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张白头在舒适的床垫上苏醒,棚顶上的吊灯不是平时的模样,张白头先是紧张的一动不动,然后深呼吸几下放平情绪,记忆就像低血糖患者的血糖一样回到他的大脑,张白头叹了一口气,想起之前的过往,老宅子是暂时回不去了,土市也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虽然现在的位置还算是土市周边,但是因为太过偏僻,这里的房价十分低廉,连带着本来就是郊区地方的这里,没有商业,没有人流,也没有那些无孔不入,好事八卦的邻居,想要进出这个小区进入这栋独立的别墅,没有地图是做不到的,因为这里的偏僻,如果假设一个正常人居住在这里,要么每天开车三十公里去一个大型综合超市购物,要么就一周甚至一个月购物一次蜗居在此处,张白头买这栋房子之前就是当做隐藏的据点来使用,他用的是远方一个表弟的名字,而那个表弟小时候就跟随母亲改嫁,在户籍部门的计算机里都不会显示出两个人的关系,所以完全的安全,不会有人知道张白头躲避在这里。
而周边的邻居多数都是一些搞创作的作家,跑船半年不在的船员,有隐居癖的怪人,以及大量投资房地产的蠢货,按照张白头估计,一百年内这地方都不会成为城市的一部分,永远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一堆烂尾楼堆积起来的艺术品,脆弱又让人觉得恐惧,正常人都会敬而远之。
回想完这些事情,张白头慢慢的坐起来,作为一个看起来九十岁年纪的人,虽然张白头的身体还是四十岁的状态,但是他为了伪装长期保持九十岁人的动作频率,张白头拿起一件丝绸的衣服包裹在身上,走到窗边,从窗帘与窗户的夹角处偷偷的看着外面的情况,不出所料,空旷的小区中一个人影也没有,张白头故意丢在大路中间的一个空烟盒,还在原地,并没有保洁人员出现并且清理它,这里人类的密度让张白头十分满意。
走进浴室,用一个钢把的水舀子挖出一大杯已经有些凝固和沉淀的血水倒入杯中,一口喝干,张白头感觉身体上充满虚幻的力量,他走到衣柜那里换上一身居家服装,然后打开地下室的密码门,走到地下室的储藏库,拿出一箱子方便食品,都是方便面压缩饼干自加热小火锅这类的东西,虽然张白头可以去几十公里外的超市购买新鲜食材,不过一个星期之内他不打算这么做,虽然在河边捕猎的事情不知道是否暴露,但是一星期是一个很微妙的时间点,在老家的房间里,张白头安装在对面楼他租下来的一户房间里的一个窗户上,有数个摄像头,二十四小时的拍摄张白头家的方向,而现在他打开手机上的某个网址调看拍摄录像,根据计划如果一星期没有追击者主动上门,那么自己还没有暴露,要知道官方机构的追击者,是一定会去嫌疑人家抓捕和调查的,只要自己暴露了,家里一定会有人闯入,如果没有人闯入,那么自己就是还没有暴露,这是张白头看法治进行时节目学到的知识。
做完这一切吃下两盒自发热小火锅四袋子方便面的张白头,又像过去几十年一样吐槽了自己的饭量:“空有准超凡者的饭量,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能力,而且还衰老无比,我了个去。”吐槽完毕的张白头收拾干净餐桌,然后打算洗漱一番,再一次洗个澡,昨天的澡只是清理,总感觉没有洗干净。
来到浴室里准备先挂个胡子的张白头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个四十岁样貌的样子,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不算太多但是有一些,身上的皮肤并不像八九十岁老人那样充满老年斑和松弛的褶皱,虽然不如二十岁小伙子白嫩充满弹性,也是紧绷有光泽,张白头不敢相信的看着镜子中的人,喃喃自语;“这,这,这,这是我吗?”不敢相信的张白头震惊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十五分钟后冷静下来的他开始查看身上的变化,除掉皮肤之外,肌肉变得更加紧实又充满弹性,身体中充满力量。
坏处到不是没有,那就是虎牙不知道怎么了变得比以前长了很多,虽然没有从嘴巴里支出来,但是看起来不太正常,而且头顶有两个小鼓包,摸上去还有点疼。
张白头坐在桌子边思考着这种变化的缘由是什么,排除掉吃到什么神奇的果实,祖上的神仙显灵,自己本身的潜能大爆发,等等可能性,张白头把目光放在眼前的杯子上,玻璃杯透明的,在某电商那里一次性买的礼盒,99元二十个,质量普通,手感一般,倒热水烫手,放冰水冰凉,唯一的好处就是价格适中,普通不引人注目,而杯子里装的则是莲蓬头流出的冰凉的自来水,浸泡过昨天打猎回来猎物的血液,“难道是血液?”张白头如此想到,过去几十年血食朋友圈的朋友们也不是没想过寻找替代的办法,虽然生存者联盟存在的目的是与家族争取更好的待遇,但是各个小圈里的血友也不是没有实验过各种办法寻找替代血食,毕竟吃这个东西虽然早就习惯,味道鲜美,没有任何心理和生理的不适应性,但是价格昂贵一百元一斤,而且充满稀缺性,大家都在担心一旦有一天没有市场化的血食供应,会出现怎样的乱局,不过二十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今天一切就是这样突然的发生了,一直保持警惕想法的张白头,躲避在这处安全屋里,有血食可吃,暂时没被发现,而且还变年轻了,张白头不得不说是自己的幸运。
然而幸运总是很短暂,不幸才是人生的主题,张白头发现一件不好的事情,那就是本来吃一次血食可以挺三天到四天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可以吃正常的饭菜,等三天之后才会充满对血食的渴望,饥饿才会像植物一样,生根,发芽,慢慢生长,然后结果。
而当下的症状却完全不对,早上十点刚喝完的血水,没到十一点就开始感觉饥饿在身体内发生,心中伴随饥饿伴生的是一阵恐惧的感觉,怎么办?张白头想着,也许是血水无法产生血食一样的作用,想明白这一点的张白头将被恐惧感推升起来的心放回胃口下面,走到冰柜从冷藏柜里拿出一块没有冻结的血食,张白头仔细辨别了一下是左下腹部分的血肉,那里本来有一个纹身,不过因为切割时候只考虑口感的肌肉类型,张白头并没有考虑纹身留存的完整性,所以剩下的这部分纹身不好辨认,张白头仔细看了半天确认是一个外文的词汇:
nu... se...,张白头点点头,嗯,不认识,然后开始撕咬这块一多半是皮肤和脂肪,只有少部分红肉的血食,也许真的是身体变得年轻化,原本需要用刀切成小块才能咬得动的血食,当下用变得尖锐的牙齿就能撕开咬碎吞入腹中,血食带来的甜美味道,让张白头的心情好了很多,饥饿感的退却,让他再一次的放下心来。
收拾好房间的卫生之后,张白头拿出工具箱开始把事先准备好的液晶电视安装到墙壁上,他已经决定在这栋房屋中隐居下来,一年之内最多去超市购买日用品,否则绝对不离开这里,等血食全部吃完,到时候再去另外一处地方联系以前的血友,看看土市的血食市场是否恢复,或者那些混蛋是不是前往别的城市找到稳定的血食来源,血友一般不敢去别的城市寻找血食,因为这样做的血友,几乎无一幸免的消失掉,不知原因,没有痕迹,大家都怀疑是被其他城市的血友组织当做储备食物捕猎了,因为是外地人,而且都是秘密的前往,没有痕迹,被人做掉也没有线索留存下来,是再好不过的血食来源。
只不过一小时,液晶电视就被安装妥当,张白头拿着遥控器调试系统参数,正调整一半的时候,一股饥饿感觉从胃部萌芽,向着身体四周蔓延,大吃一惊的张白头呆立当场,电视遥控器就像张出双腿一样,从张白头的手中逃跑,掉落在地面之上。