖动,这是怒到极致却偏偏无法发怒的征兆。

“说,又有何要求!”片刻后,成王沉声说道。

“要求不多,只有两条。”李寻连笑的风轻云淡,一如当日勒索之时。

“其一,黄金百万两。其二,萧南天项上人头。”

“黄金库府领取,萧南天已然逃离,此事无法办到。”成王很是平静,似乎李寻连这个要求,比他预想中要好上许多。

李寻连也不在意这个,他知道百万黄金对成王来说不是小数目但也不会伤筋动骨,但要太多也无用,日后有所需求,来取便是。

不过,萧南天的人头却必须要拿!

“我说的不够清李么,黄金百万,萧南天项上人头!”李寻连又重复一遍。

“本王说的也很清李,萧南天已经离开。”成王直视李寻连,他能做到今日,绝非仅靠权势,手下众多死心跟随之辈,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萧南天这件事,成王决然不会把人头送上,即便朱诚还在李寻连手中,也绝不能改变他的主意。

这倒不是他成王多么情深意重,而是出于日后考虑,若为了自己的儿子便把跟随自己数十年的心腹人头送出,那以后有能力者谁还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他。

要知道,他可是有心篡夺江山的人,万不得已时,虽心痛,但牺牲妻儿亦无不可。

“好,百万黄金你省下了。至于萧南天的人头,你既如此爱惜,早晚一天,我会亲自给你送来。”李寻连说完,直接转身便走,二掌柜则是押着周洪德和朱诚跟随。

朱诚自然少不了哭爹喊娘,但成王心意似铁,根本无法回环半分。如今暗枭铁卫覆灭,萧南天又暂时不能露面,他手下能堪大用之人越发稀少。

无论从日后翻盘李寻连的方向考虑,还是未来的江山大业考虑,他今天必须狠下这个心!

但在这眼看决裂之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仪仗之声,稍后,青霄皇大驾亲自。

经他调解,此事总算缓和,条件如下。

其一:黄金从百万翻至五百万。

其二:萧南天逃亡,李寻连可凭自己势力任意处置,成王不可插手。且日成王后若再犯李寻连,皇室当亲自出手灭杀之。

其三:成王府除却护府兵卫千人外,不得再私养死士,且这千人需皇室调任。

其四:朱诚还是放了吧,毕竟只是个孩子。

此事解决,除了成王之外,皆大欢喜。

说实话,李寻连本也没想这么早就和成王开战,因为忙过这些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眼下正好青霄皇插手,那便顺手卖他个面子就是。

五百万黄金对李寻连来说是锦上添花,有无皆可。朱诚杀不杀的也无关痛痒。于萧南天,客栈若要他死,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终究难逃一劫。

而且经此一事,成王府的实力将会被大幅度削弱,不可纂养死士,且护府兵卫还是从皇室调任,这将会让成王陷入束手束脚之中,日后短时间内也难有兴风作浪的能力。

无论对于皇室还是对于李寻连,这都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至于成王,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保住劣子朱诚了。

“不得不说,青霄皇出现的时机和对大局的掌控,实在值得学习。”李寻连立于竹筏前端,感叹道。

“扯,依老子看啊,刚才就该直接杀进王府,连那成王一起宰了。”二掌柜不以为然,没能动手令他很是失望。

“哈哈,二掌柜呀,不是我说您,这看事情,您得往远了看。成王封地陈兵二十余万尽为本族死忠,那是闹着玩的的?而且除了萧南天,他岂能没有其他高手相助?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还是不要给客栈惹出大麻烦的好。”

“嘿,你小子倒是教育起来我了。不过说实话,你这番话说的和老四有几分神似,莫非,这就是他总说的那个‘度’么?”二掌柜坐在竹筏上喝酒,有玄气催持,无需划桨。

老四,自然就是客栈四掌柜,只是此人李寻连从未见过,据说他当年因为和大掌柜在处理某件事上产生巨大分歧,导致一怒离去,至今未再现身。

而他,便是整个客栈,唯一一个做事讲究“度”的人,传闻也是最有可能在规定的十年一度的“问天意”中挑落大掌柜,取而代之的人。

“四掌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机会我当寻而拜访之。”李寻连微陷沉思。从他听到的关于四掌柜的传闻中来看,在对很多事的看法上,他和四掌柜有着一致的见解。

两人都没再说话,竹筏轻快的掠动着,于后方留下一条长长的涟漪。

目及远方,湖面波光如镜,秋水一望无痕。

……

同一时刻,成王府中,萧南天跪拜于成王面前,头深深的埋在地上,浑身微颤。

他这不是怕,而是感动。

之前李寻连闯上成王府的时候,他其实就隐藏在暗处,是以所发生的一切都被祂看在眼中。

成王为保自己,宁弃独子朱诚于不顾,这是何等的恩德!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成王并不知道他就在附近,所以便能排除演戏的假象,这才是令萧南天最感恩戴德的地方。

“王爷,萧某无能,是我拖累了您。”萧南天深伏在地,声音悲恸。

“萧老,你我多少年的交情了,如再不起来,本王真的要怪罪了。”成王屡次扶他,却都没能奏效。

其实成王说这话时心里还是有点虚的,毕竟,他先前那么做并不是单单为了萧南天,假若他雄心不再,之前也决然不会做出舍弃朱诚的决定。

归根结底,他还是为了自己,只不过这是人家的手段,也不得不承认这手段确实奏效。

“王爷,萧某不能起。说实话,秦修罗现身,老朽根本无法抗衡,当日也只有逃走一途,暗枭铁卫算是完了,我本该自尽谢罪,但考虑到一件对王爷十分重要的事情,这才苟活下来。”

“哦,何事?”成王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旋即佯装叹气,道:“萧老此刻还为本王着想,当真感人肺腑。”

“说到此事,其实老朽今天是来和您辞行的,因为我要去给你寻个更加强劲的左膀右臂。”萧南天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精光,似乎提起那人,便有难以抑制的情绪。

“何人?”成王顺势将其扶起,且亲自看茶一杯。

萧南天推过茶盏,又道:“王爷可还记得老朽师从何处?”

故弄玄虚,本王岂能不记得。成王如此想着,他虽对后文迫不及待,但嘴里仍在客套:“自然,萧老师出暗枭殿,暗枭铁卫便是萧老念及师门恩情取下的名字,贵师门高手如云,数十年前如日中天,本王怎会忘记。只是贵师门不是已然被……”

“没错,虽被灭了,但却还有一任师长存活在世。”萧南天单指一勾,道:“那便是老朽的九师叔,江湖曾盛名一时,号称无血不归的殷九煋!”

“竟是此人!”成王大感吃惊,说起此人,岁数在五十左右的当无人不知,这殷九煋早在二十年前便是天河巅峰,一身刺杀功法诡异莫测,比起萧南天强了不知多少倍,最著名一事,便是曾只身潜入佛宗,成功刺杀佛宗四大金刚之一的白虎尊者且全身而退!

也正是因为此事,才引得佛宗倾巢而动,将那暗枭殿覆灭。

可万万没想到,这罪魁祸首竟活了下来。若能得此人助力,萧南天死活又能怎样,根本就不重要了。

当然,这是成王心中所想,表面肯定不会显露出来。

“殷前辈那时便是天河巅峰的强者,如今二十年前过去,想必已成神海大能了吧?”成王抑住兴奋,追问道。

“自然,据我所知,老朽这九师叔虽只是神海初期,但其综合实力绝对不亚于神海中期!”

神海中期!

一听此言,成王双眼险些放出光芒。要知道,放眼青霄国神海强者不过十数人,其中除了客栈大掌柜和青霄皇神通惊人,已臻至神海巅峰外,其他人大多数都还在神海初期徘徊,中期者不过三四人而已,能得此强助,一百个萧南天也可放弃。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却是成王此刻心中真正所想。

“那依萧老分寸,当有几分把握……”

“老朽以项上人头当担保,必为王爷招来此人!只不过,在此期间怕是要王爷承受客栈的压力,端的是过意不去。”萧南天表态过后又显愧疚。

“萧老言重了,你我名为主从,实为至交。”

萧南天闻言几乎落下两行老泪,当即与成王告别,发誓若不成功,提头来见。

……

在萧南天悄然离开的同时,皇城中却又迎来了一个极具分量的人物。

是日,皇城通宵达旦,所有茶楼、戏场、酒楼,尽数免单,费用由皇室提供,天下同庆三天,部分犯人赦免无罪,诸如此类,还有许多,就不一一提及了。

要问此人是谁,竟能有如此分量。

两个字,朱佲!

没错,此人便是皇子朱佲,数年前曾先斩后奏,带领一批人马勇探星河之谜的未来国君!

他的回归,不仅是敲碎了一块压在青霄皇心头的大石,也是天下万民之幸事。

毕竟,青霄皇历经多年发展,眼下已然几乎巅峰,农业、艺业、文明,乃至冶器、炼药、玄修,诸多领域几乎都达到一种似是无法上升的程度,要想更进一步,那便只能外探星河,寻找那虚无缥缈,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其他星域。

在探索星河这个领域,青霄国多年来始终没有突破。

究其原因当有两点:

其一,星河神秘莫测,乃是极度危险的存在,且又是至高机密,所以能去之人必须是皇室正统。但历朝历代,有几个皇室正统愿意放着大好生活不去享受,跑到星河那种踏入便生死不可掌控的地方冒险。

其二,星河之谜涉及沧溟界,那可是传说中神明聚集的所在,天意涛涛,岂是凡人能够窥探,是以千百年来虽有前往者还能够回返,但却大多没能带回任何消息。

但这次,皇子却划开历史,带回了一个重磅消息!

在九州大陆之外,天河深处,似有另外一个星域存在。通过种种细致推敲和探索,虽未能抵达,但却可以九分确定,那里生活着如九州上一样的人类!

这乃是足以影响后世的发现,自然当得起普天同庆。

而青霄国民,也因此而更加拥戴皇子,认为此人极有可能继青霄皇之后,再开万世太平之盛事,且带领青霄国民走上越发强盛之路。

甚至……强大到踏入其他星域!

当然,诸如此类预想和猜测,那都是要留给时间验证的东西。

回到眼下,却有一件不得不提。

秋初叶落,宫闱深处,皇子朱佲斜倚着观湖栅栏,一脸宠爱的听着妹妹说话。

“哥,你再不回来,妹妹可就被人欺负死了。”皇子的妹妹自然就是熙公主,此刻她正嘟着嘴撒娇,大庭广众自然要喊皇兄,私下里兄妹俩还是以哥哥妹妹相称居多。

“谁那么有能耐,连你都能欺负?”皇子显然不信,对自己这个妹妹,他了解的很。

“这次是真的被欺负了,他甚至还……还骂我脏!”熙公主可不管那套,在别人眼里这该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可到了她这儿,反而成了逼哥哥就范的法宝。

果然,皇子闻言后眉头拧起,那俊俏刚毅的脸上似浮起一丝杀机。

对于妹妹的荒诞行径,他早就知晓,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希望妹妹能够改正,一方面却决不允许外人提及。

“是谁。”看似平静的语气,其内却蕴含凌厉锋芒。

“姓李,单名一个寻字。”熙公主笑了起来,笑里带着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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